夫妻双双把婚逃——半江白鹭
时间:2022-02-11 16:30:53

  店主一看到夏侯雪出现,连忙上前笑脸迎人道:“这位俊俏的公子想买些什么样式的?随便瞧瞧。”
  “这位是……家妹?”店主看到他身旁还有位女子,只是那容貌着实寒碜了一些,实在不敢往“相公娘子”那猜。
  “什么家妹?!”夏侯雪脸色一沉,有力地将她一把搂在怀中,扬着下巴,颇为骄傲道:“是媳妇儿。”
  “是我失言,抱歉抱歉。”店主立刻颔首致歉,接着道:“相公娘子这里来看,有小店新到的上好布匹,两位瞧瞧。”
  文榕榕倒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为五爷挑了三匹布,颜色略带浮夸,不像是他平日里的风格。原因嘛,就是上一次在萝河山庄见他穿的紫衣,惊为天人,她便想看看,有没有他的容颜无法支撑的衣裳。
  紫色的布,绿色的布以及蓝色的布,是挑给五爷的,随即她拿出三张图纸,递给了店主,吩咐道:“照着样式做就行。”
  店主接过来一看,颜色略微有些变化,小心翼翼问道:“两位看着面生,但对小店的习惯倒十分了解呢。”
  “一位朋友推荐的。”文榕榕接着又为自己挑了两匹布,一匹是粉色的一匹是绿色的,把定做的样式图也拿给了店主。
  店主一看,犹豫说道:“小娘子,你这粉配绿的样子,着实不太合适,不如……”
  “我要的就是这个。”文榕榕止住他的话,看了他一眼:“长成我这样,穿得再好也没用吧,倒不如丑得更亮眼一点,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店主立刻拿着布开始算价格。
  夏侯雪却不满了,一把抱住她的腰肢,撅着嘴说:“不准你这么说自己!本王的媳妇就是最美的。”
  “五爷,别逗我了。”文榕榕拍开他的手,捏了下自己的脸蛋,说:“你仔细瞧瞧,这土里吧唧的能好看嘛?”
  “本王看的不是你这张皮。”夏侯雪在她的耳边低语:“真正的皮相,贵在内里。”
  他说话的时候,气息就喷薄在她的耳边,惹得她心跳又飞速起来,耳尖一热。她连忙推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
  听着五爷的话,她总觉得话中有话,像是自己的秘密被他发现了一样。
  这时,五爷挑了一匹鹅黄色的布,递给店主道:“用这匹布,再给她做一件,样式不重要,反正她穿什么都好看。”
  “是是是……这位相公,你对娘子可真好。”
  文榕榕只能由着他,却不明白他为何非要给自己加一匹布,也没多想。她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向店主吩咐:“过几天会有人来取,尽快做好。”
  两人随即便离开了。
  在街上慢悠悠走着,也不着急回王府,被大街上的热闹气氛所感染,是文榕榕八岁之后难得觉得,原来守岁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怎么突然叹气?”夏侯雪与她并肩走着,看了她一眼。
  想起一些往事,她垂了垂眸,神态故作轻松:“八岁以前我和娘亲住在小宅院,爹会过来和我们一起守岁,当时觉得很开心。后来娘亲去世,我便去了文府,到了那里,那里什么都好,大夫人和几位哥哥姐姐待我也很好,可我就是开心不起来。我觉得,那里不属于我。我很想念娘亲……”
  “不过,”她侧头也看向他:“今天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说着,她挽住五爷的手臂,笑了笑,继续往前走。五爷将她挽在自己胳膊里的手拿了出来,然后握在自己的手中,轻声道:“以后,王府就是你的家。”
  心脏啊,快要从心口飞出来了,可是这种感觉,令她觉得当神仙也不过如此,手心慢慢冒了汗,也不会放开。
  两人牵着手往家的方向而去。
  这一刻,有些话似乎不需要多说,他们都懂。
  *
  太子府。
  一名玄衣男子立在书房外,敲门之后进去,看到书桌前的夏侯榆,颔首道:“殿下,那人来了。”
  “带进来吧。”夏侯榆抬眸看去,顿了顿又道:“邵斐,隐藏好他的身份,别被府中其他人看到。”
  自从上次在御梳山庄收到陌生人的信件,他便开始怀疑身边人,到底是谁冒充天魔教的人引他出现?他行事向来隐秘,那个人又是如何知道他和天魔教的关系?
  “是。”玄衣男子握住腰间的长剑,转身回头,是户部的邵斐,他一直以来都是夏侯榆的人。
  片刻后,邵斐带着一名男子来到书房,他身着祁朝服装,兜着一件披风,进入书房之后,他将兜帽摘下,却露出了不属于祁朝人的长相。
  他双眉浓厚,眼睛大得像铜铃一样,鹰钩鼻,胡子拉渣,此人便是天魔教的右护法澄佑,是教主最信任的人。天魔教一直很神秘,背后的教主身分不明,从北漠慢慢向中原分散势力,做尽恶事。
  澄佑将披风褪下,扬着下巴看了过去,嗓音浑厚:“太子殿下,许久不见了。”
  “右护法。”夏侯榆的眸中闪着凌厉的光,与以往温润的形象不同,他此刻是一头精明的猎豹。“听说你最近在燕京,干了不少轰天动地的事情。”
  “哦,你说那几个被我切断手指的人?”澄佑冷哼一声:“那是他们先得罪了我,太子殿下是要兴师问罪了?”
  “非也。”夏侯榆眯眼,丹凤眼带着压迫人的气势,他慢慢从书桌后走了出来,低声道:“本宫指的不是这件事情。”
  “那你……”澄佑略带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太子殿下,是何意?”
  “马上把人放了,否则……本宫要你有得来,没得回。”夏侯榆斜眼瞥了他一下,漫不经心地坐了下来,不再看他一眼。
  澄佑的心里猛然一惊,那件事情他做得极为隐蔽,夏侯榆是怎么知道的?看来他今天把自己喊来,是在警告他!警告他不要在燕京这个地盘乱来。
  在心里权衡许久,澄佑笑着打哈哈:“你说那位姑娘?那是一场误会,原本我以为她是我一位熟人,没想到认错了人。我早就把那姑娘放走了。”
  夏侯榆冷哼一声:“本宫与你们教主早有约定,在燕京这里,你们休想干那些不入流的勾当!本宫只警告你这一次!下次再犯,合作免谈!”
  “是是,我明白。”澄佑虚伪地笑着说:“绝不会有下次。我想太子殿下今次找我来,不会只是为了说教吧?不如谈谈正事?”
  夏侯榆挥了挥手,引他入座,很快有人上前来倒茶,两人看似没有刚才的争吵,又平心静气地谈论起事情来。
  “听说你们的大王最近一直在打压天魔教的势力?”夏侯榆便直入话题。
  “耶律楠那窝囊废,圈地成王,就知道抱着个女人享乐,一点斗志都没有,自己没能力,反而一味打压天魔教,简直气人。”澄佑低哼一声。
  “你们教主什么打算?”夏侯榆问道。
  “教主大人说了,一切听从太子殿下的吩咐。”澄佑拍了拍脑袋:“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谋定而动,你和教主大人谈论的东西太过高深莫测。教主大人安排我在燕京,就是为了配合殿下的。”
  “本宫说什么,你都能照做?”夏侯榆轻笑一声,表示不信。
  澄佑倏地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只要不违背天魔教的教义和我们约定的事项,我全都照做!言而有信,是我做人的宗旨。”
  “好。”夏侯榆饮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道:“本宫会助你天魔教杀了北漠大王,夺下北漠的天下,但在此之前,本宫需要你们在燕京做一件事情。”
  “殿下请说。”
  吩咐完事情之后,澄佑便偷偷离开了太子府,以为没被任何人看见,但其实安蓝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只是他无法靠近,无法得知他们谈论的是什么,只是将这件事情报告给文霜霜。
  等澄佑走后,邵斐冷笑了一声,表情不耻道:“天魔教的恶徒坏事做尽,还有脸说言而有信,实在笑死人。”
  夏侯榆看了他一眼,勾唇道:“这样的人,才更好利用。”
  “殿下,信得过他们吗?”
  “自然信不过。”夏侯榆冷笑着,眼眸中一瞬间变幻了太多的色泽,在这一刻,他更像是暗夜里捕食的猛兽,杀意来得触不及防。
  燕京城内,很快将有大事发生。
 
 
第52章 筵席秘密
  除夕日,家家户户皆是喜庆,朝堂休沐,是以修身养性,欢度守岁。
  逍遥王府门外早早就挂上了大红灯笼,原本文榕榕准备率领府中侍婢们们剪福字,但剪裁功夫不到家,最后还是管事去外头买回来的。寝殿外的红灯笼和绸缎也是她自己挂上去的。
  看着一直忙上忙下的文榕榕,夏侯雪实在看不过去了,连忙把她拉到一旁,说道:“你是本王的王妃,这些事情哪需要你亲自动手,何况你上下楼梯这多危险。”
  “不危险呀。”她眨了眨眼,拿着手中的绸缎像是献宝一样,道:“你看呀,这是我系上去的,难道不觉得守岁更有意义了吗?”
  以前在文府的时候,她和文汐都是亲自动手的,所以习惯了,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其实她也就是充当指挥的角色,自己动手的地方还是少数。
  “再说了,”她朝夏侯雪挤了下眼,又道:“不是有五爷在嘛,怎么会有危险呢?”
  “就会贫。”
  夏侯雪看着她,懒得理她,自个靠在贵妃椅上休息,时不时又好奇看她几眼,告诉她哪里的绸缎挂歪了,哪里的灯笼斜了,哪哪不对……倒也觉得挺有趣。
  按照习俗,除夕中午应该和家人吃团圆饭,晚上前往皇宫参加宫宴。由于夏侯雪并无其他亲人,故而在文老爷的建议下,让文榕榕和五爷一起来文府吃个团圆饭。
  刚过辰时,两人带着侍从出府门,坐上前往文府的马车。
  刚下马车,来到文府的朱门前,就看见文老爷带着大夫人、梅姨娘前来迎接。文老爷行了君臣礼,颔首道:“臣恭迎五王爷,五王妃。”
  “他们是谁?”夏侯雪躲在文榕榕的身后,抱着她的手臂,一副“受惊了要人保护”的模样。
  又开始演戏了……她显然已经习惯,十分自然地接着他的戏码演了下去。
  “这位是文老爷,是我的爹爹,还有大娘、梅姨娘,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她握住他的手,微微侧头看向他,十分耐心地解释。
  “噢!”夏侯雪听到是“她的亲人”的时候,明显放下了戒心,慢慢从她身后走出来,但还是没松开她的手臂。
  “你们好。”他眨了眨眼,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文老爷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命人过来招呼他们,然后解释道:“五王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今日也过来吃团圆饭,烦请五王爷和五王妃先进去落座,稍等片刻。臣稍后便来。”
  “哦!”五王爷点了点头,拉着文榕榕的手,跟着引路人进了文府。
  两人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怎么夏侯榆也来吃团圆饭?见了鬼了……
  进入中堂,文府其他人皆已在此等候。
  夏侯雪似乎和许将军挺熟,一进去就拉着他问一些兵器之类好玩的事物。文榕榕便来到二姐文暄暄的身侧,看了眼她的气色道:“二姐,你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文暄暄拍了下她的手背:“吃了药也就缓过来了。你呢,你和五爷相处得如何?”
  “二姐……”文榕榕似是害羞低下了头,因为二姐这么一问,她脑中立刻出现了夏侯雪的容貌,以及,她确实想扪心自问一句。她和夏侯雪到底相处得如何……
  “好啦,你不想说就算了。”文暄暄掩唇笑了起来,轻声而短促地咳了一声,很快被她掩盖了过去。
  “二姐,”文榕榕看着她,迟疑了一下道:“你前段时间有没有去过南城的荣喜巷?我好像在街上看到你了。”
  荣喜巷是去往文榕榕娘亲住所的必经之路,若是二姐真和陌生男子去过那里的院落,那么必定会在荣喜巷出现。
  她这么问,属实婉转。
  “没有去过,你看错了。”文暄暄却是毫不犹豫就否认了。
  “那看来是我看错了。”文榕榕虽是这么说着,可心里到底还是疑惑的,总觉得二姐在隐藏着什么。
  这时,文韶和文善吵闹着走了过来,一看到文榕榕就立刻跑了过来。文善连忙躲到她的身后,像是以前那般,要五妹替自己做主,明明是他比她早出生了一个多月。
  “五妹,你说说看,大哥又打我脑子,过不过分?”文善说着,瞪了大哥一眼。
  “若非我从小鞭策你,打你脑子,你能成为集贤院十八学士之一吗?”文韶说这话也是极不要脸了。
  “他……”文善拉了拉五妹的衣袖,本想五妹体重计说话,可五妹也起了调侃之意,道:“可不是嘛,还是本朝第一位十五岁就当上十八学士之一的人呢。”
  “五妹!”文善佯装愠怒,甩头不理他们了。
  一旁的文暄暄被他们逗乐,连忙起身过来劝架,先是看着文韶复又看着文善:“一个是京畿龙武卫,一个是少年学士,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呢?若是被娘和梅姨娘看到,一定臭骂你们一顿。”
  “可不是嘛。”文榕榕抱着文暄暄的手臂,笑得“花枝”乱颤。
  另一头,许将军和夏侯雪也似乎结束了闲聊,走了过来,各自拉过自己的媳妇儿,揽在怀里。
  许将军低头看了一眼文暄暄,将她的披风拢紧些,关切道:“你的身体刚好,千万不能再受凉。”
  “嗯。”文暄暄抬眸,眼波流转,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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