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囚——丸子炒饭
时间:2022-02-11 16:35:28

  所有的人都退出了御书房,郑玉磬满脸狼狈,她不知道皇帝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她仔细将天子的心绪思虑过了几个来回,只要自己能给出合理的说辞,证明那不是秦君宜的尸骨,或许还有可能。

  她俯身行了一个礼,淡淡道:“多谢圣上厚恩,这种时候还记得将元柏挪出去。”

  或许元柏方才一个小孩子已经在内殿面对的够多了,但是当父母争执时,她可以放下所有的身段去哀求圣上,也可以被他辱骂,但是她不愿意叫元柏看见自己的狼狈不堪。

  皇帝对待寻常的儿子很少有过慈爱,如元柏这样被怀疑血统的皇子,他没有第一时间赐死,已经是有几分心软了。

  “朕不是为了元柏,是为了你。”

  圣上站起身走到郑玉磬的身前,他抚上眼前女子的脸庞,只摸到满脸泪痕,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音音,朕这样爱你,将你当成心头的明珠,生怕你受一点点的委屈,只要你不愿意的事情,朕也从不逼迫你去做,你便是这样来践踏朕的心意?”

  他不愿意叫人看自己与她的笑话,更受不了旁人议论她一句半句,他从前并不是完全没有疑心过元柏,但是音音那样爱他,好不容易回心转意,两人的转机本来就是因为这个孩子,而且她从前又服用了那种药,根本不可能和秦君宜有孩子。

  但是如今,他却需要好好审视自己面前这个美人。

  元柏面对这些的时候他心中的感触并不深,但是当郑玉磬被人带到御书房来,她那般柔弱无助的时候,圣上却冷静了许多。

  那些人证与物证,再重演一回无疑是揭露他的伤疤,也叫郑玉磬在孩子的面前蒙羞。

  他真心将她当作掌上的明珠一样呵护,养得比女儿还精细,舍不得她流一滴眼泪,放下身段为她做过许多自己从前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甚至不单单是宠爱,连自己最珍视的皇位都托付给了她的孩子,将她视作自己的妻子,希望将来两人能并立在历代帝后画像之中。

  只是天子的真心,她恐怕就一点也不在意。

  “朕说过,无论音音做错什么事情,朕都不会叫人随意来欺辱你,你永远都是朕的贵妃,”圣上阴沉的脸上浮现笑意,却略有些瘆人,“天子一诺,至今不改,只是没有想到,原来音音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欺瞒朕了。”

  他本来是想按照以前的方式处置了他们,但是却又想听听她怎么说,“音音,只要你好好同朕说,朕信你。”

  郑玉磬抬头去看圣上,她满眼含泪,“圣人想要我说什么,您质疑,就该举证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您要我说什么?”

  “因为我给圣上的不是处子之身,因为元柏是在道观里怀上的,出生不足月,这些圣人从前就知道,为什么今日才要旧账重提?”

  她淡淡一笑:“那个人在五年前便投水自尽,楚王又是哪里寻来的尸骨,您就没有怀疑过吗?”

  圣上轻声一笑,说了一声好,他将御案上的纸拿给郑玉磬,含笑道:“朕不愿意瞒着音音,其实一年半前,朕才从周王那里知道了秦家那个人的消息。”

  郑玉磬听见萧明稷的时候陡然一惊,萧明稷从去年就与她断了联系,她本来以为是他厌烦了与自己有所交集,决定专心在洛阳搜罗美色,秦君宜的命取与不取,都没什么妨碍,但是没想到却告诉了皇帝秦君宜的下落。

  借刀杀人,原本就是他惯用的伎俩,讨好了皇帝,也全了自己的私心。

  那惊恐的表情并没有逃过圣上的眼睛,他顿了顿才继续道:“验尸与取骨,都是仵作们的事情,朕原以为,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逝者已矣,不必叫人挫骨扬灰。”

  “谁能想到,音音却给了朕这么大一个惊喜,今日还得开棺验尸。”

  圣上看见她不加掩饰的哀伤,心中略有了几分判断,他冷笑一声:“音音知道吗,朕原本见了滴骨,也不愿意轻易冤屈了你,所以朕特意让人去掘了老二老四与秦家的埋葬之处,吩咐人将里面的骸骨都分块取出,送到宫中来。”

  他对死去的儿子并没有多少的在乎,特地让人将秦君宜母亲的尸骨与自己几个谋逆儿子的尸骨都取出来,让人按次滴血。

  圣上的疯狂已经有异于常人,着实把萧明辉吓得不轻,滴骨是如今世上唯一可验父子亲缘的手段,合血才在民间有些可能,但是皇帝因为贵妃,却不惜令人掘墓,将几个皇子的骨骼与自己和萧明辉、萧明弘的血互相点滴。

  “楚王进宫,还带来了许多口供,音音不准备瞧一瞧吗?”

  圣上言语平和,但戾气渐生:“长安城外的旅舍人家辨认画像,那些音音曾经借宿过的旅舍主人都说,你与那人恩情缱绻,下马车的时候便是婀娜风流不胜,旅舍中更是讨要了热水,他心生摇曳,不免凿壁偷光,多看了几眼。”

  皇帝贵为天子,但也有远超乎普通男子的占有心,知道一个平民男子偷窥自己心爱之人与旁人同床共枕,哪怕那个人是她从前的丈夫,他也恨不得将那两个男子全部诛灭。

  “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他一辈子也遇不上几次,几回魂梦,都是你的倩影。”

  圣上第一次听到的时候震惊到无以复加,仿佛被人在心口狠狠地戳了一刀,如今自己复述,更是心痛难当,但是面对郑玉磬的时候,他仍然竭力维持着最后的平静:“原来音音的青涩只是对朕,对着他的时候却是如此热烈。”

  他不愿意去看那些具体的细节,但是又不得不让人逼问那个旅舍主人个中详情,哪怕得到的结果几乎令人呕血。

  那些不堪入目的细节被人白纸黑字地放在眼前,尽管郑玉磬已经受到了冲击,但是也没有想到那长安城外旅舍主人的那一环。

  而下一张署名岑建业的状纸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身子已经康健,因此很少会召太医,刚才在内殿也没见到岑建业,他这些年一直安分守己,除非是圣上动了大刑,否则大抵是不会招供的。

  “岑建业说,音音授意他将有孕的日期说得更后一些,”圣上按住了她颤抖的手,心里含恨:“当日在立政殿祭祀,你早就知道自己会早产,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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