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磬将桌上的糕点递给萧明稷:“今夜,皇帝不也没有带我出去么?”
别说是在这里亲她,就算是萧明稷兴致起来,在这里要她,郑玉磬都不会觉得奇怪。
毕竟他是在紫宸殿都发过疯的人,一个不算冷的芳林台,又算得了什么?
“那不一样的,音音,我怎么能不在意?”萧明稷苦涩一笑,从她手中接过了糕点:“你那个时候是真心喜欢我的,便是能碰触你一下,我都像是做梦一般,已经欢喜极了。”
他在无数的地方里都过了几回新年与元夕,也见过许多奇思妙想的打铁花,但是唯独思念在诸暨小城里的那一次。
“元夕夜里,圣人说这些酸话倒也合宜,”郑玉磬向外望去,“宫里的火树银花确实极美,比当年还要绚丽多彩,不过说是互赠,我做了糕饼,不知道圣人赠我的礼物却在哪里?”
萧明稷正想将她所做的杏仁酥放入口中,还没来得及回答郑玉磬的话,万福却有些煞风景地出声提醒,“圣人,按规矩来说,该是先叫人试一下的。”
第77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郑玉磬没有带枕珠和宁越过来, 萧明稷也不疑有他,毕竟她将元柏当作眼珠子一样看待,头一回送出宫去过上元节,父母都不在身边就已经足够可怜, 总得身边有最熟悉亲近的人陪着。
“这是音音亲自做的糕饼, 便不用试了, ”萧明稷吩咐人出去, “你们不必在这里伺候着,朕一会儿叫你们的时候再进来服侍。”
“可是……”
万福心里存了犹疑, 正因为是郑玉磬,所以才更要试一试。
溧阳长公主一杯毒酒基本断送了上皇的性命,那个时候郑玉磬根本不知道是有毒的, 但是如今郑玉磬可未必会这样毫无心机地对待皇帝。
因此长信宫送到紫宸殿的饭菜没有一次不经女官和内侍们试过的。
那些食物没有毒,只能说明紫宸殿的防范很是严密,而不能说长信宫没有这份心思。
萧明稷怔了怔,那短暂的美梦旋即被打破,回归到现实,他看了看郑玉磬,目光里似乎有试探的意思。
郑玉磬却起身坦然地拿起来一块糕点, 但是却没有交给万福,而是将一块精致小巧的玉露团衔在口中,微微侧靠, 倚坐在了皇帝的怀中, 半仰了头献宝, 她的眼神里带了些戏谑,且露出脆弱修长的颈项。
这些动作她做起来行云流水,但是无疑惊世骇俗, 甚至连内侍们一时都忘记了言语,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太后坐到了皇帝的怀中,不敢出言提醒。
圣上无论对太后做出些什么都不叫人吃惊,但是太后却是第一回 对圣上这般热情。
果不其然,圣人只是微微震惊了片刻,手便抚上了太后乌黑的发丝,扶住她细细品尝那玉露团的滋味。
玉露团是女子偏爱的冰凉甜品,牛乳与蜜糖混在一处,被迅速地搅打过,清甜微凉的绵密感隔着一层软糯透亮的皮,入口即化,里面还镶嵌着颗颗酸甜果粒。
但是萧明稷一时间却没有尝出来那是什么滋味,他只感受到那一双含情的眼眸与婀娜如柳的身段……与一碰即离的柔软芳唇。
她衔着玉露团的时候口不能言,但却是前所未有的妩媚,手扶在他的身前,既是借力,也是催促,上身攀着他如菀菀柳丝,蜿蜒柔顺,引人采撷。
玉露团的皮有些太薄,他不敢去想她是如何使着巧劲用舌尖托住那软软的饼皮又不不会弄得冰凉的馅料破皮而出,几乎是立刻遂了她的心愿,然而她得了逞,立刻便灵巧起身,根本不给人回味留恋的机会。
只叫他尝到了一下,但是却几乎勾走了人的魂魄。
“音音……”
他面上有些红赤,还未与她饮酒作乐颊边就已经沾染了红霞,仿佛是在做梦一样,然而瞥见一侧内侍目光,下意识以手支颊,借着衣袖遮挡面上流露出的激昂心绪,轻咳了一声。
然而便是遮挡了面容,心绪也是一般起伏不定。
音音居然会主动来勾着他?这简直是从未想过的事情。
万福急忙低下头去,心头砰砰跳,觉得自己似乎幻视了,虽说中人不算男人,但是主子不愿意叫人看到那样狐狸精勾人的景象,他们还想要那一双眼睛。
“饴糖放多了,”这是她对这份甜点的评价,郑玉磬将口中之物用尽,朝万福莞尔一笑:“还需要人来试毒吗?”
“太后误会奴婢了,奴婢绝无怀疑您的心思,只是宫中规矩历来如此……”
现在太后这副样子正是最得圣人欢心的,万福不敢说试膳最起码得等上一刻钟才能进给皇帝,低声认罪道“是奴婢不知道变通,煞风景了。”
太后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这糕点是他亲手做的,也已经自己吃了,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若是音音肯这样相喂,便是真有毒,朕也是心甘情愿吃下去的。”
那冰凉绵密的口感暂时压下去他心底的思绪,两人已经许多日子都没有亲热过了,他本来还是忍得住的,郑玉磬忽然这样勾人,难免就会乱想。
不过到底这样的日子做这些事情有些败兴,他心神飘荡,却不愿意这样煞风景,让人都退下去了,叫音音觉得他心里只惦记着那些事,声音里带了些低求与希冀:“音音,再选个别的喂郎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