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那些血淋淋的现实也不该就此被埋没历史长河之中,那些巫师后辈不该只记住哈利·波特这一位救世主,因为曾有无数个无名英雄为他们的信念和所爱之人在战争中牺牲,也曾有无数无辜的巫师在战争中被残忍地杀害,他们都该留下姓名,以警示他们的后代。
卡米丽娅在采访亲历者的过程中,曾见过太多的眼泪,听过太多让人惋惜和哽咽的分别。
在去韦斯莱兄弟笑话把戏坊的那次,她见到了失去了一只耳朵的乔治·韦斯莱,被他告知他失去的可不止有他的耳朵,还有曾与他如影随形的孪生兄弟弗雷德·韦斯莱,以及那些同兄弟在一起欢快美好的回忆,自从他失去了弗雷德后,他的魔杖再也召唤不出守护神,而现在他的家人和朋友们再也不会把他们俩认错。
如果没有那场大战的话,这家把戏店将会有更多更棒的点子,韦斯莱家的人仍然时常会被这对双胞胎一唱一和的表演逗得开怀大笑,乔治的守护神会同弗雷德的守护神一同并肩奔跑在阳光下。
可是这场大战摧毁了这一切,弗雷德的离去带走了乔治全部的快乐。
除了乔治以外,卡米丽娅还见到了另一个韦斯莱家的人。
从学生时代起就总是板着脸、一本正经的珀西·韦斯莱,却在那天不顾形象地为他的初恋哭得一塌糊涂。那个温柔善良有着麻瓜血统的女孩曾陪他一起走过了整个青春,他们见证了彼此从幼稚到成熟,经历了从校服到正装,也曾在热恋时相互许诺相伴余生,可到头来却因那些荒唐的观念,因珀西曾对局势大错特错的预判,如今佩内洛·克里瓦特这个可爱的女孩永远成为了珀西·韦斯莱回忆里一抹熟悉的身影,成了他藏在家庭相册集最隐秘夹缝中的秘密。
如果没有这场大战的话,珀西最终娶回家的女孩可能会是佩内洛,也许他们会有两个顽皮可爱的女儿,也会因一些琐事而吵得不可开交,可最终会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起翻看起学生时代的相册,在回忆那些往事时和解。也许他们会在某个恋爱纪念日时,同自己的孩子们聊起他们上学那会曾瞒着其他人到处寻找空教室偷偷约会。
可是这场大战无情剪断了这对情侣之间被捆绑起来的所有红线,珀西就此不敢面对他在霍格沃茨的那些岁月。
卡米丽娅也曾采访到几个像奥萝拉·格林格拉斯这样的纯血巫师,他们的家族里的人几乎都是那些在战后仍坚持极端纯血论的巫师。但奥萝拉却是其中让卡米丽娅印象最为深刻的一位,不仅是因为那次的采访是她主动要求,更因她找上门时,再过几日便是她的婚礼了,她听从家中安排嫁给一个有着同样纯粹血统但她先前却从未谋面的男巫。
这位格林格拉斯小姐,早在卡米丽娅读书时便早有所听闻她性情古怪,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她不仅是在学校,在家中也与家人格格不入。她的故事是与一位麻瓜血统的巫师朋友有关,说是朋友可是从她的语气里听上去更像是一位深爱着的恋人,采访结束时,她说了句格外古怪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她告诉卡米丽娅如果想要送好朋友礼物的话,千万不要向动物请教,听从它们,将自己的头发编织成手链送给对方,以为这样一来能为对方带来好运,可实际上那么做会惹人误会的。
如果没有这场大战的话,奥萝拉也许会通过多年的坚持和努力,纠正那个她不肯向任何人透露的,据说可能会永远无法会被世人谅解的错误,她会与她的朋友和解,也许这将会让她对生活重抱希望。
可是这场大战让奥萝拉对朋友耿耿于怀以至于对生活没了期望,自愿沦为父母的提线木偶,任凭他人操控过完这一生。
每当采访完一个人,或是又听到这样一个故事,卡米丽娅总是会忍不住替他们幻想如果没有这场人为的灾难的话,那些离去的人日后竟会有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结局,什么样的归宿。
最终在历时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卡米丽娅艰难地完成了这部作品,这让她心力交瘁,因为她几乎是哭着写完的,每一张羊皮纸都曾被她的泪水打湿过,她在为其他人的遭遇落泪时,也总是会忍不住想起塞德里克。
卡米丽娅曾一度因为那些真相过于残忍而想到放弃,可是一旦她想到自己已经当过一次逃兵了,所以便下定决心这次她坚决不能退缩,是时候该做些什么了,她也深知自己能做的不多,只是为那些离他们而去的人正名发声,或许这样也能让自己为没有为大战出过力而愧疚的心好受些。
这本《霍格沃茨大战:背后那些被埋没的真相》一经出版便引起了巨大反响,也确实如卡米丽娅最初所愿那样,这本书警醒一部分人,可也让很多极端的纯血论者盯上卡米丽娅,他们大肆批判她是纯血叛徒,说她分明是在颠倒黑白,玷污和抹黑纯血巫师。
自从书出版后卡米丽娅收到过很多死亡威胁,也曾好多次在刚出家门口便被人用魔杖抵着脑袋,为此她后来只能在霍格沃茨长住,同麦格教授那样。魔法部也曾多次派人询问她是否需要申请专员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可是她拒绝了,理由是觉得麻烦到别人的,而且她觉得那样的话一点都不自在。她也曾在学校里被自己的学生所袭击过,被一部分家长联名上书给学校董事要求务必罢免她所有职务。
可是所有的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她说了真话。
由于在创作过程中,卡米丽娅接触到了过多血腥、黑暗和负面的故事,这使得她在精神上饱受折磨,且她发现哪怕是出了这样一本书,可她仍然始终无法对自己当年误打误撞躲过这场浩劫而感到释怀,更何况她心里也始终忘不了塞德里克,她实在太想为他、为那些在战争中遭遇种种不幸的、许许多多的人和他们的家人做些什么了。
终于在不知是第几个不眠雨夜中,卡米丽娅下定决心去了结这个执念,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于是她开始研究起先前采访时遇到的一个老巫师告知她的时空法阵,她想要去另一个时空改变所有她所听到的故事的走向,但这次不仅仅只是出于她个人的私心想要让塞德里克能继续活下来。
那是几乎是一个不能完成的挑战,也许从未有巫师成功过,也许也有成功了的,但在他们原来所在的时空里不会有人对此事知晓。因为这个阵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成功概率,且启动起来极为复杂,却是唯一的办法,它能让一个心有执念的巫师穿越到与他原有时空一模一样的平行时空里的另一个自己身上,去改变所有曾经后悔过的事,让所有事情都变为它本应该有的样子。
这个阵法不可逆转,且有去无回,一旦成功,就是到了另一个时空将会永远也回不到原先的时空了,还有只会意识穿越,无法做到连同躯体一块转移,所以无论成功与否,处在阵中的巫师,其躯体最终都将被阵法反噬的火焰烧个干净,化作一堆灰烬,成功了便是将在这个时空的意识转移到另一个时空的自己身上,可以完全取代那个时空的自己继续在另一个时空生活下去。
告诉她这个方法的老巫师也曾想到去另一个时空去阻止那场事故救下深爱多年的妻子,可是他在这个阵法启动到一半时,便预感到了既定的失败,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成功概率,而他又只有一次尝试的机会,这笔买卖无论如何都是划不来的,首先他无法保证如果真的成功穿越过去他能否可以救下妻子,其次他去了那个时空或是死在了阵法之中,他留在这里的家人该怎么办,所以他最终还是中途强制暂停了法阵,可就算这样也是冒了极大的危险,他为此险些丧命,这也让他的身上留下了一辈子也无法愈合的灼痕,但这也意味着他的后半生不得不被困在了对亡妻的缅怀中和对无法改变过去的无力中。
在吸取了老巫师的教训和经验后,卡米丽娅想到了时空转换器,她想若是她在预感到法阵即将要失败之际,也就是在被反噬火焰吞噬前的那一瞬,翻转下时空转换器的小沙漏,让时间稍微倒退一会,这样她便又将获得一次机会,等到阵内将要失败的自己消失后,阵外的她可以再次进入,如此循环反复直到成功为之。
自打卡米丽娅有了这样的主意,便开始忙活起来。她很快便解决了时空转换器的问题,因为她在家中翻找出了不知是哪个先祖留下的机器,只要稍加修理,便和新的一样。然后她不顾众人的反对辞了工作,开始了为期一年与这个时空的一切道别的准备,她想在不让家人有所察觉的情况下将那些事都安排妥当,她还开始研究起如何伪造一场完美的自杀。
在决定离开这个时空的那天,卡米丽娅独自一人将车开到海边,她在悬崖边留下了自己的鞋子和衣物,根据她严密的计算从这跳下去后,她的尸体必定会在傍晚时分被潮涨的海水带到更远更深的海域,接下来的几天她可能会成为海鸟和鱼群的食物,等到她的家人们发现那份她刻意留下的遗书寻到这时,会因不知去何处打捞她的尸骨而无奈选择放弃深入调查,最终他们会带走她散落在悬崖上的衣物和鞋子回去为她举办葬礼,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因不堪忍受那些死亡威胁和巨大的社会舆论,导致抑郁加重,而选择跳海自尽的。
在伪造完自杀证据的卡米丽娅又用魔法独自去了一个位于北欧人迹罕至的山林,开始了她的时空之旅。
在无数的尝试之中,在见证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在那道死亡火焰中消失,在身上的伤痕随之越积越多时,拨动沙漏的手指盖发痛得厉害,可她都咬牙坚持下来了,不知疲倦地一次次尝试又一次次失败,可她从未想过放弃,她只知道也许下一次、又或是下下次就能成功。
直到在某一次重来时,就当她又要翻转小沙漏,她感到她的意识忽得一下被抽离走了,这让她手中的动作一顿,只是这么一停顿,四周的火焰便立马将她全部包裹住,撕心裂肺的疼痛在顷刻间席卷全身,她只好认命般地闭上眼。
等到卡米丽娅再次有意识时,她先是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努力让自己尽快清醒,然后她听清楚了,那是宾斯教授衰老的声音,此时他正大叫着什么“沙尔西”,也许那是在叫她,因为这位幽灵教授实在过于衰老,从未记住全班任何一位同学的名字。而此时他叫卡米丽娅的名字,只因原本她是坐得笔直的,可忽地一下便一头栽到在了桌子,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这不仅惊扰了讲台上正在讲课的教授,也惊醒了这个昏昏欲睡的课堂。
在弄清楚状况后,卡米丽娅不由瞪大眼睛,用新奇的目光打量起周围的一切,而一部分被她打扰了美梦的同学则来投来厌恶的眼神,他们有所不知的是这在她眼中看来都是那样值得让人兴奋,就连玛丽埃塔的嘲讽听起来都是那么悦耳动听。
在接连抽问了她好几个刁钻问题后,宾斯教授这才肯放过了这个打扰了他课堂的学生,他继续以一种毫无起伏的音调讲述那起小精灵叛变事件。卡米丽娅在得到许可坐下,便迫不及待解开了袖子上的扣子,在确认大家又再度陷入昏睡后,她掀起了衣袖,只见胳膊上若隐若现出现了不少灼烧的痕迹,很快那些痕迹就变得越发明显,疼痛的感觉也越发清晰。
可她触摸着那些骇人的伤疤后,咧嘴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番外应该是最后一篇涉及到前世剧情的,昨天开始写的时候就很难受,开头哭一会,中间和结尾也各哭过。关于这篇番外,也许会让大家能更理解正文中嘉米的很多所作所为,她的性格就注定了她不会只是想救下塞德。
然后我想说下其实正文的后三章剧情是连贯的,虽看起来是分开的两个结局,其实我的设想是倒数第二、第三章都是塞德做得恶梦,所以最后一章就有写到他于噩梦中惊醒,正文的结局其实是以最后一章为准,之所以突然提这个,是修文时重新看了下那两章的评论就想到或许有些读者会认为是两个独立开的剧情,其实我的想法是正文的剧情全是连贯的,但现在还是很后悔写到一半和你们提结局的事。
第79章 做你的小新娘(上)
有时候加布丽·德拉库尔觉得这个世界可真不公平,她几乎从一出生起就认识莱昂·杜波依斯了,并且一直缠着他,可凭什么那个叫艾娃的英国女孩却用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把莱昂从她的身边给抢走,而且这已经不是这周第一次加布丽在对角巷看见他们俩人在街边若无旁人地热吻了。
待艾娃走远了,加布丽便阴沉着一张小脸找上来,此时他正背对着远去的艾达用自己的手背在擦拭着嘴唇,可能是怕有口红沾到了他的脸上。
他抬头一瞥看见加布丽,随即笑道:“哟!小麻烦精,今天又来接我下班了。”
他的心情看上去还不错。
加布丽开门见山,“你为什么要和艾娃接吻?”
“因为广场上的鸽子在咕咕叫。”莱昂先是哈哈大笑,随后才稍微正色,“我们在交往,这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我不喜欢她。”加布丽将眼睛往上一翻。
“是吗?那实在是太遗憾了。”
莱昂故作吃惊的模样,随后伸出手毫不客气地揉了揉加布丽的脑袋。见她还是不大高兴,便从口袋摸出几颗加布丽爱吃的糖果,但他明明就知道的,加布丽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吃糖,而且她早就不是随随便便能被几颗糖收买的小孩了。
加布丽看也没看一眼,气鼓鼓地将那些糖都扔在地上,然后用威胁的口吻说她要回去告状。可莱昂没有搭理她,懒洋洋地掏出魔杖,随手一挥,掉在地上的糖便通通飞进了他的口袋。
“这么任性,罚你这周都不许吃糖。”
“你凭什么罚我?你才要倒大霉了,我要去告诉我姐姐,你又欺负我。”
“你姐姐最近怕是没功夫陪你了,她啊——”莱昂顿了下,“算了,算了,你过阵子就知道了。还有我可真是冤枉,一直以来不都是你在欺负我吗?你怎么老是恶人先告状呢?”
“我只是一个小孩,而你已经是个大人。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到底谁会欺负谁。”
莱昂对加布丽的无赖语录早就见怪不怪了,又心知没有人能说得过她那张伶牙利嘴,对此所做的是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