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周围总算没有人了,但哈利依旧表现得局促不安,且语无伦次的,说话时有好些字音都没咬准。
“你愿和我舞会做伴?”他说。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卡米丽娅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我说你……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参加舞会?我想邀请你当我的舞伴。”哈利大声地说,这回倒是能让人听得明白了。
卡米丽娅坦诚地望着他,“很抱歉,哈利,我已经答应塞德了,我以为你们都该知道的。”
“噢,好吧,”哈利看上去很是失望,“没关系的,我早就料到了,但还是想来问问看,万一……”
“我真的很抱歉。”卡米丽娅只好这么说。
“没关系。”哈利说。
他们站在那里互相对视了一会,气氛略显尴尬,然后卡米丽娅说:“不要灰心,我想会有很多女孩愿意和你去舞会的。”
“可是我只想邀请你去……”
卡米丽娅故意没有听到哈利的嘀咕,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那么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想我该走了,你也去吃饭吧。”
可是哈利盯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于是卡米丽娅只好说:“哈利,再见。”
她说完正要走,可哈利又一次叫住了她,“等等,我还有些话想和你说。”
卡米丽娅平静地看向哈利,“好吧,什么话?”
“我……我……”他又开始紧张了。
“哈利,你不要慌,你说我听着呢。”卡米丽娅不由失笑道。
这下哈利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
他几乎一开口便后悔了,后知后觉地红起脸竟后退了几步,看上去像是要逃跑,但他还是忍住了这种临阵脱逃的想法。
只见卡米丽娅眨着眼睛,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啊,这个我其实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的?可是谁告诉你的?我明明从来都没有……就连小天狼星和罗恩我都没有告诉过……”哈利的脸越发红了,此时他的五脏六腑好像灌满了铅。
“哈利,那是因为我见过很多男孩,他们……这么说吧,我其实都能看得出来,他们中会有谁是喜欢我的。可一旦遇到了我自己喜欢的人,又不行了。直到塞德和我表白,我才知道原来他也是喜欢我的,可是当时我们身边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他喜欢我,只有我不知道。”
“那么你喜欢他什么?和其他女生那样肤浅地喜欢他那俊俏的长相?”哈利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刻薄地说,他原本已经有点儿喜欢塞德里克了,可是现在他却突然意识到,弗雷德和乔治还有很多格兰芬多的同学说得对,塞德里克实际上是一个没用的帅哥,他那点脑子还不够装满一只鸡蛋壳。
“不可能就因为这个,我所见过的英俊男孩远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显得我很自恋,但坦白讲他们中大部分人都会喜欢上我。我想我一定是遗传到了我母亲他们家族在这一方面的天赋,可以说只要我想,我可以让很多人喜欢上我,其实讨好一个男孩并让他喜欢上你并不是件难事。”卡米丽娅说着说着,突然间换了一个话题,“那么哈利,我现在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觉得我的表哥是个怎么样的人?”
哈利想了会,“他对我很友善,没有因为我们是对手就处处刁难我,他相信我是被人陷害的,而不是靠作弊报上了名……他还认为我的处境是四个人中最危险的,所以私下里帮了我很多。虽然罗恩要我多提防点他,说他也许是故意靠近我,等完全取得了我的信任后再来陷害我的,可是我想他既然是你的哥哥,那么一定和你差不多,你们都是很善良的人。”
“那你可看错了,我这位好哥哥是最擅长伪装自己的,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还有实际上他根本瞧不起你,或者可以说是他瞧不起所有人。我想他之所以帮你,只是为了满足某种虚荣心吧,毕竟你是大难不死的男孩,能帮上你的忙,回去可有得吹嘘了。莱昂是个很自大的人,别看他平时是那样,实际上他很混蛋,很自私,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
卡米丽娅拍了下哈利的肩膀,“不过不要担心太多,目前他是不会害你的,也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而且他对这个比赛的结果是不在乎。如果他要帮你,你是相信他的,但一定要记着一点的是我的哥哥可不是个好人。”
“可是你不是这样的对吗?你是真的对我好,并不是因为我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打败了伏地魔,才来接近我的,对吗?你没必要和我说你哥哥的事来吓怕我,然后告诉我,你也不是个单纯的女孩,我没有那么蠢,我分得出什么人是真的对我好,什么人是装出来的。你安慰我的那些话我每一句都记着,你送我的礼物我也有好好保管,我才不相信——”
卡米丽娅不得不打断他,“哈利,我把你和罗恩看作是我的弟弟,你们两个很可爱。”
“我觉得这不公平,在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们便已经很熟悉了。”听得出来哈利很难受,“如果我比他更早出现在你的身边,你会不会……”
“哈利,有件事你得知道,实际上我是先听说了你的名字,听着你的故事长大的,至于他,还是我在到霍格沃茨两三年后才认识的。不过就算我没有认识塞德,我想我和你之间也不会有可能吧。因为我从来都不会和比我小的人约会,这是我的一个原则。”卡米丽娅说,“因为我清楚我自己是那种在感情里喜欢被人照顾的人。实际上我被我的家人宠坏了,我很任性的,所以必须得有个成熟点的人来看着我,不然我有天发起疯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可是塞德他就能很好的照顾我。”
“如果我和他一样大,和他一样高大英俊,一样成熟,一样能照顾你,那么当我们两个同时出现在你面前,你会选谁?”哈利不甘心地说,“我真的不会比他差的。”
“可是生活没有如果啊。”卡米丽娅不得不残忍地打破他的幻想。
在哈利向卡米丽娅发出舞会邀请时,距离圣诞舞会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尽管老师们布置了一大堆家庭作业,但大家根本没有心思做功课。在圣诞节前的那个星期,所有人都在尽情地玩耍。虽然是在放假中,但很多人为了舞会留了下来,所以城堡里还是和之前差不多拥挤。
这些天不时有猫头鹰捎来装着礼服的包裹,虽然在开学前发的单子上明确写了要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准备好礼服,但有不少低年级的学生是得到了高年级的邀请去参加舞会的,所以他们不得不到现在才开始准备礼服,还有部分学生为了能在这难得的盛宴上出彩,礼服大多都是定制的,所以也是到了最近才收到。
大概是在圣诞舞会举办前几个星期,卡米丽娅便收到了暑假里在法国定做的礼服,当时是诺拉和佩内洛一起陪她去选的,最终选的是一件黑色吊带裙,裙摆上装饰着许多大小不一的黑色蝴蝶结,虽然款式是简单了些,但穿起来俏皮可爱又透着些性感。
卡米丽娅是比较满意的,觉得这样在舞会上很方便,不用考虑得时刻拽着裙摆走路什么的问题,其他女孩见了也说好。
可是独独塞德里克不满意。
“这是不是有点短了。”塞德里克自从看见裙子后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不短啊,我之前在店里试过,裙摆快到膝盖了。”卡米丽娅说,“不信,我可以穿给你看。”
刚好他们此时都在塞德里克的房间里,卡米丽娅便直接换了起来。
穿上裙子后,她特意在塞德里克面前转了一圈,以示裙子并不短。
“短是不短,但我觉得你到时还是不要穿这件好。”塞德里克紧张地咽着口水,“因为那天是要下雪的,我怕你会着凉。”
卡米丽娅不以为然地说:“这是室内舞会,一点也不冷。要是冷的话,你到时就把衣服脱下来借我披一披。”
“可是……”塞德里克欲言又止。
“怎么你舍不得你的衣服?”卡米丽娅挑眉道。
“我当然舍得了,我就算自己冷着了,也不能冻着你呀。”塞德里克连忙说。
卡米丽娅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随后便要求他转过身去,她要换衣服了。虽然已经坦诚相见过很多次,可有时当着他的面换衣服,卡米丽娅还是会感到害羞。
塞德里克也很听话,闻言立马便背对着卡米丽娅坐,在一阵悉悉索索脱衣声后,他听到卡米丽娅在向他求助。
“塞德,能过来帮我拉下拉链吗?好像卡住了。”
等后背一大半拉链都被他拉开时,卡米丽娅才感觉到不对劲。
“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来,你别动!”
可是塞德里克才不听她的,索性一拉到底,然后像个土匪一样把人扛了起来,然后扔到床上。
“我不许你穿成这样去舞会!你要穿也只能穿给我一个人看!”塞德里克这时也不扭扭捏捏了,直接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样……”卡米丽娅还没来得及控诉,便被他粗暴地用唇堵上了嘴。
过了几天卡米丽娅只能麻烦还在法国的佩内洛帮忙去拿之前看中的另外一件礼服,就因塞德里克不让她穿那件黑色小礼服,气得她有好几天没有给塞德里克好脸色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塞德里克在暑假里准备好的礼服被老鼠给咬了,也不得不要买一件新的,如此戏剧性的事却又让塞德里克因祸得福,因为卡米丽娅在笑话了他一通后,气便全消了,还拜托佩内洛去拿礼服时顺便再挑件男士礼服一同寄过来。
转眼到了圣诞节那天,从早上起,城堡里的氛围就变得格外紧张。几个女孩是铁了心想让卡米丽娅成为整个舞会上最耀眼的女孩,至少也不能让布斯巴顿魔法学院的芙蓉·德拉库尔抢去风头,所以包括格兰芬多的奥德丽在内,她们一大早就都跑去了拉文克劳的塔楼,商量着要怎么把卡米丽娅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其实这并不难,因为卡米丽娅本就长得很出众,平时稍微收拾下就能让人眼前一亮,但她们觉得这还远远不够,一直捣鼓了很久才满意。
等到所有人都梳妆打扮好后,刚好舞会也快要开始了。
一群女孩手挽手嬉笑着走下楼梯一起去门厅找各自的舞伴,门厅里已经挤满了学生,其中有不少人在原地来回打转,因为一直要到八点钟,礼堂的大门才会敞开。有些人则是要与其他学院的舞伴碰头,所以侧着身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寻找舞伴的身影。
塞德里克同伊恩和瓦妮莎一起站一个显眼的位置说话,虽然塞德里克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在原地来回打转,但他的表情看上去并不轻松,很快他们发现了卡米丽娅一群人正从楼梯上走下来。
新送来的礼服是香槟色大裙摆的抹胸长裙,比起之前那条看上去要隆重正式许多,裙摆上不规则地分布着立体的小花朵,那些花随着风在她胸口的位置轻微颤抖,搭配的薄纱手套上同样绣着微颤的花瓣,而她的头发上也落了几片花瓣,眼眸里扑闪着晨露被太阳所照耀后所折射的光,让人不由感慨这是从哪里走出来的林间仙子。
门厅里头有不少女孩不满地拽着自己的舞伴的衣袖,因为他们中不少人正痴迷地望着卡米丽娅,看上去似乎被她惊艳到几乎都要忘却了自己的姓名,也有些女孩也望着她出神,不时发出一声声赞叹。
就连塞德里克在见到盛装打扮的卡米丽娅后,有那么一刻也呆愣住了,随后他的脸上绽开的笑容是有史以来最灿烂的,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甚至有些傻气,和今日身上的衣服也显得不太相符。
“塞德,是不是看傻了?”伊里丝和爱普莉很满意地欣赏着塞德里克的反应,她们就是要这种效果。
这个时候伊恩又说起他费了多大功夫才让塞德里克停止原地打转的,不然他可能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在舞会前就把自己转晕的勇士,那得有多丢人。随后他的舞伴瓦妮莎也证实了这一点,听他们说大概是从昨天晚上起塞德里克就表现得很紧张,还被他们调侃那紧张劲就好像他第二天要去当新郎那样。
虽然卡米丽娅早就从伊里丝那听说了不少,但在她口中远没有伊恩说得这么夸张,不过其实也差不多了。
被众人揭穿糗事的塞德里克不好意思极了,于是卡米丽娅便叫她们不要闹了,催促着她们快点去找自己的舞伴,自己则款款向塞德里克走去,挽着他的胳膊小声地夸奖道:“我的迪戈里先生今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
“我的沙菲克小姐今天也依旧美艳动人。”塞德里克拥住了她的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随后附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过这个裙子要是再稍微提上来一点就更好了。”
闻此言卡米丽娅差点踩了他一脚,带着了点威胁的口吻轻声道:“你是来找骂的吧?”
“没有,没有。”塞德里克连忙讨好她说,“我真的觉得那样更好看。”
可是他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因为卡米丽娅已经开始在瞪他了。
等大家都在礼堂里落座后,勇士和他们的舞伴排好队在麦格教授带领下,鱼贯而入,朝礼堂前面一张坐着裁判的大圆桌走去,这时礼堂里的人们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四面墙壁挂满了槲寄生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此时他们的头顶是星光灿烂的夜空,平日按学院分的四张长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摆着白蜡烛的小圆桌,每张桌子大概能坐下十来个人。
主宾席上邓布利多正高兴地笑着,但卡卡洛夫在看到克鲁姆和赫敏走近时,脸上露出极大的困惑。卢多·巴格曼今晚穿着艳紫色印着黄色星星的长袍,同大家一起热烈地鼓掌。马克西姆女士脱去了她平常的黑缎子制服,穿了件紫色的长裙,原本也是负责人之一的布兰琪则在卡米丽娅生病后,便辞去了这份差事,故而这次并没有出席。但缺席的也不止有她一人,克劳奇先生也没有来。
代替克劳奇先生出席的是珀西,他今日穿了一件崭新的藏青色礼服,脸上是一副得意洋洋、自命不凡的样子。等到勇士们及其舞伴走到桌旁,珀西拉开他身边的一把空椅子,目光炯炯地看向哈利,而哈利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坐到了他的旁边。而比起克劳奇先生为什么不出席,卡米丽娅更想知道的是他是否已经记住了珀西的名字,而不是管他叫“韦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