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的妹妹加布丽在第二个项目后结束后,本该是要被送回去继续上学的,但她不肯回去,整个人挂在莱昂身上哭了很久,于是他不得不去同马克西姆女士求情让加布丽留下来直到比赛结束。
现在莱昂也没有心思去盯着卡米丽娅和塞德里克怎么样了,他必须得伺候他的小姑奶奶,不伺候不行,因为加布丽天天跟在他屁股后头,什么都要管。
卡米丽娅和芙蓉开玩笑说加布丽以后该不会是当定她表嫂了吧,其实这种玩笑她们从前就经常会说,大概是在加布丽五岁的时候有了些许男女意识后,便成天嚷嚷着要嫁给住在她家隔壁的莱昂哥哥,这个信念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动摇过。
说起来这孩子人小鬼大的,之前就赶跑过莱昂好几个女朋友,虽然说莱昂对他那几个女朋友也不是因为喜欢才在一起的,而是抱着一种到了年纪该谈个恋爱了的想法,正好她们又是自己送上门来的,看着顺眼聊得也还行就很草率地在一起了。
所以也不知道该说那些和莱昂在一起的女孩遇到加布丽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她们都是在还未被莱昂伤透心前就被加布丽赶跑了。
卡米丽娅在听了芙蓉说起加布丽小时候的事后,也兴冲冲和她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件事。
“说起来我在像加布丽会喊以后嫁给谁那么大的时候,也曾经喜欢过一个和我一起上麻瓜数学课的小男生。”
正当卡米丽娅笑盈盈和芙蓉说时,忘了她们旁边还坐着个塞德里克。
几乎在她话刚一说完,塞德里克便急哄哄地插进来,语气里还带了些委屈,“嘉米,你不是说我是你喜欢上的第一个男生吗?”
卡米丽娅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地改口道:“啊,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不上喜欢吧,就是对他有点好感,因为他和当时那些还喜欢玩泥巴的小孩子不太一样。”
“就是有一点好感?”塞德里克开始阴阳怪气。
“我那个时候也才这么点大,你觉得一个连函数都还没学明白的小孩能自己弄明白什么是爱情吗?”卡米丽娅有些不满地看了塞德里克一眼,然后便不理他继续和芙蓉说话。
“那你和他后来怎么样了?”芙蓉好奇地问。
“我去问爸爸,要怎样才能让一个男孩注意到你,最好是能牢牢地记住你。爸爸问我为什么想要这样,我便都告诉他了。他低头看上去很认真地想了一会,然后和我说那就去和那个男孩打上一架,最好是狠狠地打。于是第二天在他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想也没想一拳上去,然后他的一只眼睛就变乌青了,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和我打过招呼,而且一见到我就会跑……不过我想爸爸说得是对的,这样一来那个男孩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我了。”
“后来呢?后来呢?”芙蓉靠在卡米丽娅的身上咯吱咯吱笑个不停,疯狂地追问着后续。
卡米丽娅摇摇头,“没有然后了,因为很快我就去上初中,在那里待了几个星期又被送到了高中,在高中倒是待了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原本他们是想直接送我去上大学的,但那个时候高中里的大孩子都在欺负我,而且我又被他们吓着了,不仅在公共场合魔力爆发闯了祸,之后还生了场大病,爸爸认为我该好好休息,所以我就没有回去继续读了,其实我还是很想去麻瓜的大学看看,大概是在家里待了一年左右我就收到了霍格沃茨的信,于是我又开始上学了,不过这回学得是魔法。”
“你误会了,我想问的其实是你后来还有没有遇到别的这么倒霉的男孩。”芙蓉怕是看见塞德里克已经开始吃醋了便故意这么问的。
“那段时间,我一直觉得自己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因为我明明还是只是个孩子,可是身边的同学都要比我大,所以那时的我从来没有留意过那些大男孩,他们是不是值得我去喜欢,对我来说他们都是块头到大吓人。”卡米丽娅说,“不过也有遇到过和我情况差不多的孩子,只是很少,而且老实说遇到他们,心里想得不是在高兴原来我不是唯一一个孤独的,还有别人也和我一样,而是更多是在想着怎么和他们攀比智商,看看谁才是最聪明的孩子。”
“不过到了霍格沃茨后,又好了些,毕竟生活没有像以前那么跳跃了,周围又都是和我差不多大,我才考虑起这种事。”卡米丽娅说到这里的时候才想起被她无视了好一会的塞德里克,“喏,来这里没多久就遇到了他,后面的事不说你也能猜到,我被他骗到手了。”
“至少我没有骗过你,若是想让一个男生注意到你,那么就去和他打一架。”塞德里克肆无忌惮地用她小时候的糗事取笑起她来。
六月二十四日是举办第三关的日子,在五月下旬的时候卢多·巴格曼告知了所有勇士最后一关的项目,勇士们到时需要通过一个精心布置过的迷宫,而三强杯就放在迷宫中央,哪位勇士第一个碰到它,就是最后的赢家。
不过让霍格沃茨的两位勇士都略微不高兴的是这个迷宫所在的位置是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场,他们已经将球场改造成了所有人都不认识的模样,原本平整光滑的球场被砌起了无数道矮墙,这些矮墙曲曲折折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总之已经看不出这里曾是个球场。
所有人的神经都随着第三关的到来而紧张起来,可是卡米丽娅却一天比一天感到放松,因为她已经找到了一定能让塞德里克能活下来的办法,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连邓布利多也没有告诉,她想他们一定不会同意她这样做的,所以她没有告诉他们。
这天早上吃过早饭后,所有勇士都被叫到了礼堂旁边的会议室里去,因为勇士的亲属被邀请来观看决赛,所以他们可以在比赛前见一见他们的家人。
由于加布丽不肯回去,所以德拉库尔一家也同杜波依斯一家从法国过来了,对德拉库尔夫妇来说莱昂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四舍五入也相当于是自己的孩子,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自然是要来为他打打气。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卡米丽娅的父母也一块过来了,还带上了卡米丽娅的弟弟。
卡米丽娅看见父母手拉着手一同走过来时,还嘀咕着他们俩在她不在家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没告诉她,随后她爸爸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崭新的结婚证明验证了她的猜想。
待看清封面上的字后,卡米丽娅哇了一声,欣喜地夺过父亲手中的东西,一边翻一边念念有词,“我得好好检查检查,看你们有没有骗我。爸,我知道伪造一份证明对你来说是件很简单的事。你们可千万不要是因为我病了,就搞个假复婚来寻我开心的。”
“傻孩子,你在想什么呢?我们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沙菲克先生当着德拉库尔和杜波依斯夫妇面拉起卡米丽娅母亲的手,十分正式地说,“各位,我和你们介绍下这位是沙菲克夫人。”
而卡米丽娅的母亲则在一旁捂着嘴咯吱咯吱笑个不停,几个孩子很快便注意到她手上又重新带上亮晶晶的钻戒,不由纷纷起哄。
会议室里都是人,不光是莱昂这边乌泱泱一大帮人,哈利那里也是,有韦斯莱一大家子,然后卡米丽娅还看到了凤凰社那些人,小天狼星和哈利说话时,诺拉就站在他们的旁边。
相比之下塞德里克和克鲁姆那边就有些冷清,他们都只有他们的父母过来。
不知道塞德里克和迪戈里夫妇说了什么,然后他大步跑向卡米丽娅,在所有家长面前牵起了她的手,他的父母跟在他的后面,走过来时面带微笑不断和每一对夫妇打招呼问好。
塞德里克牵着卡米丽娅把她带到自己父母面前,带着一脸骄傲,大声地说:“爸,妈,我说过的我今天要给你们介绍个人的。”
他说着松开了卡米丽娅的手,然后大大方方用胳膊揽住了她的肩膀。
“这位沙菲克小姐就是我交往了两年的女朋友,我只是想来告诉你们一声,我以后是要娶这个女孩的,而且是非她不可。”
突然整个会议室就安静了下来。
迪戈里先生已经一脸笑意跑过去想要握住沙菲克先生的手,“这么说起来,埃尔文我们是要成亲家了吗?哎呦,我实在没有想到,我家塞德和你的女儿能成。”
但是沙菲克先生已经笑不出来了,“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早在车站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爸,你别去难为他,还有舅舅你也是。”卡米丽娅忍不住皱起眉出声道。
下午的时候,勇士们都忙着陪各自的家属在城堡里散步消磨时光,不过这段时间对卡米丽娅来说有些烦人,因为她的舅舅和爸爸轮流在挑塞德里克的刺,甚至还怂恿莱昂去和塞德里克来场决斗,说是试试他够不够格把他们家的宝贝娶走,不过莱昂觉得他们没有意识到问题在于卡米丽娅愿意跟塞德里克在一起,就算他们再怎么阻拦也没有用,所以他没有理会两个大人。
而迪戈里先生看见他们刁难自己的儿子也不恼,依旧乐呵呵的,也没想过出手帮忙,说是让塞德里克自己去解决,毕竟当年他娶迪戈里夫人时也是费了很大的劲,不过他似乎看上去对儿子的选择挺满意的,而迪戈里夫人对卡米丽娅更是一见如故,拉着她的手便开始问东问西。
相对家里男人面对家中唯一的女孩就要被其他人拐走一副如临大敌的态度,家里的女人倒显得比较开明,帮忙劝着说是卡米丽娅自己喜欢就好,而且塞德里克看上去也坏不到哪里去。
不过开明归开明,但卡米丽娅还是被母亲和舅妈偷偷拉到一边,被她们严肃地问起和塞德里克究竟发展到了哪一步了,应该没有怀孕吧,这弄得她一时间哭笑不得。
晚餐要比平时丰盛很多,在吃完晚饭后第三个项目便要开始了。大家鱼贯走到原先魁地奇球场的地方,这里已经完全变了样。
迷宫的入口黑黢黢的,又被树篱遮挡了一大半看着有些吓人,谁都不知道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
在卡米丽娅和塞德里克在赛前做最后道别时,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能很清晰地看见大片大片的星星。
“我不在乎你会不会赢,反正你已经是我的勇士了。”卡米丽娅说这话时,不由鼻子一酸,随后不知道怎么眼泪就掉了下来。
“怎么哭了?又不是回不来了?好了,不要哭,马上我就要去了,你再给我一个笑吧。”塞德里克依旧像往常那样心疼地擦去卡米丽娅的眼泪柔声说。
于是卡米丽娅便没有哭了,听话地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也如往常塞德里克要上场打魁地奇比赛前那样,去亲他的脸,但不同的是这一回她亲了很多下,直到时间快到了,塞德里克不得不要走时,才恋恋不舍松开他。
塞德里克在走前对她说得最后一句话是,“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啊,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
当塞德里克转身那一刻,卡米丽娅突然想到什么,马上对他喊道:“塞德,如果你比赛完在这找不到我的话,那你记住我应该会在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等你。”
哈利和塞德里克目前并列第一,所以等一声短促的哨音后,他们俩便同时冲进迷宫。然后是克鲁姆进去,再然后是莱昂。
等看见所有勇士都进到迷宫后,卡米丽娅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嘈杂的球场,谁都没有注意到。
她想接下来的一切就都交给命运吧,无论最后的结果是如何她都会欣然接受的,只要塞德里克能活下去,代替她去看一眼未来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就算这个世界以后没有她了,也无所谓,反正她早就在很小的时候便被判决能活过三十岁的几率很小,与其把她人生能否继续的赌注押在手术上,还不如利用起来去换回她所喜欢的男孩。
自从在那个时空遇见秋·张后,卡米丽娅就一直在想塞德里克的人生不该是那样的短暂,不该比她这样的人还要短暂,他不该如烟火璀璨一时后便也走到了尽头,化为天边的灰烬,他该是永远不会暗淡的太阳,至少也得等他大放光彩后再离去吧,所以她想不明白,几乎是抛下了所有,可以说不顾一切来到这个时空。
直到现在她才肯承认自己的能力有限,原本她以为在事先知晓一切的情况下再重置能让每个人的结局都得到美满,可是她发现是自己想得过于简单了,不过她觉得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她不后悔。
天文塔的风还是那么大,大到面对面坐着或许都听不清对方的讲话,但让人庆幸的是这几天的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星星是那么多,那么亮,就连月亮也是如此的皎洁。
卡米丽娅坐在地上,然后从口袋掏出那枚被塞德里克小心翼翼放在胸口衣袋里的扣子,这是她刚刚在拥抱塞德里克时,趁着他不注意偷偷拿出来的,一直以来他把这枚纽扣当做他的护身符,总是随身带着。
在月光下卡米丽娅第一次端详起纽扣上的图案,她看到了,拼接的几何形状上刻了一个小小的字母“s”——那是她姓氏首字母缩写,这下她可以确定了。
那段被封尘已久的记忆一下子便都回来了,她和塞德里克其实早在她二年级的时候就见过了。
那天晚上她的行李被那些女生从房间里扔了出来,她没有地方去,也没有任何人能求助,默默地哭着从休息室跑了出去,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到天文塔那,有那么一刻她是想从这里跳下去的,当时她只觉得自己这么不招人喜欢还不如死了算了,反正活着也是个累赘,可是她恐高,抱着柱子往下望只感觉双腿发抖心里发慌,所以迟迟不敢迈出最后一步。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是三年级的塞德里克过来了,于是她只能暂时放弃自杀的计划,跳了进来,可她又怕生得很,唯恐被人瞧见脸上的胎记然后被认出来,一直都随身带着一副面具的。
其实根本就没有塞德里克说得那样她很会鼓舞人心,当时的她只是一门心思想赶紧把这个高个子男生赶走,把地方让出来,她好继续去与这个世界做个了结,所以他说一句她就赞同他一句,也只是随便想了下就把家里人和她说过的大道理给搬出来,她觉得自己都在胡扯,可是见对方却一副受益匪浅的模样。
她当时心里还默默想着这家伙怕不是个傻子吧,光长个不长脑子,但转念一想他是个赫奇帕奇又觉得或许不是傻的问题,而是可能只是比较相信别人的话。但很快她就发现这个男生明明看上去话不多的样子,可为什么会这么能说,她都听累、听烦了,可是他为什么还是那么有精神一直在说个不停。
那个时候她已经不太想死了,而是在想着去哪能舒服地睡上一觉,盘算着待会怎么和这个话唠男孩开口让他收留自己在他那过一夜。她困极了,若不是听到看门人费尔奇的脚步声正向他们逼近,她许是会靠在那个男生的肩膀上睡去。
后来的故事就和塞德里克说得那样,他们为了不被抓住撒腿就跑,只是跑着跑着就跑散了,她之后便很快忘了这件事,因为当时她的生活中有太多让她要去心烦的了,那件缺了纽扣的衣服,自从发现纽扣缺了后,她便再也没有穿过,因为她衣服多的是,不喜欢了、破了向来都是再买一件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