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盈淡漠道:“原因分手时我都说的很清楚了,没感觉了就没必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所以,跟我分开,只是因为没感觉了,不爱我了,是吗?”
花盈:“是,这是很正常的事,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也应该能接受吧。”
俞行恒:“我不信。”
“你不信什么?”
“你不爱我了。”
花盈无奈的笑了笑,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重重的靠在吊椅上,使得吊椅荡来荡去。
“俞行恒,这到底有什么不能信的呢?难不成你还以为,我是为了你的前途为了让你安心去F国才跟你分手的?你肥皂剧看多了吧。”
俞行恒沉默不言,盯着花盈的眼睛看,似乎是想看出什么端倪来,然而那双过分漂亮的眼睛填满了冷漠,淡定。
“看什么看!”花盈不耐烦道,她骤然起身,走至他身边,揪住他的领子。
他还以为她要打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怎料只是听到她说:“俞行恒,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一点,我们俩,已经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俞行恒:“没有一丝复合的可能吗?”
花盈:“没有。”
“凡事皆有可能。”俞行恒起身,离开阳台,回到客厅里。
身后传来花盈抓狂的声音,“俞行恒,你这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答应了莫尘要给她做好吃的,那便不能反悔了。
纵然交谈的结果并不愉快,俞行恒还是心满意足的带着莫尘回了景丽庄园。
后来的一个月,每天他都会和莫尘来吃饭,早中晚,顿顿不落,花盈目前没有找新工作的打算,一直在家,俞行恒白天上班时,她也会照看着莫尘。
白城的灾情已过,俞行远和华靓暂时没有回来的意思,大都是因为俞行恒的夺命连环call,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多玩一会儿,最好一辈子别回来,他们也知道此刻俞行恒在绞尽脑汁的追求花盈,便也随了他的愿。
今天,俞行恒下班后便去了星风花园,给花盈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作为这个月的薪水。
然而,到了花盈的家,来开门的竟是一个陌生男人,双方都愣了两秒,他先反应过来,于是忍住心里的波涛汹涌,淡定的走进去。
俞行恒进了房门,见俞莫尘正坐在花盈怀里,气鼓鼓的吃着包子,陌生男人坐过来后,小丫头更加不乐意了,一脸傲娇的霸占着花盈,彰显着自己的家庭地位。
“莫尘,你自己吃好不好?”花盈耐心说道,莫尘一直很听她的话,今天不知怎么了,总爱黏着她。
俞莫尘看了一眼俞行恒又看了一眼那个陌生的貌似要和她抢二婶的男人,嗫嚅道:“不要……”
花盈无奈的叹了口气,给俞行恒使了个眼色,这次他倒挺乖巧的,立刻把俞莫尘给抱了过去。
“来来来,二叔陪你吃,别老麻烦你二婶。”
“咳咳!!”陌生男人差点一口水呛死,惊愣的看着叔侄俩,总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二……婶?”
俞莫尘正要瞪自家不争气的二叔一眼,听了这句话,内心默默点了个赞,原来二叔也没爸爸说的那么傻嘛。
花盈淡然一笑:“他开玩笑呢,别当真。凌予,除了可可那间房,其他的你都可以进,你刚来,房子也不急着找,今天晚上先跟我住一起吧。”
“跟你住一起?!”俞行恒手里的筷子都掉了,俞莫尘也无暇顾及掉在地上的小笼包,气鼓鼓的瞪着郅凌予。
这个坏叔叔,果然是来跟她抢饭饭阿姨的。
花盈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
俞行恒不满道:“他凭什么跟你住一起,你一个女孩子,随便留一个男人过夜,合理吗?!安全吗?!”
腹诽道:近水楼台先得月,我都没跟你住一起,他算个什么东西,他也配!
郅凌予接收到了俞行恒不太善良的信号,默默拿起茶杯喝茶,静观其变。
花盈道:“他是我男朋友,没什么不合理的。”
话音刚落,俞行恒就感觉一道惊雷把他劈了个外焦里嫩,脑子里几千几万个男朋友奔腾而过。
眼前这个小白脸是花盈的男朋友?!花盈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他怎么不知道。
俞行恒心里慌乱不已,质疑道:“这个小白脸怎么可能会是你男朋友!”
花盈下意识两边比较了一番,论白,俞行恒更白一点,貌似他更像小白脸。
你哄哄我呀
许是见不得花盈为难,郅凌予终于开口说话了。
“俞先生,我和小盈盈谈了三年的恋爱,已经打算筹备婚事了。”
此话一出,俞行恒更加不淡定了。
三年……
怎么可能呢。
他和花盈也就分开了三年。
“不可能!三年,三年怎么可能!”俞行恒临近崩溃。
郅凌予没搞懂他的意思,强调道:“三年也够长了,我和小盈盈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了,我们——”
“闭嘴!小盈盈?!你恶不恶心,谁准你这样叫她!”俞行恒彻底爆发,直接冲上去干架。
一边的俞莫尘吓哭了。
花盈及时拦住他,制止他的行为,低声责斥道:“俞行恒,你适可而止。”继而去一边安抚俞莫尘,“莫尘不哭啦,二叔在和郅叔叔开玩笑呢。”
俞行恒已经到了崩溃和暴怒的临界点,只差一个导火索,而此时此刻,花盈的那句“开玩笑”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
“谁跟他开玩笑了!花盈,你跟我讲清楚,他怎么会是你男朋友!三年?我们分手到现在满打满算勉强凑个三年,你怎么会跟他谈了三年的恋爱!”
竟然还到了结婚的地步。
俞莫尘哭的更凶了,抱着花盈不放,害怕的躲在她怀里,“饭饭阿姨,我怕……我要爸爸妈妈,呜呜呜……”
花盈一边安抚着,一边冷冷的扫了一眼俞行恒,不轻不重的说道:“闭嘴。”
俞行恒:“我闭嘴?我偏不!我明白了花盈,难怪你走的那么干脆,你早就找好下家了是不是!”
“是。”花盈简单粗暴的回应,“所以,你可以走了吗?这里不欢迎你,我已经联系了俞先生和俞太太,一会儿他们会来接莫尘。”
俞行恒摔门离去。
半个小时后,俞行远和华靓便来接走了俞莫尘。
房子里只剩郅凌予和花盈,两人便也不再装什么男女朋友,一向冷漠无情的花盈,此时也绷不住了。
“待在客厅,别过来。”
扔下这句话,花盈就进了洗手间,哭了十几分钟。
郅凌予越发搞不懂花盈的心思了,他本以为花盈只是想摆脱刚才那个男的,所以他帮衬着下了一剂猛药。
这咋还哭上了呢,莫非他用力过猛,拆散了一对苦命鸳鸯?
花盈收拾好情绪后,回到了客厅,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
“赶紧回你的酒店。”
郅凌予感觉自己活像个工具人,利用完了就扔在一边不管了,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抗议道:“小盈盈,有你这么利用表哥的吗,连声哥都不叫,到头来还给我扣上一个男朋友的帽子。”
祖宗十八代都差点吓出来。
花盈拍开他的狗爪子,不耐烦道:“哎呀赶紧滚,事情明天再说,现在没心情,我想静静。”
了解小表妹的臭脾气,郅凌予也没再逗留,把空间留给花盈自闭。
花盈搬了一箱啤酒,坐在床边,喝了个通宵,想了很多她和俞行恒以前的事,有他在的时光,总是美好的,不翻开分开的那些日子,回忆里全都是甜。
俞行恒离开星风花园后,没有回家,而是跑去了夜鸾买醉,终于领略到什么叫“举杯消愁愁更愁”。
他快要,愁死了,也快,哭死了。
“花盈,你个渣女!!!渣女渣女……呜呜呜,花盈……花花……”
俞行恒一瓶接一瓶的灌着酒,怕不是忘了自己的胃有多娇贵,若不是俞行远及时找到了他,他早就英年早逝了。
再次醒来,他已经进了医院,消毒水和双氧水的味道他再熟悉不过,手背上扎着针,他还在输液,天刚刚擦亮,四下里没有一个人。
俞行恒侧首看向窗外,黎明刚起,天色介于明暗之间,他听到门响的声音,纵然很轻很轻,但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的清晰。
他收回视线,重新闭上眼睛,有些累,但还算清醒。
来人在他身边坐了一会儿,没有四处走动,房间还是那么安静,他闻到了几丝酒气,还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花花。”他猛然睁开眼,恰好与花盈对视,两人不约而同的愣了三秒,第四秒,花盈落荒而逃。
从医院逃出来的花盈,一路小跑,生怕俞行恒追来,结果他倒是没追过来,俞莫尘追着她跑了一路。
“饭饭阿姨,饭饭阿姨,别跑了别跑了。”
俞莫尘迈着小短腿,带点婴儿肥的小脸红红的,抱住花盈的腿,奶声奶气的说道:“饭饭阿姨,二叔病了……你不要走……”
花盈蹲下身来,与她平视,“莫尘乖,阿姨刚才已经去看过二叔了,现在阿姨有别的事要做,你乖乖回爸爸妈妈身边去,别乱跑,知道吗?”
俞莫尘闻到了花盈身上的酒气,捂了捂鼻子,“阿姨和二叔一样不乖,偷偷喝坏掉的水,妈妈说二叔就是因为喝了坏掉的水才来的医院,阿姨也要去医院看看。”
花盈:“阿姨没有生病,不用去医院,莫尘快去找妈妈,阿姨要走了,嗯?”
“不要不要。”俞莫尘摆摆小手,握住花盈的一根手指头,拉着她往医院里去。
俞行恒脸色煞白,捂着肚子跑出来,恰好看见正在拉扯的她们,他跑到花盈身边,把她扯入怀中。
他在她肩头抽泣着,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时间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小哭包。
花盈最怕惹他哭了,一个男人哭起来比女人都要命,眼睛跟开了水龙头阀门似的,源源不断。
“俞行恒,别哭了。”
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只会说一句别哭了,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该如何让他停止哭泣,这个小哭包曾一度让她觉得像是在照顾一个未成年,当然只在他哭的时候会有这种感觉。
可是,她偏偏不知道怎么哄他,明明每次都是被她弄哭的,她却哄不好。
俞行恒红着眼睛,哭的梨花带雨,狗狗眼格外惹人怜,他哽咽道:“花盈,你哄哄我呀……”
花盈低声问:“怎么哄?”
他抬起头,捧着她的脸,向她索吻:“你亲我一下。”未等她回应,他便凑了过去。
她别过头,表示拒绝,沉声道:“我有男朋友。”
俞行恒冷声道:“有男朋友还来看我。”他怀疑郅凌予是个假货,分明就是她找来骗他的,可他不明白花盈为什么这么做。
一边推开他,一边又关心他。
花盈:“莫尘叫我来的,毕竟你是从我这里跑出去的,出事了我怕你赖上我。”
俞莫尘抬头看着抱在一起的他们,正傻呵呵的笑呢,妈妈说了,要是二叔娶了饭饭阿姨,她就能天天吃到饭饭阿姨做的饭饭了。
俞行恒:“就赖上你。”
花盈:“可我没多少钱。”
“我要你的人。”
“我有男朋友。”
“分了。”
“不可能,我们要结婚了了。”
“他敢娶你试试。”俞行恒抱紧了她,眼神坚定且乖戾,每每他哭的时候,眼睛就像充了血一般,红的异于常人,好像下一秒流出的就是血泪,“他下地狱,我进监狱。”
花盈心底一寒,被他的话吓到了,下意识的推开他:“俞行恒!”
俞行恒冷笑:“我没跟你开玩笑。”
花盈没敢再提郅凌予的事,过了三年,她不太敢贸然揣测这个小哭包的内心,他毕竟是俞行远的亲弟弟,怎么可能没点手段,纵然不会做到那么绝,也免不了两败俱伤。
风从耳边经过,天色已大亮,阳光拨开云雾折射到地面,两人对视着,填满了不服气,似是针锋对决。
“我们好好谈谈。”俞行恒依旧牵着她手,拿过她的包,翻出她的手机,给华靓打了个电话,等她把莫尘接走。
俞行恒连病号服都没换,便拉着花盈,拦了一辆车,去了A大。
路上他胃病犯了,忍得冷汗直冒,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故作镇定。
花盈从包里翻出一瓶胃药,正要给他吃,发现已经过期了,路途中经过一家药店,她便让司机停了车,拉着俞行恒去了药店。
进了药店,他只是站在一边傻等,全程没有说一句话,药是花盈拿的,钱是花盈付的,连喝的那杯热水都是花盈跟店员要的,他只负责乖乖吃药。
花盈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身体状况,所以一切都信手拈来,可是偏偏这些,在他眼里,都是他们斩不断的羁绊。
既然不爱他了,为什么还要让他看到希望呢。
药店距离A大不远,他们徒步去了学校,门卫大叔还没换,见了俞行恒比见了花盈这个本校生都亲切。
“哎呦,小伙子,有段时间没来了。”门卫大叔热情的和他打招呼,顺便打量了一下他身边的花盈,发现还是以前那个姑娘,“你们俩,结婚了吧?”
俞行恒笑着回复:“快了。”
门卫大叔:“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靠谱。”
俞行恒和花盈没与门卫大叔交流太久,走进校园,有几分伤感,自毕业后,他们就没再来过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