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之醅笑了笑,盯着雪地里的那张粉嫩娇艳的脸,漫不经心低语:“算了吧,这玩意儿,真怪难的。”
纪笺的笑容徐徐收敛了去。
谈之醅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换了话题,说晚上邵禹过来,他尽尽地主之谊请他吃饭,问她去不去。
纪笺也不着痕迹地接了他的话题,说去啊。他又迟疑,觉得太冷,但是被她一撒娇,说不是说好了以后去哪儿都带她的吗,他就没辙,应了。
晚上那雪开始融化,气温似乎都冒着寒气。谈之醅带着被他裹得很厚的老婆出门赴约。
原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饭局,谈之醅的饭局嘛,不是吃喝就是玩乐,纪笺已经习惯,就连当初玩飞花令的生日宴都毫无压力。
但纪笺没想过,会在这一晚,在吃饭的地方遇见岑封。
主要是她没想过会再见他这个人。过去的物事,在意味着成为过去的那一刻,她都觉得不需要再见了。
彼时她在包厢外的走廊和奶奶打电话。
听父母说老人家最近身体着凉,有点严重,她就打了个电话过去看看。
打完估摸包厢里也吃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回去,忽然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这餐厅的包间一间间隔得还挺远,有十来米的距离。
她所在的包厢为雅量字号,前面那一间应该是高致。
纪笺在两间中间段讲电话,闻声回望去的时候,只见那边的朦胧光线下有个男人身着墨色风衣,颀长身姿立在门边,望着这里。
匆匆一眼,纪笺还以为看到了谈之醅,以为自己是打电话打迷糊了么走错了。
不过她其实知道那声音不是他,只是觉得身形像,一时之间的恍惚。
再仔细一看,是岑封。
那一刻她心里再次飘起了当年和他在一起的理由,他气度言行,像谈之醅。
大概见真是她,他举步朝她走来。
纪笺见此也就停着没动。他走近一些后,脸上已经推起了笑:“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吃饭?”
纪笺“嗯”了一声。
岑封了然,颔首。
画面一时间静谧下来。岑封看着她,两秒后,语气轻柔地张口道:“我前一阵出差去了,回美国,不知道那个视频的事。抱歉,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嗯。”纪笺点点头,“不过跟你没关系。”
“什么麻烦?学校找你谈话了?”
纪笺又轻“嗯”一声。
岑封:“解决了吗?如果没有,我和你们人文院的院长……”
纪笺摇头。
岑封话语停了下来,听她道:“不用了,我已经离职,很快就离开充州理工了。”
岑封顿了顿,眼中泛过明显的讶异,随之朝她挑起了眉,问:“为什么?因为这个事?学校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想法?”
“我自己。”
他马上道:“你不必……”
纪笺又摇头:“按我自己的感受来说,我觉得离开比较好,和岑先生没关系,你不用多想。”
他缓了缓,略显无奈地一笑:“这么客气做什么?‘岑先生’……我是第一次听你这么称呼我。”
纪笺微笑,没说话。
岑封见此,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的疏离。缓了缓,他微笑点点头,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过……那则视频,我没理解错的话,是因为谈之醅吧?”
“怎么了?”
“他的事业导致你工作都没了。”
纪笺挑了挑眉,盯着他问:“你想说什么?”
“我前一阵,还听说他要和薄氏联姻,最近是没听说这个了,但是……视频是薄氏那位准备联姻的薄小姐做的。我很好奇,你和他的婚姻,是怎么回事?目前又是怎么回事。”
“跟你关系不大。”
岑封定定看她几秒,显得格外柔情地问:“笺笺,你是不是对当年的事情……还介怀?如果是,我补偿……”
纪笺抬手打住:“丝毫没有,我已经结婚了,早就连岑先生长相声音都认不出来,往事完全没有再提的必要。这个事情,主要是真的与你无关,而我和你目前的关系,也就是一个校友,我觉得没必要和你说太多关于我的生活与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