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几天后,她感觉视力都有些下降,无论晴天阴天的都模模糊糊,最后由于闲来没事想看看论文,但看不了,她只能重视起来找了个附近的中医院看看,拿个药。
那天锡城时不时下着小雨,奶奶陪着她去医院,出去下楼梯时地上全是湿的,怕她眼睛不好还和她握着手扶着她,纪笺笑说反着来了。
奶奶乐呵呵道只要她没事,怎么照顾她家笺笺都是应该的。
这事纪笺没有告诉谈之醅,但谈之醅深夜的手机莫名爆了。
充州城不知道哪个群里有人po了张纪笺在锡城医院下楼梯小心翼翼的照片,手上还拎着几袋子中药包,发帖的人说纪笺是怀了谈之醅孩子么?
一石落在充州城内,瞬间就变成了滚热滚热的谈资与传说,还说纪笺是怕在充州被人知道了才跑去锡城住的。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到谈之醅耳朵中时,虽然有好友给他从头到尾梳理了一番,但是眼下的八卦进度已经是——谈之醅的那个情人,那个被他宠了好几年一直在南钟游走的纪笺,真的怀了他的孩子,还跑去锡城养胎了。
谈之醅就因为这个云小纪笺,被家里老爷子喊回去。
劈头盖脸一顿质问他真的假的,他懒洋洋欲说不说的样子,把谈慎铎气得差点动手,说和薄家的婚事已经提上日程了现在弄这个孩子出来,是打算干什么。
谈之醅坐那儿喝茶,好整以暇地回想那薄家大小姐前几天找他说协议的事,他说等他离了再说吧,她说没关系她不在意,只想他们之间合作愉快,离婚就算和领证同一天也无妨。
薄氏那劲头,反正他是挺看好这合作的。
他品了口新茶,语调懒倦地跟他父亲说:“薄家一门心思想要靠联姻站稳董事会再洗牌老局,一个孩子而已人不在乎,我生个足球队人也没想法,您直接去问问合作要不要照常进行不就得了。”
谈慎铎指着他彻底说不出话,谈之醅放下茶杯扬长而去。
在锡城岁月静好的纪笺今天拨语音电话和谈之醅随便聊聊。
电话里谈之醅问她眼睛现在好了吧,纪笺从善如流地说好了,都这么多天了。
谈之醅好像信了,下一秒想问她奶奶身体还好吧,电话里就由远而近地传来一句奶奶有力的声音,“笺笺啊,药熬好了,奶奶今儿给你的药里放了糖,应该不苦了,医生说吃了这几副药眼睛准能好的。”
纪笺:“……”
电话里,谈之醅咬牙的声音飘来:“纪、笺!”
纪笺:“……”
好多年没听他指名道姓的,她又怕又新鲜。
奶奶也听到了谈之醅的低呵,正想问怎么了这是,吵架了吗着两孩子,纪笺就慌里慌张把语音关了,再和奶奶说她骗谈之醅的事。
奶奶听完,笑得合不拢嘴,“你这让之醅怎么放心得下,赶紧给他回电话过去,叫他别担心,奶奶照顾着呢。”
纪笺喝了药给谈之醅发消息,他就没回复了,跟在地球上消失一样,怎么都没回复。
估摸是想晾她两天气气她,纪笺也没在意。
等她知道充州传得入魔的那个消息时,已经是深夜了。
戚尔舒打包送来的,纪笺听得晕乎乎,有些不可思议。
她发消息给谈之醅,他还是没回复她。
第二天早上,醒来迷迷糊糊在洗漱,水声一关,忽然听到一抹隐约的熟悉男声。
纪笺凝神仔细一听,楼下确实有谈之醅的声音。
她愣了愣,洗漱完睡裙都来不及换,就忙下楼去。
奶奶正往外走,似乎要去买菜;谈之醅在厨房里,拿着一副中药倒在煮药的陶壶里。
纪笺对西药过敏,从小到大生病都是吃中药。
清早八点的骄阳穿过飘窗落在谈之醅一双卷起袖口的小臂上,衬出肌肉匀称的骨感线条、青筋、白皙又暗藏力量的指骨。
忙完谈之醅出了厨房。
客厅落地窗的阳光全然撒到他脸上,俊逸的五官似模糊又似帅得更清晰,纪笺一下想到一句话:那一刻,他身上像有一种做梦都梦不到的美好。
谈之醅看到楼梯口处,一个穿着一袭荷叶领长睡衣的女人靠在那儿一眼不眨盯着他。
他薄唇一勾,继续迈开大长腿往前,“醒了?我们家小笨蛋。”
他停在纪笺面前,一双宽大的手掌轻捧起她的脸,定睛看她的双瞳。
那一双素来明亮的眸子里都是红血丝,眼皮也微肿着,男人不由得深深蹙眉,“这么严重。”
“你来干什么……”虽然知道了,但是纪笺还是不真实地问了句,没想过他会去而复返。
谈之醅果然没好气地道:“我来干什么?”他那脸上,把一年没做过的表情全都呈现出来了,生气的,怨念的,气笑了,想揍她的,各种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