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谈之醅撕开了包装,那哗啦声格外刺耳。
纪笺一下子埋入被子中。
他低笑的声音在外面传来。
谈之醅把东西丢在床头柜,人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怂怂的一团。
月色就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
郊外的月总是那么纯粹,像纪笺,皎洁无暇,让人一眼便流连忘返。
谈之醅沉浸在月光中,是一如既往又好似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温柔的模样。
他每次这种柔情的时候,也肯定是有纪笺在身边的,今儿坐在床边,看着她,晒着这旖旎月色,他没来由在这种应该一逞兽心的时候,想起了第一次遇见纪笺的时候。
小女孩儿那会儿才十二岁,穿着锡城金中的校服,大大的衣服套着那抹小身子,一张小脸隐在发间,白皙精致,好像大白天一颗星星在平地上闪烁。
和他问路的时候,胆怯又努力镇定着,最后转身打算自己回家。
她太小了,他实在不放心。
只是那路可真远,隔着东南西三个站,最后才到她家所在的锡桥北……
回来路上,整个郊外已经如同此刻一般,星光熠熠,她家司机说她叫纪笺,纪录的纪,信笺的笺。
他记得当时说了句,很好听。
司机笑了笑说,是嘛,他也觉得好听,很浪漫,听起来好像很长情一样。
是啊,很浪漫,很长情,她就像是他一辈子也写不完的信,但是又想写,写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人生总得有个事情做,才不会显得那么寡寂空洞。
时间也是快,一晃眼十四年了,小女孩儿如今已经二十六了,是躺在床上怂怂不敢看他的人了。
谈之醅覆上去,忍不住温柔先问了句:“笺笺。”
“嗯。”
“怕不怕?”
“……”
纪笺把脸整个都缩入被子中,怕是没什么怕,又不是小孩儿,她害羞居多,和他太熟了。
谈之醅大抵也猜到了这一出了,低低笑着。
他越笑纪笺越扛不住,害羞死了,忍不住嘟囔说:“你快点,别笑了。”
他愈发乐得不行,逗她说:“这事,可不兴快啊。”
“……”
纪笺捶床,“谈之醅!你再不正经就睡地板了。
他笑着去亲她,“本来就是,真的不能快,你可别乱说。”
“……”
纪笺受不了了,“谈之醅。”
“我还是喜欢你喊师兄,情趣。”
“……”
“老公也行,不过现在喊太早了,容易激动。”
“……”
啊啊啊,纪笺扛不住了,自己翻身爬起来去扑倒他。
谈之醅受宠若惊,一脸惊喜地躺平,“笺笺。”
男人清冽的嗓音在夜里喊笺笺,纪笺是有种身子过了电般的感觉的,他声音好听,喊起来好温柔好温柔。
所以她忍不住应了:“嗯,师兄。你快点嘛,再这样下去我真怕了。”
纪笺瞄了眼那个被他拆开后丢在床头柜的东西,有些脸红,又收回来视线看他。
“怕就不要了,笺笺。”他马上说。
“别……”
谈之醅和她对望,笑了笑。
纪笺心思玲珑地挑了挑眉,又弯下身,和他拉近了距离:“师兄,你在想什么,我不怕的。”
谈之醅在想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