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珩很快和他们聊起来，得知Alexis是个rapper，中文牛到当场给他们来了一段中文rap，吐字比不少中国rapper都清晰。费时费力双胞胎走Dancer路线，从小练——拉丁舞。
“毓珩你会什么？”费礼问道。
“我嘛，舞蹈没基础，唱歌一般般，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小提琴。”李令珩说道。
“那也很厉害啊！”费时夸道。
费时费力又说到Alexis惊人的中文水平。Alexis说他在美国读大学读的就是中文，最后一年来复旦交换，所以还会两句上海话。
“我们18岁，准备明年艺考。毓珩你呢？”费礼问。
“我现在大学最后一年，没课上，过来学些生活经验。”毓珩边说边吃了一勺子通心粉。
“你是哪个大学的啊？”
“牛津。”
双胞胎倒吸一口气，叼着半根香肠老半天没吃进去。
“是那个牛津吗？”费时咽了口唾沫，一脸不敢相信。
“那个牛津。”毓珩点点头，“我读哲学。”
“额滴乖乖，大学霸啊。”费力拍拍胸口，仿佛被吓到了。
“我生平第一回 见到牛津的学生，我要蹭蹭学霸气。”费时把椅子挪近一点。
“读什么大学跟选秀没必然关系，我唱跳都一般，我只希望我不拖组员的后腿。”李令珩淡淡笑道。
“别担心啦，学霸的领悟力比普通人可强不要太多。”费礼宽慰道。
回到房间的时候，叶泛舟还没回来。到了两点，节目组安排的化妆师敲响了他们的房门，进来给他化妆。今天下午三点在酒店花园录制选手和导师的第一次见面，有经纪公司的经纪公司安排造型化妆，没经纪公司的就由节目组统一安排化妆师。叶泛舟没回来，想必是去做造型了。
李令蘅对妆发没别的要求，不要太过分太夸张就行。许是因为还得给其他选手化妆，化妆师的手速很快，十来分钟就搞定了。
“你底子好，不用怎么化。导演说第一次见面，保持自己原生态特色最好。”化妆师收好化妆包，和善一笑，“我也给不少你这个年纪的男生化过妆，就你的气质最都突出。你身上有一种很少在你这年纪出现的气质，沉静温润，像年轻时的李清毓。”
第4章
选手和导师的第一次见面安排在酒店花园，花园另一头是斜坡型的沙滩，往下走就是大海。99个造型不一样的立体动物救生圈沿着沙滩摆放，便是选手们的座位。两边是密密麻麻的一排摄像机，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其中安插着透明的箱子，里头坐着同传。
虽然是老本行，但汪蓁蓁还没试过给娱乐节目当同传。她右手是泰语同传，左手是英语同传，叫Wallace，两人在好几次大型会议见过。
连Wallace都在，看来橙子这回花大钱了。
在场的同传中，只有汪蓁蓁一人只为特定一人服务——叶泛舟。在F市这三个月，至少三个月，她得身兼数职，担任叶泛舟的同传、中文教师、半个经纪人。所以她并不觉得她比叶泛舟轻松。
还好橙子给得多。
选手按照安排三三两两的从坡顶出现，往下走选择自己的位置。直到叶泛舟出现前，汪蓁蓁都不需要干活，安心地托腮转笔，欣赏帅哥。
前年的《Fighting！Go！》没几个帅的，看得汪蓁蓁眼睛疼。幸好这回第一个出场的泰国人Rui，中文名程居安，长得真心不错，浓眉大眼的。叶泛舟是压轴出场，汪蓁蓁看了看两旁的同事已经开始劈里啪啦地翻译，庆幸自己运气蛮好的。
看到第95个人出场时，汪蓁蓁已经pick了8个弟弟，有中国的，也有来自新西兰和新加坡的，长相都非常符合她的审美，都属于剑眉星目、气质成熟的那一类，和叶泛舟傻不愣登的样子截然相反。这些年国内各个视频平台年年都搞选秀，一次选个一百人，哪怕中国再多人，也没有这么多真正优秀的苗子可以薅，或者降低一下标准——样貌标志的苗子。这也是为什么前两年的选秀没有选出几个真正的纯天然帅哥美女且又有实力。总得给苗子几年时间好好长长吧，让喜欢唱歌跳舞的多在学校夯实基础，接受一下道德伦理教育。真以为选垃圾出来粉丝也能硬吃？
不过看了那么多小弟弟，汪蓁蓁有点疲了。鲍参翅肚好吃也架不住被人狂塞。无聊望天间，响起了一阵塑料普通话。
汪蓁蓁顺着声音望过去，见到说话的人，不由得耳朵一动。
是那天弹琴的男生。他今天穿了一身灰白色的休闲西装配小白鞋，正双脚岔开，双手搭在身前作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毓珩，今年23岁。我没有公司，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温柔地笑着，好看的下垂眼格外让人想亲近。
他不算是全场最帅的，但毫无疑问是很耀眼的男孩，干净清爽，斯斯文文，谦虚有礼。他的气质可以说是全场非常独一无二，眼神如哲学家般清透，眉宇间有学艺术的人的感觉。
通俗点说，一看就是知识分子家养出来的小孩，绝对不是九漏鱼。
这时第三排座位中间坐哈士奇游泳圈的男孩双手卷成喇叭状，扯着嗓子喊道：“他是大学霸！本科剑桥！硕士牛津！”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讶然，连同传都顿了一下。
汪蓁蓁留过学，知道硕士进牛剑还不算太难，但是本科进去，特别是在国内读书升的牛剑，那绝对不是只是有钱能办到的。
“对，我读哲学的。不过虽然我和尼采、康德比较熟，但我唱跳还挺废的，目前还在摸索如何正确使用四肢和咽喉。”李令珩大大方方地应道。
果然是读哲学的。汪蓁蓁猜测这种哲学人来选秀，大概是为了体验生活，更好地理解哲学，而不是想着出道割韭菜什么的——当然，说不定人家可以从割韭菜中体会到不一样的人生哲理。
汪蓁蓁想他会不会在初舞台表演钢琴，毕竟他钢琴弹得也很优秀，不能和李清毓比，但是胜过同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橙子不会提供施坦威就是了。
叶泛舟出场同样引起了轰动，没别的，就是靠脸。
他是很标准的金发美男，但因为有亚洲血统，五官没有纯种西方人那么尖锐，更像中国水墨画而不是西方素描。加上一米九的身高，他在99个男孩当中就是鹤立鸡群的那只鹤。
要干活了。
叶泛舟先用蹩脚的中文作自我介绍，接着讲回德语。作为土生土长的德国人，他的德语听起来非常塑料，就跟李令珩讲普通话一样。
在场只剩下两个游泳圈，一个是乌鸦，一个是鹈鹕。他乐呵呵地选了鹈鹕，旁边就是选了黑白猪的李令珩。
等最后一位选手出来就算人齐了。游泳圈座位在中间空出了一条窄窄的通道，导师悠然腰间撑着火烈鸟游泳圈在通道顶端出现，在一片尖叫和掌声中施施然地下到下面的沙滩。
悠然甩了甩粉红色的波波头，“Hello，我就是你们在《Fighting！Go！》里的班主任！我叫悠然，你们可以叫我姐姐、美女、仙女、然然子、但不许叫我老班！不然罚你们吃饭不能下老干妈！”
“美女姐姐！女神！”弟弟们起哄道。
“一张张小嘴甜地呦！幸好我没推这份通告。”悠然给他们一个飞吻，“好了，只会甜言蜜语还不够，你们得用你们的实力征服我、征服观众才行！有没有信心！”
汪蓁蓁快速翻译完悠然的话，便看见叶泛舟这个傻大个乐得猛踏脚，踩出了一个不浅的沙坑。
这种闲聊似的对话对汪蓁蓁来说非常毫不费力。悠然接着说了初舞台的事情。按照汪蓁蓁前几天收到的指南，酒店五百米处是一家新落成的私人剧院，剧院已经装修得七七八八，排练室可以立即投入使用。剧院老板资金周转不来，暂时无力完成剩下的收尾工作，便把剧院租给了橙子，用作选手的排练点。剧院再往海边走300米是一所人去楼空的高中。这所学校上学期期末已经完成了搬迁，搬去面积更大的新校区，这儿暂定要改造成小学。因为学校还未动工，橙子便把学校“借”了过来，当作选手宿舍。
后天是初舞台，初舞台过后选手就会集体搬去宿舍开始没手机没计算机的生活。
选手可以选择初舞台是合作还是solo。各人有各人的考虑，比如双胞胎就自己一组，或者来自同一家公司的选手一组。按汪蓁蓁对叶泛舟的理解，这个爱凑热闹的孩子肯定选和别人合作。
果然，他和李令珩、Alexis、和另外一个叫沈秋的圆脸男孩一起。
接着他们马不停蹄地被节目组拉到剧院的排练室。毕竟后天下午就是初舞台，他们满打满算只有一天半的时间排练。
汪蓁蓁作为叶泛舟的御用翻译，也跟着上了小巴。
“这是我姐姐。”叶泛舟一手搭着汪蓁蓁的肩，笑嘻嘻地向他的新伙伴介绍汪蓁蓁。
“姐姐好。”圆脸男孩乖巧地问好。
李令珩和Alexis都说了一声“Hi”，然后三言两句介绍自己。
五百米的距离，走路都不要多久，更不用说开车。叶泛舟这个话痨还没说几句，车子便到了剧院后门。
橙子的工作人员把他们带到四楼的一间小排练室，大概二十平米，房间一面墙装上了镜子，角落里放着一架电子琴。镜子一侧的墙边放了一排懒人沙发
叶泛舟第一次来到排练的地方，兴冲冲地绕场走了一圈。
负责他们这一组的工作人员小宣带着声乐老师进来。他们这一组组队前就说好走vocal路线，所以不需要舞蹈老师。
问起四人想唱什么歌，Alexis说想唱Rap，其余三人都说什么都行。
“中文歌还是外文歌？”声乐老师在电子琴凳坐下，“或者你们有什么擅长的吗？会乐器吗？”
“我想唱中文歌。”叶泛舟赶紧举手，用含糊的中文表达自己的想法。
“你一天之内能学会你的歌词吗？”声乐老师看向汪蓁蓁，示意她帮忙翻译。
叶泛舟斩钉截铁地说：“我会努力。”
汪蓁蓁微微皱起眉头，觉得有点悬。他自己唱得不好就算了，万一连累其他三个同伴，就有点缺德了。
“我作为他的中文老师，我个人意见是不要冒这个险，毕竟还得考虑其他选手的情况。其实能不能一首歌有中文、德语和Rap？”
声乐老师想了想，提议唱汪苏泷的《巴赫旧约》，改一改里面的歌词，加一段Rap。大家都没意见，但是得考虑版权的问题。小宣出去和更高级别的工作人员沟通，回来时带来了此歌可唱的消息。
分完词后，汪蓁蓁提笔把叶泛舟要唱的部分翻译成德语。Alexis的rap水平很高，他可以立刻创作rap，一小时就把稿子写好了。声乐老师一合，惊喜地发现效果还不错，再和大家商量了下细节，便以这个版本开始练习。
汪蓁蓁心累。很多音乐名词她都不熟，还是前几天临时抱佛脚看的词汇，现下翻译起来不由得有点磕巴。
声乐老师又问起会不会乐器的问题，说能露一手的话比较加分。
“我会小提琴。”李令珩说道。
“可以，你可以拉小提琴。”声乐老师点点头。
汪蓁蓁突然想起那天他弹的《月光》，一时脱口而出：“他钢琴也很好。”
第5章
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尤其是听不懂中文的叶泛舟。
“我钢琴一般般。”李令珩淡淡笑道，“还是小提琴吧。”
汪蓁蓁知道是自己唐突了。李令珩应该不知道自己听过他弹琴，突如其来这样一说反而显得自己有点奇怪，毕竟大家在今天之前并不认识，或者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四个男孩很快熟络起来，一边打闹一边练歌。叶泛舟特别开心，哪怕语言不通，他都乐呵呵的，用手势、表情和一两个中文词汇表达自己的意思，另外三人也很容易get到了。
汪蓁蓁见没自己的事了，问小宣自己能不能先走一步。
“我在这不方便。”她小声说，“我看泛舟适应地挺好的。”人家都是自己一个人来，就叶泛舟还带个外挂，显得太不合群了。而且她不能养成他依赖翻译的习惯，得逼着他用中文说话。
“没事，我在这里看着。“小宣点点头。
“辛苦你了，有事随时联系我。我就在酒店，过来很快的。”汪蓁蓁拍拍小宣的手臂，然后趁他们停下来休息的空挡找到叶泛舟，和他说自己要回去的事。
叶泛舟往下弯了弯嘴角：“你不陪陪我嘛？”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汪蓁蓁踮起脚拍拍他的脸，“等你排练完回来还得继续跟我学中文。”
李令珩目送叶泛舟把汪蓁蓁送到门口，依依不舍地和她来了个goodbye kiss，眼神像极了被妈妈丢到幼儿园的三岁娃娃，只不过这个娃娃有一米九高。
Alexis把叶泛舟带回房间中央，笑道：“你要长大知道吗？”
叶泛舟勉强听明白他意思，害羞地摸了摸自己后脑勺。
沈秋喝完水扭上瓶盖，问李令珩：“你认识Jo的姐姐？”
“在琴行有过一面之缘。”李令珩倚着墙，把玩着手指。
“怪不得她说你弹琴很好听。”沈秋恍然大悟，“毓珩，你要不给我们露一手？”
李令珩看了看电子琴，摇摇头：“不了。我弹得其实很一般。”更何况没有施坦威。
为了平息其他人对自己弹琴水平的好奇，李令珩开始拿出自己的小提琴。临上车前他特意回房间一趟拿上自己的琴，就是想着说不定会用上。他的小提琴是爸爸在德国特意找人根据他的习惯订做的，全球独一无二，音色无懈可击。他给自己的小提琴取了个名“Elina”。
他看着谱子，先拉了一段前奏。
声乐老师兴奋地鼓起掌，其余三人也都吹起了口哨。
“Fabulous!”Alexis连连称奇。
“毓珩，你这是什么小说人设啊。长得帅，学历高，又会拉小提琴。”沈秋眼露亮光，“要是你，我说万一啊，你没出道的话，我给你介绍介绍我妹妹？”
Alexis听懂了，笑得喘不过气来。叶泛舟不懂，但也跟着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