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有些混蛋,他如果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多担待,等考完试,你想怎么揍他都行,我绝不拦着。”
洛沱被这一席话搞的莫名其妙:“放心吧,我们店里有一学霸,高三生也爱跟他玩,学习方面,肯定给弄的明明白白。”
闻言刘建国狐疑地看了洛沱一眼。
到地方的时候,刘建国就叼着烟,目送洛沱进了店门。
“你猜我碰着谁了。”
白菜并不感兴趣,没有回应,洛沱自顾自絮絮叨叨。
“我竟然碰上高三生的爸爸了你敢信?”
“谁?”
“高三生的,父亲。”
“你们怎么认识的?”
“一来二去就那么认识了。”
白菜并不惊讶,洛沱如果愿意,聊个十来分钟就能把对方家底套出来。
“可是他有些怪……”
“怎么说?”
“他说,如果高三生做了什么混账事,让我们秋后再算账,谁知道什么意思呢。”
白菜不回答他,嘴角却翘了起来。
随着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高三生来店里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汪一巡店,也会问两句。
久违的,高三生又出现在那个固定座位。
白菜萃了一杯美式,放到他桌前。
“最近怎么样?”
“嗬,你也会主动问别人啊?”
“嗯。”
“二轮复习走完了,之后就是稳固。”
“不错,有要请教的吗?”
“请教?您可是挺会给自个脸上贴近。”
“适当的需要贴一点。”
“没有,你放心吧,目标院校妥妥的。”
“这么自信。”
“适当的需要自信一点。”
白菜目光携着深意在高三生面上巡走一圈,淡淡道:“还有一个月,等你好消息。”
“带给你好消息,我有奖励吗?”
白菜在桌对面站定,抱臂沉默一会:“贪心。”
高三生枕着上臂靠在椅背,明目张胆的嚣张:“贪,又贪又馋。”
“有。”
“随我提?”
“可以。”
“妥。”
洛沱凑了过来:“你考完试该回家了吧?”
高三生狐疑打量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只是你爹好像很不放心你。”
高三生想起那个令自己难堪的夜晚,决心在跨年夜勇敢告白,却被父亲撞见,那男生仿佛受了奇耻大辱,更对自己父亲说自己恶心。
那之后,他就一个人住了,他不敢面对家里人。
“他都说什么了?”
“让你帅,还说你混账。”
高三生垂下头,苦涩地笑了笑。
竟然没有被呛,看他的模样,洛沱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看了白菜一眼。
白菜只淡淡看了高三生一眼:“他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真的?”高三生闻言仰头看向白菜,睁大了眼睛,装了不可置信。
“嗯,所以加油。”
白菜示意洛沱让他跟自己一起离开,高三生在后边兴冲冲地喊:“等等!你怎么认识我爸的?”
洛沱慢悠悠摆摆手:“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白菜照旧送高三生回家,天气热,两人默契选择步行回家,两条街的距离而已。
高三生忽然沉默了许多,白菜也不急,就那么慢悠悠走着,毕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每每有姑娘们频频回头,高三生会在发觉的时候微微抬眉瞥一眼,再向白菜靠近一点。
“你这个月会很忙吧。”
“忙。”
“哦。”
“但有时间去看你。”
“那行。”
白菜听出高三生语气里的暗喜,便也向他靠近了些。
入夏时节,回家的那条街绿色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树冠下,两道身影相伴走过一盏又一盏昏黄路灯,安静无声。
番外8,面瘫死鱼眼与傲娇高三生的爱情故事
高三生考试的时候,白菜消失过几个小时,回来后总是嘴角噙着笑。
洛沱命中注定似的,总是碰上高三生的父亲,在哪打车都是他,随着交流深入,也逐渐关心起高三生的考试情况,毕竟是缘分。
可从六月八号到六月十号,那个身影都没有出现。
直到三天后,高三作势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你干嘛翻我的身份证!”
“你生气吗?”
“我修养良好!”
“还翻了你的学生证。”
高三生被这幅无耻的嘴脸气得牙痒痒。
“为什么确定是我翻的。”
“因为你无耻!”
“因为只有我知道你的名字。”骆沱停下手里的活,抱着手臂身体前倾,在距离高三生鼻尖两寸的时候停了下来,偏着头,依旧一双死鱼眼,但是专注。
“……为什么想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想泡一个人,得先互知姓名。”他依旧耷拉着一双死鱼眼,专注地盯着高三生。
“我以为你会继续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想泡一个人,要体谅对方。”
“……”
“我泡到你了吗。”
“没有!”
“哦……”白菜也不多话,像是陷入沉思。
“你到底为什么不问你想知道的问题。”
“因为没有。”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喜欢一个人,还要装模作样。”
骆沱很专注,正午两三点的日头正好,穿过屋外疏密斑驳的树影,再穿过干净明亮的玻璃,斜斜打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睫毛跟着发梢一起染得金黄,近乎透明。
他说:“我喜欢你,没有泡到你也没关系,跟你打嘴仗也很好。”说罢继续手里的活,自言自语:“只是下次不能向骆沱讨教,要向老板学……”
他只觉得……
嘴唇的感觉跟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不是跟空气、跟棉被、跟奶油接触的感觉。比起以前接触过的任何绵软美味的东西,都更加……美味。
眼眸轻眨,带起两人之间可以感受到的空气波动,微怔,旋即轻合上。
唇齿间缱倦缠绵,只觉得十分喜欢,六月份的阳光,午后两三点的穿堂风,以及白菜手里握着的玻璃杯,甩在高三生脚边的背包,都是最好的安排。
“你会打嘴仗吗你……”高三生年轻气盛,嘴上逞强喘息问道。
两只手指节分明修长,手臂肌肉饱满线条流畅,撑在桌上圈住面前的男人,脖颈前倾呈现出白菜最喜欢的姿势。
“我泡到你了嗯……”像贪食的幼虎,高三生再次吮上他的唇瓣,几经舔舐,最后舌尖卷过下唇,再一吻结束。
白菜思考了一下气息不稳,认真地说:“如果,打嘴仗有另外的含义,你确实比我擅长。”
所以汪一总说这人没情趣。
等高三生不再圈着自己,白菜继续耷拉着双死鱼眼,回过身坐到椅子上,擦玻璃杯,额前碎发落下,也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
高三生有些悻悻地靠近他坐到桌上,阳光朝气甚至有点糙,微微有些脸红。
“为什么在今天装模作样的兴师问罪。”白菜问。
“我想泡你。”
“想泡一个人,得先互知姓名。”白菜挑眉,敲了敲胸前的卡牌:“白菜”。
相熟的人都叫他白菜,相熟的人并不知道他姓名。
高三生坐在桌上居高临下看他一眼,从兜里摸出个身份证扔给他。慢悠悠讲:“白升,你这名字咋想的,怪难听的,是要上天吗?”
“刘详,可详不可详?”白菜反问。
“可,详。”掷地有声。
白菜勾起嘴角笑,像偷腥成功的鱼,收起之前故意让汪一骗去的身份证。
他当然知道高三生为什么今天杀过来,或者该称呼他大一生,叫真名太蠢了,回头率将会成倍数增长。
抬头看着高三生很专注地说“我泡到你了。”
“错,是我泡到你了。”
“都好,十九岁生日快乐。”白菜很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起身捏起那人的下巴又是一吻,打嘴仗这种事情与工作同属技能范畴,练习之后就会有提高。
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光头暗戳戳拽了拽骆沱的衣袖:“店长,咱得开张啊。”
不敢穿越火线去到前台的小妹巴巴望着两人情到浓时:“还早还早,不急不急,哈哈哈哈。”话未说完又捧着一颗腐女心笑的丧心病狂。
骆沱仰着脖子看看光头再瞅瞅一秒羊癫疯的小妹,心想得亏是后厨正忙着准备,不然得乱。
正思索,老板从外走进,看见白菜两人,抱着胳膊笑了起来,与小妹两人,同道中人,喜不自胜。
等稍微闲了一会,骆沱去到办公室:“汪二呢?”
“良暮看着呢。”
“就白菜这样你不管管?”
“管什么。”
“他跟一男的,不清不楚的,看着闹心。”
“你喜欢白菜?”
“说什么呢!”
“你喜欢高三生?”
“喂!”
“那你闹心什么。”
“俩男的!你让人家怎么看我们店,变态。”
“其实zoe……”
嗯?话头转至zoe,骆沱措手不及。
“zoe从前喜欢过一位女生。”
“她?”
“她?她变态?”汪一合上账本盯着骆沱:“骆沱你幼不幼稚,这种话你不磕碜啊你,从你接受这个人做朋友开始,除非品行,否则不要唧唧歪歪,不然就是你自己眼瞎,怨不得别人。”
汪一解开头发甩了甩,松松筋骨,端着手臂:“我倒还不知道,你恐同。”
番外9,番外终
洛沱被汪一的话吓到,总在不远的地方端坐着观察高三生与白菜,好像与之前并无二样,也好像与男女情侣无有异样。
手机点开zoe的号码又退出去,两人之间一直不甚清楚,甚至上次在家里被汪一抓了个正着,有些尴尬,不久之后zoe回了美国,现在这种情况,好像更尴尬了。
寻了个靠近店门,安静的地方,双眼放空长出口气,洛沱卸力靠在了椅子上。
对面却坐下一个人。
“刘哥?您怎么来了?”
刘建国皱起眉带着疑惑打量好几眼:“装什么装,我儿子呢?”
洛沱吞了口口水,斟酌着试探:“那臭小子还没回家?”
“回了,闹了一通,跪了一通。”
“啊?”洛沱心想,这不爱回家也用不着这样吧,遂又问:“怎么闹成这样?”
“你不知道?”
“我?我应该知道?”
刘建国眼中疑惑更盛,甚至身子前倾眨巴了几下眼:“不是你?”
“是我什么?”
“男朋友!”刘建国怒饮口茶:“我松了口了你怎么还装,那臭小子没跟你讲?”
“松……口?”洛沱双眉各走各的,有被震惊。
“就那么一个儿子,能怎么办。”
“这样啊。”洛沱好似明白了高三生考后消失的那几天去了哪里,但好像,白菜还不知道,也好像,自己是不是有了个大侄儿?
刘建国看洛沱不像在说谎,回身靠在椅背:“真不是你。”
洛沱连忙否认,良心尚存明里暗里为白菜说了不少好话,发了讯息说明情况让白菜过来。
高三生脸上是比哭还难看的笑:“爸,您怎么来这了?”
“怎么,不能来?”
“叔叔误会了,刘详这两天在叮嘱我一些注意事项,预备等我全部满足您的条件,马上上门拜访。”
刘建国不恼,也不看高三生,盯着白菜:“别给他开脱,我自己儿子什么德行我自己知道。”
高三生面上依旧有些惴惴不安,但一身肩膀挺得板正,像一棵树被立在那里,寸步不让。
“叔叔,您很开明,我很感谢您。”
“白升?”
白菜一愣,他没想到刘建国知道自己的姓名:“是,您可以叫我小白,也可以像朋友们一样叫我白菜。”
“呵,小白,白菜?”刘建国终于将审视的目光松懈一些:“几年前风投行业最有希望的新人,叫你白菜?”
白菜也稍疑惑,高三生在耳边悄声说:“我爸以前风投行业高管,退休后开车去了……”
“你跟家里闹掰的原因,跟传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