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你迷恋我了——无束
时间:2022-02-14 14:38:48

  不过,时过境迁,她无论是自己亲眼所见还是听别人诉说,心中都再也没有往日的悸动。

  听别人的故事总是很有趣,但故事中的主人公未必想让自己的生活充满一波三折戏剧性。

  她付之一哂,悠然转身,恰恰撞进了荣时眼里。

  这人……怎么不叫通报。

  荣时素来敏锐,方才林鱼的笑容他看见了。

  那笑不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快乐的事,反倒是像跟过去告别。

  “夫人,可是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过去做得一些傻事。”

  “夫人素来端庄稳妥,并不曾做过什么傻事。”

  自打林鱼三番两次提出“回翠屏山”,荣时对她就颇有些小心翼翼。

  林鱼倒是有什么说什么,“我听闻京城贵族中也有些家族规矩大,是不许纳妾的。但不许纳妾却可以有同房置外室,并不影响享受风月之乐。倒是三爷与我,一个住萱玉堂,一个独守竹楼,三年夫妻各自生活,平白耽误好时光,真是两个傻子。”

  荣时又气又想笑偏偏又找不出话来反驳,面上素来淡雅的表情略微有些扭曲,好似风吹皱了水。

  “是……是,为了结束这种傻事我可以搬回萱玉堂。”

  林鱼本要说大可不必,但细细窥着荣时的神情却忽然笑了,“大人何必勉强自己?你分明不大情愿嘛。”

  林鱼悠悠然走到他跟前颇为好笑的看着他,“大人更喜欢一个人呆着,难道不是吗?”

  荣时的眼神终于变了,那种流水似的温情消退露出了嶙峋的锋锐——他交友广泛,娴于人情,从未被人看出内里的孤僻。

  林鱼竟然知道。也是,当年在山下他并未掩饰本性,后来三年婚姻,她总看着自己,学着自己,自然多少看得出来。

  “人生苦短,忧艰早至,大人何必为难自个儿,也为难我。”

  “爷说了要我顺着我心意来,所以既然爷不愿放人,还请爷继续高枝独栖吧。”

  荣时开口说要搬回来,看似很随意,其实下了很大的决心。结果对方轻易的否决了……让他觉得自己的挣扎纠结像个笑话。

  管家忽然来报,库房里的老参叫太太拿去用了,送顾家的参要重新支钱去买。

  顾家?林鱼敏感的问:“顾揽月?”

  荣时莫名有些心虚,关心师长分明是应该的,他却有点无法直视林鱼。

  然而林鱼却没什么“幽怨”“愤闷”的表情,她很自然的道:“我看记得东边橱柜里还有一支,又大又齐整,送去吧。”

  红烛闻言下意识的看了荣时一眼。

  “夫人,再买一根也使得。”

  那棵参是荣时送给林鱼的,曾经林鱼操劳家务又要修习各种技艺,消耗过度,气血亏虚,某次早起差点晕过去。荣时听说后,派人送来一株参给她补身体。

  三爷鲜少这般明晃晃的关心夫人,夫人开心极了,珍而重之的收藏起来,一直舍不得用。

  今日若是送出去了,以后恢复记忆岂不后悔?何况还是送给姓顾的那位。

  荣时的脸色也有些微妙,林鱼仿若未觉,摆手道:“何需麻烦,送吧!”

  荣时心里腾腾翻起焦躁,想阻止又找不出理由。

  林鱼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但完全会错了意,只觉得你干脆点跟我和离就是了嘛,这样就可以跟顾家明公正道的来往了。

  眼看着到了吃饭的时候,为了不影响胃口,她还是开了口:“我阻了你和顾姑娘的好姻缘,现在纠错还来得及。”

  “没有顾揽月,也不会有任何人。我们在一起,只能是我们在一起。”

  荣时的保证有种凛冽而霸道的味道,这是林鱼曾经一度渴求的“安全感”。但现在林鱼不需要了。

  她有点头疼的掐了掐眉心,半晌后疑惑的问道:“大人从一开始,不就没想过跟我在一起?”

  荣时脸色巨变,“你想起了什么?”

  “啊,也没什么”林鱼的手指抵着下巴,视线却瞥向窗外。荣时的眼神依然寒凉下来,屏风上的图案在他侧脸上落下花钿般的暗影,让他的神色显得暧昧。

  那是刚成婚不久的事情,顾揽月不远千里来到京城,闯入国公府兴师问罪,让荣时给她一个交代。

  顾揽月含着眼泪问问:“你怎么会娶她?你爱她吗?”他沉默,她又追问:“我们才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明明都要订婚了……”

  当时的荣时,对婚嫁之事,实在谈不上欢欣鼓舞。

  他隔着窗花疏影,看到了栏杆外焦急等待的林鱼,就像水草里的鱼儿,身子进去了,尾巴还在外面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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