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你迷恋我了——无束
时间:2022-02-14 14:38:48

  秦氏,她的事业没了,理想也破灭了,于是整个人生被定义成失败了。

  林鱼再看春晖院,忽然觉得可怕,如果再纠缠下去,会变成秦氏的,不是荣时,而是她呀!

  当天晚上荣时从顾家回来,他看上去瘦削严重,竹布长衫穿在身上有些松垮,面容无华,长眉颦蹙间显出憔衰。

  林鱼起身与他见礼,客客气气,荣时依样回礼,风姿楚楚。林鱼发现他仪态的把控实在妙极,章法谨严又驾轻就熟,容止行举都有个规矩,极寻常的动作做出来也有十二分悦目。

  她现在心态完全是个看热闹的外人,心思一转产生个大逆不道的想法——这么好看一个人,哭丧时候应该也别有风情。

  顾老先生不行了,不知道把女儿安排的怎么样了。

  荣时的视线落在她头上。

  林鱼忽然想起自己还戴着那个金丝钗。

  她又拔下去放在了桌子上。

  荣时面色微变,她说“太重了。”

  林鱼失忆后,荣时一直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她像是撑了一把伞,自己发出的信息都被她遮挡掉,但今日回府看到她头上的金钗,却让他眼前一亮——终归她不是全无回应。

  搁在以前,那是林鱼为得他一眼,在萱玉堂里从早等到晚,现在轮到他为她一点点表现欢呼雀跃。

  他面上绷住了,回过头来却越想越开心,心头不自然砰砰跳动。

  男人正经历丧师之痛,按道理林鱼这个时候该宽慰几句。但她说不出关怀的话,只得转身装模作样照镜子,把刚才拔钗子弄乱的头发重新抿起来。

  镜子里,她看到荣时走近,不期然有些紧张,荣时却取了支轻巧的珠花给她簪在头上。

  林鱼僵硬的仿佛被老虎摸头,荣时心中却颇多感慨,上次两人这样亲近,却是四年前了。

  那是他还在翠屏山下修养,林鱼用柏木削了一支云簪送他插头发。彼时他右手不是很灵便,林鱼自然而然而为他戴上。

  他心中不安,只觉这距离有些危险,却难抑心海起波,林鱼却在笑,爽朗得意,笑到他恼了还止不住。不管不顾的,像是孩童对待中意的玩具。

  这回忆算不上美好,被时间一隔,却显出异样况味。进了国公府,他就再也没见过笑得像个孩子的林鱼了。

  荣时显然不擅长做这些亲密事,珠钗插太紧了,扯的她头皮疼。

  “顾家的丧仪我来准备,太太那里,已经让人知会过了。”

  他很快离开,顾家那里出了点麻烦,这一趟茶水也未喝一口。

  所以,他是怕秦氏为难我,这才特意回来一次的?

  她站起来原地走了两圈,心里颇有些不自在。

  她既然决定与他划开界限,便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关怀。

  但转念一想,若是不嫁予他,就不必面对秦氏,自然便没有这些麻烦。于是又坐下,并把头上珠钗也拔了。

  荣时重新回到顾家,手指上似乎还缠绕着林鱼柔软的头发。

  他怔怔的出了会儿神,投入到丧事的忙碌中。

  停灵吊唁礼数繁琐,荣时在顾家团团忙了几天,却偏遇到林鱼来祭拜——秦氏要求她替国公府来行礼。

  林鱼觉得她带着恶意,这个婆母就是想看她跟顾揽月这两个“小狗小猫”吵起来。

  只是,林鱼没料到自己看到了一出好戏。

  往常风姿娴雅顾姑娘在灵堂前大发雌威,拿着哭丧棒把几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赶了出去。

  “给我滚远些,你们不配!”

  “家主大发慈悲,迎顾清和尸骨回去,让他归葬祖坟,这是莫大恩典,你不要不识好歹。”

  “收起你那虚伪的面孔,没得教我恶心!你们在这里烧纸都是对我和父亲的玷污。”

  林鱼着实有被这凄厉的模样惊到。听了身边人议论才知道当初顾先生有感于命不久矣,曾向顾家求情,让顾揽月回顾家,以得到家族一二庇佑,但是被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是她长得太像她娘。

  顾揽月乃心高气傲之人,自然受不了这份屈辱,所以在灵堂前暴打了顾家接丧人。

  顾揽月回头才看到林鱼穿素服戴银钗霜花,举止得体,面上一点恰到好处的悲戚,谁都挑不出错。

  她顿了顿,移步躲入了幔帐后——在对头面前失态是比较尴尬的事。

  荣时也注意到了,他以为顾揽月是累了,担心孝女会在这个时候晕过去,便想叫人过去看看,但四下一瞧,顾揽月身边的丫鬟竟然不知去了哪里,只好另外派人。

  林鱼来的晚,其他宾客都散的差不多了,她是代表定国公府来行礼的,主母的身份还在,就免不了这些琐事。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