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喜欢绿色啊!
绿色其实是种很挑人的颜色,因为跟人体血色反冲,所以气色不好或者五官稍有些参差的都压不住。林鱼照照镜子,自付五官明艳,但脸色唇色都偏淡,穿绿的会更显苍白。
红烛会意,叫来国公府常用的裁缝,拿出几样新的款式给林鱼挑。
林鱼发现自己记忆没了,但做这些事还是得心应手。
她前后选了四件,藕荷色,绯红色,烟紫色,鹅黄色,裁缝娘子在一边看着露出欣慰的笑脸。
“夫人花容月貌就该多置办些好衣裳,这普天下的颜色若不充分利用起来,也配不上夫人这张好脸。”
林鱼被这话逗笑了,明知她是奉承也依然很开心。她让裁缝先去用茶,自己翻了一下账簿,结果发现这几件衣裳做下来,差不多要四五十两银子。
……林鱼皱了皱眉,因着自己想要和离回翠屏山过活,所以她大概了解一下物价,四五十两够庄户人家过两三年了。
她当初以孤女身份嫁入国公府,嫁妆分文没有,这三年来一纸一毫皆由国公府供给。依着荣时的作风应该不至于给她算账,可林鱼莫名还是生出一股用人手短的心虚感。
罢了,不做了……将就着过两天,她就和离走人了。
于是林鱼回头看了眼蛮心期待的裁缝,双眼一闭,果断装晕。
红烛赶紧扶人去离间休息,外间自有人送客,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保住了面子的林鱼觉得自己机智极了,结果半下午时候荣时派人送了礼盒回来。
林鱼打开一看,几套成衣——都是绿的。
第19章 . 好戏 这荣三夫人要当到什么时候……
顾清和在三天后去世,那天又是大雨。
林鱼在家呆着,陪荣炼写字,荣时又派人送来一套首饰,金丝嵌红宝绞丝花,看起来值很多钱。
她左右看了一会儿,心道顾揽月那里应该也有一套,要守孝了,应该戴银的。
红烛以为她感兴趣,劝着她试戴,金钱堆出的效果果然精彩,她苍白的脸都被照亮了。
只是——无事献殷勤,必有猫腻。
荣时把她放在萱玉堂分居三年,月例零用衣裳首饰按时分发,却几乎无额外馈送,忽然搞这一套难道是……他终于跟顾揽月发生点了什么?毕竟男人在外面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后,买礼物送东西回家都是常规操作。
她想了一想,颇有深意的问道:“你家三爷可好?”
长青却未能领会林鱼的意思,只答道:“顾老先生日薄西山,三爷前前后后照应,倒是忙得很。”
“既然如此,想必他饮食起居都有顾姑娘周全。”
长青不以林鱼问得这样直接,顷刻间汗都出来了,他斟酌片刻,咬咬牙道:“三爷哀思缠绵无心饮食,倒也不与顾姑娘常处。”
他话说得小心,也不知夫人信了没有,所幸林鱼并没有与他为难,只是摆摆手让他下去。
顾府来人报丧,她那久病的婆母再次露面,告诉林鱼好好准备丧仪。
林鱼有点意外,但想想自己现在还是国公府的主母,这种事务是该自己料理。
这婆母秦氏出身世家大族,自觉身份高贵将其他人都视做“阿猫阿狗”,林鱼置办简薄了,她会说她小家子,上不得台面,置办的丰厚就说她乍见了世面便炫耀起来,反正总是不合意。
林鱼想来她反正要挑错,干脆随便写了个礼单交上去,任她“指点”。
秦氏坐在离间炕屏前,云母屏风衬着她紫罗软呢衣裳,让那张常年积郁的脸愈发显出怨怒交加的气质。
但听国公府下人说秦太太年轻时是个端庄文雅的人,只是先国公爷宠爱西园贱妾,心里失了衡,后来儿子又娶村姑,计划失了算。丈夫儿子的前后“背叛”,让她性子大变,养成了今日这种“满院子阿猫阿狗都是什么阿物”的偏激心态。
林鱼坐在下面听着她“教诲”,心里琢磨着下顿饭吃什么。
冷不防听到秦婆母问:“你可都明白了?”
林鱼啥都没听进去,被问着了也不慌张,身子一拜,抛出万能答案:“谨听婆母教诲。”
秦氏看她“装乖”又来气,但想起儿子上次找自己谈话的态度,总算忍住。
林鱼对她的“欲言又止”,置之不理,心里却难免多想两分。曾经的秦氏也似荣时一般,明月春晖,和风细雨,那荣时日后再与她在这不正常的夫妻关系中纠缠下去,是否也会变得如今日之秦氏一般,阴阳怪气神经兮兮?
应该不会——林鱼心想,毕竟他非常注重自我修持,懂得从经书禅道中调节自己。
而且男人跟女人不一样,他还能去干事业,实现自己登阁拜相的理想。而女人没有事业,她们的事业就是男人,理想就在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