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暐暐搂入怀中,爱不释手:“我的虚口共有两处:耳边的这一个在明处,与我亲近之人都可能知道。如果是玄力轻巧的暗器过来,确实难以察觉,但若是玄力稍重,自会有所反应,所以你不必为我担心。”
说着,翼云天把暐暐的手按在自己左下腹:“这是我的另一处虚口,平时都会用顶阶的符好好护着,一旦被扯开了,则会有性命之危。这一处,我只告诉你一人。”
翼云天说得情真意切,于他而言,这个秘密就是一个契约,定下了此生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正是这份沉甸甸的真心,让暐暐蹙起了眉头:“我身上背着暗部一个小组的人命,他们既是各大家族的心头瑰宝,又是我的生死之交。这一战,许胜不许败,即便是赌上我的性命。所以你的这个秘密,此时此刻,我负担不起。”
暐暐的状态,从昨夜起,就透着一丝怪异的偏执。她要不惜代价地缉凶,太多的感情,反叫她难以负荷。所以要保持距离,暐暐不想有一天自己的陡然离开,会让翼云天痛苦不堪,连曾经的美好画面,都不敢轻易触及,就像魏晴怡与自己那样!
这样想固然有道理,但其实根本做不到。感情这件事,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或是亲情,没有人可以全心投入,又适时抽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于暐暐,当初是你费劲心思,嫁进我翼云家,如今我将你放在心尖,你却想走就走!我珍惜你,宠爱你,你就如此的随心所欲!”翼云天的胸廓起伏得厉害,连着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异常紧绷。
“我不是你的父亲,对你的好,我有所予,也有所图。这不是你一个理由可以推诿,更不是两个月的床笫之欢,可以抵过!”翼云天遇事向来泰然处之,从不曾见过如此的暴躁,就像一个被人玩弄的冲动少年,“我的感情很金贵,我要的是你一生相守,生死与共!”
翼云天真是气急了,眼眶染得通红。在他看来,暐暐是一个与谁都合拍的女子。陌吟寒的幻境中,暐暐虚化了身份,却是她的本来模样,清纯却诱惑,像一位顽皮的仙子,翩翩而来,吸引着你亦步亦趋。翼云天当时身临其境,明知一场幻境,还是嫉妒得愤恨。他明白自己与暐暐之间,是她主动起的头,但既然已经交付真心,就不能任由她随性地来收尾!
最后那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暐暐近在咫尺,觉得一阵耳鸣,浮躁的心,却突然安静下来。如果之前的情绪,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混乱激进,那么此时就是偃旗息鼓,悬崖勒马。她的表情也随之变得生动起来,有一点的孩子气,又有一点的不明白:自己刚才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想?难道真是大战在即,情绪波动?
暐暐还在纠结,翼云天就一步向前,把暐暐拉起来,抵到墙边,一手扳起她的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于暐暐,这一战,我愿意倾尽所有,助你如愿,护你周全。但你若是如此理直气壮地拿生命作赌注,那我输不起,我们就此收手!”
收手?暐暐怔住了,她被困在方寸之间,寒意顺着后脊,直冲脑海。原本那些历历在目的清晰画面,瞬间坍塌。她想拉住翼云天的衣襟,劝他“不要冲动”,但话到嘴边,戛然而止:这冲动之人,到底是谁?
暐暐冷静下来,心头紧绷的那根弦,陡然松开:这一战,不可能一蹴而就,今日的种种谋划,或许会徒劳无功,或许会功败垂成。这不该是一场豪赌,输了就从头再来,重新布局!人生大道,只走一遭,且行且珍惜……
“啪!”暐暐还在心头默想,结果就真听到琴弦挣断的声音。她有片刻的分不清方位,还是翼云天先一步反应过来:是墙上的三弦,有人闯入结界!
作者有话要说:
可正是这份沉甸甸的真心,让暐暐蹙起了眉头:“我身上背着暗部一个小组的人命,他们既是各大家族的心头瑰宝,又是我的生死之交。这一战,许胜不许败,即便是赌上我的性命。所以你的这个秘密,此时此刻,我负担不起。”
第52章 “有古怪”之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是暐暐的院子,于穆昇特意嘱咐下人: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他只留下奶娘一人照顾暐暐的起居,就连曾经贴身相伴、忠心无二的小丫头,也阻隔于外。这既是为了保障安全,也是为了规避隐私,比如翼云天的一夜留宿,旁人就无从知晓。
如此做法,防内不防外。于穆昇就在院子外围,追加三道结界,对应暐暐房中的古琴三弦。此时一弦断裂,说明有人闯入了第一道结界。而且此人的玄武势高,才能在触动结界之时,非但未被击退,反而一举攻破。
翼云天大开玄气,探查四周;暐暐紧盯剩余两弦,暗自思量。这闯入者似乎也有所警觉,未作深入,就转身遁逸。
“此人是为探查我的动向,叫你的人,不必追捕。”暐暐眼眸中三分谨慎,七分豁然,张弛有度,“就是个小角色而已,不要暴露你的行踪。”
翼云天随身跟着两位绝世高手,此时就隐匿在暐暐的院外。他们眼观八路,耳听四方,敏锐非常,随时等候翼云天的差遣。
翼云天就在墙上轻敲两下,示意他们不必妄动,继续待命。
……
“于暐暐,”翼云天此时的怒色稍缓,但面容冷峻,一脸的计较,“刚才的事,我们继续往下说。”
刚才的事?暐暐的脑子有片刻的短路,然后才明白是什么意思。她有些头疼,用手点点脑袋,暗自叹息:这个骄傲的男人,看来是不哄不行了。
但哄人的方法有很多,不是只有服软这一种,有时还可以怼过去……
“好,那我们就继续说。”暐暐酝酿情绪,“翼云天,你刚才是不是吼我了?”
暐暐随即生气了,像一只鼓气的花粟鼠:“大战在即,我就矫情那么一下下,你这个小气的人,居然吼我!”
翼云天有些发懵,这画风转得太快,怎么倒成自己的不是了?
“说什么‘你不是我的父亲’,你当然不能和他相提并论。我父亲从来对我春风化雨,你呢?”暐暐用手指猛戳翼云天,眼睛睁得滚圆,“你阴晴不定,从来都是我对你的和颜悦色。”
翼云天一下子语塞,此时的神情,与刚才的犀利果敢,判若两人。他觉得暐暐说得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四目相对,翼云天从她漆黑的眼眸中,看到自己柔软下来的轮廓与态度。
“还有,我不是你养的猫,少动不动捏我的下巴!”暐暐转移话题,过渡平稳,堪称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