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云天完全被唬住了,他顺着暐暐的思路走下去,好像自己确实有这个习惯。但如果有的选,他更喜欢按在她修长而光洁的后颈处。那样的她,难以动弹,又无可奈何,就像一只很乖的小白兔,只留一双黝黑明亮的眼睛,显示她的小小愤懑。真是可爱极了!翼云天这样想着,嘴角浅勾,眼中的深情,就像一颗熟透的葡萄,饱满欲滴。
暐暐也不再胡说,抱紧他,温柔而认真:“这一战,我会万分小心,你不要担心。”
翼云天抚过她的长发,轻轻点头:“你也不必慌张,我就在你身后。”
两人相互依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柔化了眼眉,却镌刻了情深,仿佛一刹那就地老天荒。
好一会儿,暐暐才从翼云天的怀抱中脱开,她柔情的眼眸,变得清晰起来:“陌吟寒这件事,你不要深究。说到底,是我先处理得不妥当,而且他当下好像有些古怪。”
暐暐用的是“好像”,因为这只是一种感觉。昨天的某些状况,她此时竟然记不清了,就像隔着棱镜看细节,所有都似是而非。这种不确定感很奇怪,又似曾相识,就像追忆暗部之殇的那样!
“陌吟寒无意伤我,不然以他兵器世家独子的身份,我岂会只在玄力虚口处,淡淡的有些擦伤。”暐暐补充道。
玄力虚口?翼云天的目光锐利起来,“看来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起自己的宸夫人就曾鞭责暐暐,这才发现了她玄力虚口的真正位置。
暐暐表示认同,她之前解释自己为何身受重伤却无性命之忧时,就曾抛出这一理由。如今有人伺机触及这个位置,是凑巧,还是故意?
“醉不醉的,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这倒酒之人,究竟是谁?”暐暐眯了眯眼,阳光下,几分慵懒,慵懒中又光明洞彻!
……
陌吟寒向暗部请辞本次组长之选的监考,他脸上挂彩,自然被应允离开。他走在路上,落落大方,不显狼狈,也不畏缩,好像就是件平常事。这也说得过去,暗部之人,受伤是在所难免,旁人对此并不多好奇。
但也有例外。
“陌少,你的脸是怎么了?”她款款而来,像是不经意地遇见。
陌吟寒不想作答,只淡淡地招呼了一声:“雪师母。”
她也不介意,拦着他的去路,悄悄地小声问话:“有人看见你昨天和孔雀家的于小姐起了争执,最后还动了手,你脸上的伤,可是因此而来?”
陌吟寒怔了一下,片刻后几分笃定,几分不屑:“有人?不就是那两个不入流的新人,他们当时距离不远,看见就看见了,竟然还到处与人说道,真是没规矩!”
“他们只是随口一说,陌少不必动怒。”她说得坦然,就像确有其事。
呵,陌吟寒心中冷笑:哪来的“他们”?分明就是句诳语!
陌吟寒此时的状态,与暐暐相似,对于昨日之事的“前因”与“后果”,前者印象模糊,后者清晰留底,就像是一幅刻意伪造的凶案现场,看似顺理成章,其实这幕后的主使另有其人。
陌吟寒昨日是很气愤,气愤之下动手伤人,似乎也合乎情理。但诡异的是,这份复仇的小心思,从来都隐藏心底,怎会招摇地暴露人前?陌吟寒不是单纯少年,遇到奇怪的事,宁可大胆假设,绝不轻易放过。
大胆假设,在这里就指代刚才的那句“不就是那两个不入流的新人?”当时的陌吟寒,气愤之余,逻辑清晰,他知道利用翼云天的软肋来要挟暐暐,更懂得要规避众人的视线。这本就是他熟悉的场地,当时又正值玄武比试的精彩时刻,他有心要避人耳目,简直易如反掌,岂会被人察觉?除非那人去过考域中央的监事厅!
“我和她之间,不过小争执,她受了轻伤,我也同样被教训,这样还抵不过吗?”陌吟寒似乎意气用事,眼中的傲气与负气,掩盖一抹犀利。
“她受伤了?陌少也太冲动。”她眼中几分担心,几分惊讶,还隐隐有些期待,“那是伤到了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好,那我们就继续说。”暐暐酝酿情绪,“翼云天,你刚才是不是吼我了?”
暐暐随即生气了,像一只鼓气的花粟鼠:“大战在即,我就矫情那么一下下,你这个小气的人,居然吼我!”
翼云天有些发懵,这画风转得太快,怎么倒成自己的不是了?
“说什么‘你不是我的父亲’,你当然不能和他相提并论。我父亲从来对我春风化雨,你呢?”暐暐用手指猛戳翼云天,眼睛睁得滚圆,“你阴晴不定,从来都是我对你的和颜悦色。”
第53章 “有古怪”之陌少先下一子暗棋
“大概就是左肩正中,处置隐蔽,没什么大碍。”陌吟寒负手身后,答得干脆而清晰,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早有谋划。
也的确是早有谋划。昨日那场诡异的复仇,其目的就是借他之手,打探暐暐的玄力虚口。陌吟寒时任组长两年有余,岂能轻易就被人摆布?见血的第五鞭,实际位置是在她的左脚踝,但陌吟寒此时将它移到了左肩。这个“左肩”不是信口一说,而是一子暗棋,待到暐暐的最后对决,方显高明!
“原来如此。本想着我那有几瓶上好的冷凝霜,可以送她去去伤痕。既然没有大碍,就不必多此一举了。”她轻描淡写地解释,举手投足间,温润大气。只在转身分开的一刹那,神情肃穆,叫人分不清刚才的关切,是真情,还是假意?
陌吟寒走回昨晚的休息室,准备收拾一下离开。才推门,就发现暐暐已等候多时。他倒也不惊讶,她若不来,自己也要再去见一面。
“来得唐突,请见谅,我有一事相问。”暐暐不做寒暄,开门见山,“今日你可曾见过什么人?”
陌吟寒并不着急作答,他倒了两杯清茶,一杯握在手上,另一杯留在茶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