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同琼楼说了多少次,她总告诉他,她会再努努力。
事到如今,用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如愿以偿。
他楚炎或许是小看她了。
他也不该再对她心软。
他想起最后一次阿星对他说的话,管住你自家的人,别让他们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现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他起身叮嘱自己去趟茅房,向外走去。
看了看天色,他站在门外,看着人群中一个老嬷嬷向他走来,他便将那老嬷嬷径直带带进了后院的小路上。
“王爷,你这是何意?王妃答应的事情,难道要反悔?”
那老嬷嬷眼光锐利的看着楚炎。
不料楚炎摇摇头,转变了声音:“放心吧您,王妃她也没有食言,此次前来,院内人多眼杂,难免会扰乱时机,我带您前来,是让您从后门进去。你从这里下手也比较方便。”
楚炎说出这些话,脸上全然没有半分情感,“看来,王爷想通了就好!长公主那边随时欢迎你回去!”
老嬷嬷用眼角余光撇了他一眼,便消失在后面的小路上。
楚炎站在那里不动,看着老嬷嬷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冰冷。
就在各位来客们吃的正在兴头上,茵茵突然用筷子敲了敲自己眼前统领的脑门:“走,我们现在出发。”
统领将她扛着,假装在院子里走,避过一些下人,躲进了一旁的灌木下。
最后从窗户,把茵茵送了进去。
茵茵摇摇小脑袋,看到一旁的床上正坐着自己的天星姐姐。
二话不说,上前就拽住了她的手。
“姐姐姐,团子来救你了!”
那新娘突然缩回了手,并将她一把推开。
茵茵见此人,依旧不言语,便敞开了嘴巴将刚来桌子上听到的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茵茵看着盖头下面那颤抖的娇躯,以及双手上滚落下来的眼泪。
瞬间忍不住的吐出了两个字:“滚开!不许这样说楚哥哥的坏话!”
茵茵一听,愣了,听此声音,竟然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随即拍起小手,在新娘面前跳了起来:“我就知道,姐姐不可能这么傻,怎么会嫁给你一个冷血无情的废物。这位姐姐,你好自为之吧!祝你活该受罪!略略略!”
茵茵转身要走,脑子里却忘了忘记询问天星姐姐现居何处。
却听见另一间的小屋后面有人开门,窗外的统领大人,赶紧嘱咐茵茵回来,奈何茵茵一时有些慌,小短腿竟然死活爬不上去,紧急关头,那统领一展身手,将茵茵从里面抱了出来。
“诶呦,累死我了!我怎么喘的好厉害。”
一旁的统领郁闷几分:“小公主,是在下在喘!”
“呃……”
“小公主,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那统领此时此刻只想快马加鞭的赶回去。
不料茵茵来了一句:“任务失败,里面的那个不是姐姐,我们得赶紧找到那个楚炎!你得给我把他五花大绑起来!我要好好的审审他!”
茵茵稚嫩的语气中透露着几分坚定不移。
统领觉得有些佩服:“小公主,您突然变得像另外一个人,以前在宫里接触到你的时候,你连看都不看我们这些人一眼。
一不高兴了,就会拿我们这些人撒气。而且,很多东西,您几乎不学无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流畅。
今日一见,真是让在下佩服,原来小公主早已熟读四书五经,能够同大家对答如流。”
茵茵被夸的有些懵,赶紧扯谎:“我也是佩服我这个头脑,可它就是这么聪明,这让我也很为难。走,我们出发!”
此时的新房内,那位老嬷嬷正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那新娘的面前。
琼楼有些奇怪,怎么那个舞女的亲戚个个都这么野蛮粗暴。
琼楼本想再次开口,却为了怕暴露身份,而没有言语,耳边只是冷冷的传来一句:“王妃,该服贵子丹了!碍于你自己说的等身体好了再服用,可我们长公主的命令向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您早晚都是要离开的,又何必贪恋这一时半会儿。”
服丹?服什么丹!离开?要去哪里!
琼楼忽然觉得大有不妙,透过盖头下的缝隙朝下看,却发现这双鞋上的刺绣和格纹乃宫中人才有。
那贱人区区一介舞姬,能得长公主如此的宠幸,她琼楼还是鲁莽了。
此时此刻,琼楼的脑袋里一片混乱,刚才那舞姬亲信口中说出来比的话,不禁让她犹如晴天霹雳。
她询问自己要不要拒绝,还是直接表露身份?
如果蓄意违抗,会不会同楚炎那样所说,株连九族!
此时此刻,琼楼心急如焚,听见那老嬷嬷补充一句:“别以为,你现在是嫁给了王爷,可王爷那是长公主看上的人!你一个贱胚,何德何能?王爷不过和你装装样子,别等了,赶紧吃了!就是王爷让我进来的!”
说着一个翡翠盒子被打开,里面一颗通红的丹药出现在琼楼眼前。
琼楼突然摇着头,双手不断的抗议。
忽然,她只感觉自己的脸和脖子被人抓住!那颗丹药,硬生生的被塞进口中,琼楼挣扎着,只觉得肩上一疼,她张开了嘴,丹药被吞进了肚子。
随即,老嬷嬷一脸晦气的离开。
外面的某处桌子上,传来一声雄厚的高歌声。
桌子前的楚白喝的烂醉如泥,瞬间形象全无。
那桌子上的朋友都有些纳闷,今天是楚炎大婚,怎么这个弟弟比哥哥还要高兴!
一时兴起的楚白随即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今天的新郎官必须是我!”
楚先何当即脸上一片黑沉,端起一杯水泼向楚白,楚白忽然间,猛的一个激灵,瞬间睁开眼来:“谁,哪个不怕死的泼我!”
「啪」一记耳光迎面而来,楚白看清了那张脸后,才顿时收敛起来。
“钟来,把二少爷带回去休息!”
楚白被踉跄扶起,一路摇摇晃晃,走路划八,等走到房间里的时候,楚白看了看身旁的钟来,连忙将他一把推开:“滚,本少爷不需要你搀扶,哪来的滚哪去!”
说着,就要转身推开门。
却感觉自己脑袋不清晰,倒头栽在地上。
没想到钟来尽心尽职,连忙跑上前来:“二少爷,您向来都是我们进去帮您脱了衣服,才睡下!今日怎么又不让了?”
第20章 反将一军
“你还敢管起你家主子来了?滚!!”
楚白拿起自己身上披上来的衣服,就往钟来身上甩,这让钟来痛的抱着头。
“那,二少爷,你早点休息,钟来退下了。”
钟来一脸委屈看着楚白开门进屋后,火速关上门。
楚白进了屋,一时之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显然没有了刚才的那几分醉意。
她睡的正香,便听见开门的声音,这倒是想让她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
刚抬起头,便看到那黑色金边靴,这让她想起自己跨火盆时,自己的鞋子被泼上酒水,另一个女子又故意碰翻火盆,为的就是让她当众出丑。
可见这个二少爷和那个女子狼狈为奸,目的就是搅乱这场婚事,她倒是觉得有些新奇,这个这般想嫁给楚炎的女人,还敢为他去死,真是勇气可嘉。
可惜,她可能现在正经历半个鬼门关。
二少爷,一身酒气的进了屋,在黑漆漆的房间中拍了拍手,语气轻咳几声:“小美人,二少爷我来了!要怪就怪那个废物楚炎,没能力保护你,还将你置于险境。
今晚,你要是把我伺候好了,兴许我能收了你当个通房丫头!
要是给我生个一儿半女的,兴许还能让我高看你一眼。
可要是你告知他人,特别是一个叫琼楼的女子,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萧炎那家伙,一介废人,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他只配用我扔掉的垃圾。”
她一听此声,立刻明白了这个人是谁。
看来这个人不仅脸皮厚如城墙,还踏马的皮贼痒。
说着就听见二少爷扑通一声扑向床。
闭上眼睛抱着那床被她卷好的被子一顿乱亲。
这让楚白感觉不对劲,这个女子身上的麻袋呢,这女子的身子怎么这么软,这皮肤丝滑的怎么凉的丝毫没有温度。
她的嘴,嘴巴在那里……
当楚白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旁地面上已经拆开的麻袋。
楚白透过窗户外的昏暗亮光,突然看到自己的身后正站着一个人。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感觉肩膀一痛,昏倒在地。
当楚白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内的灯已经被点亮,自己的手脚被五花大绑,嘴巴塞着自己的臭烘烘的足衣。
楚白见之口中的东西顿时暴怒,两条眉毛恨不得拧成麻花状。
楚白看着侧对着自己,双脚躲在椅子上吃着花生米的红衣小姑娘。
口中不断的挣扎着哼唧着。
她扭过头来,那双细长的眼角中,渗出灵气和坏笑。
光洁的额头上的红色流苏,一时之间仿佛美艳的让她不可方物。
就是,脸上漆黑的斑斑点点,让楚白差点吓得半死,片刻之中,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黑漆漆的脸。
这让他,转了转眼珠,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顿时明白了,她正是当时在小树林里,破坏他计划的小乞丐。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小乞丐竟然会是个女的,更让他诧异的是,自己的那个废物哥哥,脑袋被驴踢了一样,竟为了个乞丐,不惜花费数十万两银子。
为了这个乞丐,三番五次欺骗奶奶,爹爹和府上所有人。
也因此,一个在身边天天对他那么好的女子,他瞎了眼不珍惜,反而宁愿去娶一个叫花子当老婆,也不愿意同意她的表白。
自己的这个哥哥,可真的是,由内到外都连心肝脾肺肾都烂透了!
也难怪,从不按常理出牌,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就这样,还反而阻挡不了,自己的这个哥哥是个生意天才,不仅财运亨通,竟然还桃花无数。
这更是让楚白真是打心眼里恨透了他。
楚炎仗着自己,人脉广,各类残疾人朋友多,拉帮结派开医馆,开私人酒庄,各种花里胡哨的赚钱渠道,这平均一年下来,都进账不万两黄金。
这才索性让自己爹爹和奶奶对他不敢怠慢,任他在府中嚣张跋扈的横着走。
可楚炎这一切的所作所为,在他楚白的眼里,那都是丢份,丢脸面,臊得慌的活,他堂堂楚府二少爷可看不惯,自己有钱花,有酒喝,有肉吃,有小曲听,偏偏去各种搞钱,就连街上卖冰糖葫芦这种低级的小买卖都不放过。
而他萧白只想混吃等死,做个废人,这样不好吗?天塌下来,反正砸死的也不是他。
可楚白就是想不明白了,那别人哥哥都是各种疼爱自己的弟弟,可偏偏他这个哥哥,都是打心眼里看不起他,总是利用各种机会各种话语来打自己脸。
弄的自己在这个家中,除了奶奶还在意他,府中之人无不笑话他。
楚白点了点头,恶狠狠的看着她。
以往府中就已经有一个吸取自己好运的人,现在又要来一个,今天他要不把这个叫花子,拿下,他就是只猪。
她白了他一眼,上前用帐子嫌弃的撤掉楚白口中的臭袜子。
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嗑起了瓜子。
“老实交代吧,无耻之徒,谁指使你这样做的!说的好了,饶你半条命!说的不好,立刻送你见阎王!”
楚白见这架势立刻就来了劲,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
他楚白去这长安城无论哪个地方,那是谁人不对他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
张嘴闭嘴都是大公子,二少爷这种高等称呼。
哪个下人敢同她这般对自己横眉怒目过:“小兔崽子,原来就是你啊,看不出来,你那些阴险毒辣的招数还挺多!
装男的还挺像,装哑巴,装女土匪都挺像,别人吃你这套的,但我楚白不吃!不要以为你绑了我,爷爷我就会怕你!
只要你跪下来给我磕几个响头,叫声老祖宗,我就不叫人过来!”
她一听,不乐意了,生平她蓝天星最恨就是嘴贱之人,还踏马张嘴闭嘴是她爷爷,老祖宗。
看她今不打烂他的嘴!!
她脱下自己脚下的鞋子,上前对着楚白的嘴就打。
“我让你骂人,看不把你的嘴打烂!”
楚白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呼呼呼的东西没看清,自己的嘴巴就感觉火辣的肿痛起来。
短短几秒的功夫,他就已经挨了三鞋底。
直到张嘴说话的时候都捋不直舌头。
“你竟敢打本少爷!还有没有王法了,小乞丐,爷爷我今还就不信了!”
楚白刚挨完打又改不掉坏毛病,还想骂,却看见自己头顶上举起的红色婚鞋,吞了吞口水,愣是将那些话又憋了回去。
声音和语气全然不同:“好男不跟女斗!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们给我一路上各种使绊子,不把幕后主使说出来,信不信我把你对我各种想法都告诉那个琼楼。反正你也算是臭名昭著了,还瞒着不清不楚,你的名声真的不是一般的烂。”
“你敢威胁本少爷!”
楚白急了……
“我既然成了你们楚府的一份子,这里就该有我说话的份,你们就该把我当成一家人,这些我都是看在楚炎的份上。
不然,得罪我的人,一个也别想逃!”
楚白哈哈一笑,眼中神情轻蔑至极,并未害怕,反而直接了断的全盘拒绝,打死都不会承认。
她看他的语气也已经很明了。
“没想到你还是副硬骨头,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怕你的那位琼楼妹妹知道了你要对我使坏,破坏了她心目中对你仅存不多的好感,所以你也是在保护她!
可你不想知道你的琼楼妹妹现在如何吗?
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要么你自己去跟老爷老夫人说清楚你俩的阴谋,要么就亲眼目睹你喜欢的女人死!而你却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