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说的是以后,这个以后是多久以后,谁也说不上来,也不能说他算的不准。
陈家是当地富商,有他们一家证实了惠清大师是大慈大悲的高僧,惠清轻而易举易站稳了脚,而后更是顺利地进入了明光寺。
惠清十分羞愧,道:“这事儿的确是我不厚道,是我骗了令尊令堂。但明光寺众人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我师徒二人所作所为,与他们没有一丝关系。”
陈译禾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他刚到这里时对什么都无所谓,可这段时间陈家父母如何待他的,他看得清楚。
二人这么疼爱儿子,要是知道自己儿子早就死了,如今身体里只是一个借着别人的身子活下去的异类,怕是要哭死过去。
又觉得这对夫妇实在可怜,多年的期盼,只不过是个谎言。
他沉默了下去,惠清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骗了陈家夫妇而不忿,道:“不过现在你已经恢复原样了,想来是没什么大碍的。”
陈译禾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那你先前说什么命理难测?”
惠清面露窘迫:“……也是胡说的。”
陈译禾冷哼一声。
难怪当时听着感觉他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但是命理神魂这种事确实难以明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什么可困惑的呢。”惠清道,“我虽是个半路和尚,可这些年经书也确实看了不少,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假和尚装了许多年,如今说话也带上了些许禅味,惠清双掌合起道:“不若听从内心。”
说罢,把舫净推了过去,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河清海晏,舫净确实不该行窃戏耍别人,既然被陈小施主抓到,那就交给小施主处置了。”
舫净不太情愿,朝着陈译禾翻了个白眼。
陈译禾挑眉,“不服气啊?”
“哼。”舫净是不服气,道,“只怪我没打听清楚,不知道京城苏家竟然与你陈家是姻亲,不然我何至于露出破绽。”
他当日窃到了那东珠金璃璎珞,为了掩人耳目将东西拆开卖掉,见那东珠上面有划痕,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损坏的。
他不识货,以为那是什么普通明珠,想着反正被毁坏了也卖不出好价钱,直接挂到佛祖脖子上去了。
哪知道他千里从京城偷来的几颗明珠竟然是广陵陈家的,绕了一圈,他把人家的东西又送了回来,还高高挂起。
“行事不周,还有脸找借口。”陈译禾嘲讽他。
“那你还想我帮你做事?”舫净立马还了回来。
“骡子也能拉马车嘛。”
舫净被这句话气得脸红脖子粗,怒声问道:“要我做什么?”
陈译禾需要他做的事情不止一件,只是现在他无法全然相信舫净,自然不会全部告知于他,只是道:“等着就是。”
前因后果说完,陈译禾把话题拉回了最初:“苏犀玉她怎么了?”
惠清大师踌躇了下,看了看他,问道:“听闻少夫人如今十七有余?”
陈家虽知晓了苏犀玉真实年纪,但并未往外说,外人还当苏犀玉是十七岁。
陈译禾不置可否,“十七怎么了?”
“小施主不觉得她看着太小了?”
苏犀玉的确不是十七岁,要不是婚书上的生辰八字算出她今年十五,陈译禾还当她只有十三四岁。
他先前觉得这姑娘可能是挑食,营养不良才发育得慢了些,现在听惠清的意思似乎另有玄机,道:“是小了点。”
惠清大师道:“我早年流浪北方时,见过一众奇怪的药,于人体无碍,只是……”
他停顿了下,嘴里碎碎地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道:“只是服药的人会停止生长。”
陈译禾心倏然一沉,声音低了些问道:“北方哪里?”
惠清大师行走过很多地方,时间又过去太久,只记得是在北方雪山附近,具体哪里就记不清了。
他安抚了下陈译禾,道:“按少夫人是意思,她只服用了两三年,现在已经停药,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影响。”
“难怪你说要我帮你做事,原来是自己枕边人出了问题。”舫净趁机又开始语言攻击,“你夫人不是说那药是她娘给的吗,还能是她娘想害她不成?”
陈译禾也觉得奇怪,却不想把自己家的事情与外人道,便问:“你去过苏家,就没探听到什么消息?”
“我是飞贼又不是长舌鬼,偷听人家家事做什么。”
舫净想也不想就反驳了回去,说完忽然想起什么一样,神色一顿,道:“不过他们家是挺奇怪的,大小姐的聘礼无人看管,被偷了也不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