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犀玉从没听过这么专横的理由。
但经过之前舫净的事情,苏犀玉觉得他虽然总是恶声恶气,但其实一直在偷偷照顾自己,就是嘴硬心软,于是顺从地去摘首饰。
陈译禾见了又道:“你可别,回头娘又要说我欺负你。”
他把人阻止了,往后一靠,两条腿交叠着架到了桌子上,“过来给我捏捏腿。”
苏犀玉脾气好,抚着裙子起了身,乖乖过去给他捏了起来。
陈译禾还挑剔:“大点力,没吃饭吗?”
苏犀玉按他说的捏得重了点,他又喊:“你要掐死我是不是?”
“那让丫鬟来给你捏。”一直被嫌弃,苏犀玉出了这么个主意。
“好啊,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陈译禾一副“我抓到你了”的表情,“你就是不想给我捏,是不是?”
苏犀玉觉得他真是不讲理,无辜道:“我哪有啊。”
“你就是有!”陈译禾咄咄逼人,“我跟你说,你今天不给我好好捏,还给你灌羊奶。”
“……”苏犀玉深吸了一口气,又跟个小丫鬟一样给他捏了起来。
正捏着,门外忽地传来脚步声,陈译禾忙把脚放了下来,将苏犀玉推了回去,拿起账本假装认真。
书房门未关,钱满袖带着俩丫鬟走了进来,一看屋内认真的俩人就笑得合不拢嘴,道:“累了吧?娘让人煮了燕窝给你们送过来,月牙儿你病刚好,多喝点儿补身子。”
钱满袖从没见过自己儿子这么认真过,也没近距离接触过读书人,一见苏犀玉写字就觉得与有荣焉,仿佛自己也被染上了书香气。
这几日从大早上开始,她每隔一个时辰就过来一趟,一会儿送吃的,一会儿送喝的,还趁着中间的功夫偷摸往苏犀玉理的账本上看,看着那些个自己认不得的字捂着嘴不敢乐出声,更过分的是还躲在窗口偷看,就差喊着她那些个富商夫人们一起来看了。
被陈译禾说了之后,才算是放弃了,但隔不久还是会过来送东西。
她觉得都是苏犀玉把陈译禾带好了的,盛了燕窝递给她道:“好孩子快喝点,累不累啊?累了就歇会儿,别再病了啊。”
苏犀玉笑着摇头道:“不累。”
一旁的陈译禾看着钱满袖恨不得亲手喂苏犀玉吃燕窝的模样,暗自摸了把胳膊,感觉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钱满袖又把苏犀玉的头发理了理,和蔼道:“娘还让人做了杏仁糕,等会儿再给你送来。”
看着人喝了汤,钱满袖恋恋不舍地出了书房门,刚跨出房门又回头道:“差点忘了,儿啊,舫净来找你呢。”
陈译禾:“?”
这事儿为什么现在才说?
算了,你是娘,不能怪你。
陈译禾跟着钱满袖往外走,走了两步猛地回头,折扇对着身后的小尾巴点了点道:“你不能去,就在这好好核账本。”
“我又不是跟着你,我跟娘去。”苏犀玉道。
“你当我傻是不是?”陈译禾扇柄往她肩上捣,把人推得退后了几步,接着道,“咱们可是分好了账本的,我看的快,要是我先看完了就自己出去玩了,可不等你。”
阻拦了苏犀玉,他快走了几步追上钱满袖。
钱满袖见他最近不和李福那些个纨绔子弟来往了,十分高兴,道:“舫净可是惠清大师的俗家弟子,肯定也是好的。儿啊,你可要好好跟人相处,知道吗?”
“嗯嗯。”陈译禾敷衍着。
但钱满袖没听出来,径自说道:“娶个知书达理的好媳妇真的有用,我儿真的变好了,都是月牙儿的功劳!”
她眉开眼笑,又寻思着再给苏犀玉打些什么首饰,絮絮叨叨说了一路。
到最后苏犀玉也不知道陈译禾到底让舫净去做了什么事,问了好几次,一丁点儿消息都没问出来。
一开始陈译禾就说了:“就是不告诉你,你能怎么着?”
苏犀玉不能怎么着,只能找到机会就问。
后来陈译禾被问烦了,就道:“不准问了,再问揍你。”
苏犀玉被他这么一说,神色一愣,默默往后退了半步,低声道:“我不问了。”
陈译禾跟发小这么互相威胁惯了,随口就说了出来,说出口了才反应过来苏犀玉是当真了,一下就后悔了。
虽然他从没说过,但其实打心底自认是个好男人。好男人怎么能对媳妇儿施暴呢?说说也不行。
这会儿俩人还在书房,苏犀玉说完就坐了回去继续看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