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主无禁——七勺锦鲤
时间:2022-02-15 09:03:58

  “我知道你们一直在。”高台上的东方念敛了敛激动的情绪,朝着日光明艳的晴空,默道,“阿娘,阿爹,我会做得很好的。”
  她拂袖一挥,齐氏子弟躬身行礼。
  自天幕俯瞰而去,犹如海浪一般一浪接着一浪低矮下去。
  台下一声声“参加掌门”响彻整个齐氏校场。
  看着这一幕,东方怀初生出了几分孩子终于拉扯大了的欣慰感。
  微风拂过,湛蓝的天幕之上,云卷云舒。
  东方念仰着头,瞧见两片云彩聚拢着,像极了一对登对的神仙眷侣。
  掌门礼过后,半步多的大殿内,东方念拂过屋内的一桌一木,神情有些凝重。
  模糊的记忆飘散开来。
  她似乎在这里玩过,闹过,有两个温暖的怀抱圈着她,她好像在叫:“阿娘,阿爹。”
  旁边还有个漂亮的紫衣姐姐,她甜甜唤她:“小姨。”
  她转过头,问东方怀初:“小师叔,为何这里的很多东西,我都感觉很熟悉,很亲切?”
  东方怀初的折扇顿在手中,东方念原本就是阴月狐族,谢氏夫妇之女,当年因齐晚寐抽魂入木得以存活。
  这里原本就是她第二个家。
  十年前,所有人死在齐氏院落里。当时她还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幼童,被父母藏于齐氏地下米罐中,她看不到却听得到,所有的记忆都太过恐怖,灵台便自动把这一切都封锁起来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提。
  东方怀初打趣道:“这里可是你娘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她的流氓气息太重了,所以你才会有这种错觉。”
  “是吗?”东方念迟疑着,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东方怀初往她脑门一敲:“愣着做什么,齐掌门,这可有一堆门派事务需要你处理。”
  东方念嘶了一声:“知道了。”
  她翻阅着桌上的案本,不经意地问道:“小师叔,你失了我这个候选人,以后打算如何?”
  东方怀初拾起桌上的茶盏,轻轻一抿,潇洒道:“东方氏藏龙卧虎,总会挑到一个顺眼的。”
  “我是说你的终身大事。”东方念挑眉问道,“你可别顾左右而言他。”
  手中茶盏一滞,东方怀初眸光落在清澈的茶面上,倒映出了齐沁的模样。
  清冷明丽,一袭蓝衣优雅如旧。
  他曾经想去找齐沁的转世,可这世间数万命盘,她又落在何处?
  呲呲呲。
  窗台上一只雪白的小兔子砸吧砸吧地啃着口中的胡萝卜,一脸高冷地望着两人。
  “哎呦,小可爱,”东方念将兔子抱在怀中,“你怎么跑这来了?”
  东方怀初苦口婆心道:“多大个人了,还去抓小兔子?”
  “冤枉。这只兔子可有灵性了,是前几天自己跑进我房间的。”东方念转着水灵的眼睛,问道,“小师叔,你觉得她有多大?”
  “一岁吧。”东方怀初拂过兔子的白色茸毛,“倒是长得不错。”
  东方念开启她极大的想象力:“你说她以后会不会成精?”顿了顿,又道,“不管了,只要心存善念,我齐氏养的起!”
  话语一毕,兔子竖起了耳朵,自东方念怀中一蹬脚跳到窗台上。它用爪子刮了刮嘴角,默然回眸,看向东方怀初,赤红的眼瞳中泛出一丝软意。
  只这一眼,东方怀初心中犹如擂鼓震天,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你去哪?”伴着东方念一声落下,兔子纵身一跃,跳出窗外。
  东方怀初折扇一收,急忙奔出门外。
  青草地上,一只雪白的兔子在一片耀眼蓝光中化出人形。
  那是个半人高的小女娃,顶多不过人类五六岁的可爱模样,眼中却沉淀出一种与她年纪并不匹配的高冷与优雅。
  这些都是东方怀初熟悉的。
  东方怀初一步一步走了上去,眼底全是期盼又忐忑的神色,他轻声问她:“敢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兔子精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文绉绉道:“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这是骂他,骂他怎么如此孟浪,没有礼数。
  这优雅怼人的脾性真是一模一样,东方怀初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一年前的记忆飘散而来,那一天,箬水之滨寒风飒飒,齐沁临别的话砸进他的耳畔,格外清楚:“这辈子我允许你娶个漂亮媳妇。等她走了以后,如果有缘再见,你一定要认出我啊。”
  喜悦与动容之色齐齐染上东方怀初的一双桃花眼,他折扇一挥,风骚地唱起小曲:“寒冬已去,故园春来,我盼日后无风霜,无风霜~”
  “汝有病否?”兔子精不屑地切了一声。
  “相思病。”东方怀初眼中如有蜜,“我还以为要等很久,看来你也着急了。”
  兔子精一顿。
  此刻,阳光正好,两人脚边的君子兰轻轻摇曳着,开得璀璨明丽。
 
 
第82章 番外2-甘甜
  大战后的一年多,香雪海脚下,笑面元君观后院。
  一院的墨梅明艳灿烂,芳香四溢,日光透过斑驳的花枝,映亮树下的三个机甲人。
  咔咔咔,他们扭动着木头身躯,似乎在执行着主人的命令,一板一眼地正在给墨梅树浇水。
  砰的一声,身后的墨梅枝震了三震,花瓣簌簌下。
  它们的主人齐晚寐被一双手掐住脖子,抵在枝干上,差点喘不过气。
  掐着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回来不久的东方衡。
  他一脸冷漠,如霜的眼眸里荡不起一丝情绪,只是再次加重手中的力道,激得齐晚寐呜咽求饶道:“少衡君······师兄······放了我······”齐晚寐看向机甲人,求救道,“愣着做什么,救我!”
  眼见主人有难,机甲人正要冲上来,一声略带威压的命令陡然落下。
  “站住。”
  咔哒一声,机甲人鬼使神差地顿住了脚步,咔咔转身,继续浇树。
  诶?
  齐晚寐瞪大眼睛,她重拿刻刀雕刻的机甲人绝不可能听从别人的指令,除非,这个人身上,由内到外,由上到下,已经满满都是她的气息。
  它们才会认错!
  毕竟这三天两头他两就要“不成体统”一番,彼此气息皆是萦绕不散,也是怪不得机甲人认主错误。
  “既然如此!”齐晚寐耷拉着脸,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我是死也不会从了你的!”
  东方衡轻咳一声,松开手指,低下头看着齐晚寐:“齐、简。”
  沉声里夹着一丝无奈。
  听到这,齐晚寐睁开眼睛,狐狸一般的双眼里泛起一丝意犹未尽:“没意思,少衡君,你每一次都下不了手,我这戏都演不下去了。演技都退步了!”
  自打东方衡回来后,两夫妻练习演技几乎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有人乐意玩,有人便乐意陪着。
  只是,时常是点到即止。
  “会受伤。”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倏地令齐晚寐弯起嘴角,她捏着东方衡的下颌,眼底全都是撩拨之色,“可我不尽兴怎么办?”
  东方衡一顿,脸颊绯红,眨眼之间,唇角掠过一丝弧度。
  眼前的人还是那张脸,但眼神里头却盛满了和煦与温柔,同东方衡的冷沉如霜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不是晚玉又能是谁?
  “那我来陪你。”晚玉如沐春风的声音响起,他抬手拂去齐晚寐头上的一片花瓣,“阿简,可好?”
  “自然是好!”齐晚寐笑吟吟地抓住晚玉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戏文里写的,你应该都滚瓜烂熟了。”
  晚玉宠溺地点了点头:“那便开始吧。”
  “嗯。”齐晚寐郑重点头,须臾之间一张脸垮了下来,佯装叫着,“救命啊!救命啊!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了!”
  突然门外传来邻居的一声声谩骂。
  “你们一天天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从早闹到晚,能消停会儿不!吵死了!”
  “恩爱夫妻了不起啊!笑面元君观主了不起啊!”
  齐晚寐和晚玉低头嘘了一声,噗嗤一笑。
  这便是他们的日常。
  一年多前,笑面元君观总是白日里香火鼎盛,信徒满殿,略微喧闹。夜里,静得能听到齐晚寐的呼吸声。
  可如今,自从东方衡回归后,笑面元君观是白日闹,夜里也闹。
  而且每隔七天,都会听到一阵莫名的砍树声,吵得十里八方的邻居难以安寝,齐晚寐因此被骂了好几回,这又赔礼又道歉地才把邻居的火给灭了。
  究其缘由,还是得怪罪魁祸首,此人正是以往克己复礼,最喜安静的东方衡。
  这话说来就长了,得要追溯到他能回来的缘由。
  东方衡之所以能回来,端是齐晚寐出的力,也是托了他祖宗东方尘的福。
  一年多前,东方衡在箬水之滨化为本源神之封印,封印住齐晚寐的魅骨之后,他的一丝神识飘到一处清雅的避世神界。
  正是他的祖宗,千年前的半神,东方尘的居所。
  那一天,四个神尊围成一桌在屋内打着麻将,正是欢乐之时,东方衡一到,东方尘便赔个底掉。
  这位神仙一贯思想清新脱俗,愣是怪自己的后代东方衡丧着个脸,散了他的钱财运道。
  先前,他多管闲事地掐指一算,预感后代即将出事,所以下凡,化身神棍,指点东方衡一二。
  没想到,齐晚寐和东方衡这一对苦命鸳鸯,还是走上了一条守卫正义的黄泉道。
  是以,他跟个老妈子似的,又给了东方衡一回指点。
  他告诉东方衡他的本源便是一块神之封印。
  没想到,他的后代跟他一个模样,是个爱老婆的疯子。
  这一说,东方衡便化作本源救下了齐晚寐。
  如今也算是求仁得仁,齐晚寐安然无恙,人间繁华依旧,再来烦他是什么回事?
  他爱站着就站着。
  可接连几天下来,东方尘越输越惨,差点就要赔掉夫人齐舜华的嫁妆。
  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等她晚上探亲回来,发现钱财嫁妆两空,自己估计要被扫地出门。
  于是,东方尘将东方衡赶了出去,然而,没成功,眼看老婆大人即将回家,他差点就跪下来求他出去。
  东方衡不卑不亢,只是站着门口,冷峻的眉眼间全是思念。他这一缕神识连魂都算不上,无法言语,无法行走,只是凭着一丝希冀和求生执念,飘来到这里。
  东方尘骂骂咧咧终于决定再破例一回。
  他瞧见人间下的齐晚寐孤影一只,这便知道东方衡的执念是什么。
  他想让他再出手相救一回。
  他放不下她一个人在人间。
  可东方衡□□已毁,神魂化作本源封印烙印在齐晚寐的魅骨上。
  还能有什么办法让他回去?
  东方尘掐指一算,齐晚寐在人间一年,东方衡的本源封印也在一点点消解她魅骨的煞气。
  而她自己也积攒了无数的香火功德,相应的化去了魅骨不少的戾煞之气。
  现在已不需要东方衡的两个魂魄同时镇压魅骨了。
  东方尘灵机一动,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以齐晚寐雕刻的冷面元君神像为底,化出一个东方衡的肉身,然后由东方衡和晚玉二魂轮流镇压魅骨。
  一者镇压时,另一者则可宿在身体里,掌控意识。
  二者不能同时出现,且只能七天一轮换。
  古来之事难以两全,这已最好的办法。
  于是,东方尘终于得了清净,但这笑面元君观外的树便自此遭了殃。
  一旦到东方衡镇压魅骨,晚玉主控身体,总是要和齐晚寐如胶似漆一番。
  可东方衡身为主魂,是能看到这一切的,七天过后,一腔醋火便发泄在了无辜的树上,这便有了每隔七日笑面元君观喧闹不休的传说。
  东方衡的主魂是个爱醋的,相较于晚玉的温雅大度,他比较暴躁。
  但也是最好哄的。
  一日,正值东方衡的主魂控制身躯。
  齐晚寐一瞅他那闷声冷冽的模样,便捧住他的脸颊,笑意盈盈:“都是你,何必跟自己过意不去。”
  东方衡脸色一红,扭过头,明显还没消气。
  齐晚寐往他脸颊上一亲:“这样行不行?”
  东方衡正色道:“不行。”
  “你还真的是,”齐晚寐捏着他脸,又落下一吻,“少衡君,这样行不行?”
  眼前的人一顿,还是冷声拒绝:“原则问题,不行。”
  还是当年那个难搞的暴雪狮,但这人不是热衷“七”这个数字,不如就顺了他这要不得的习惯?
  “七日七次?”齐晚寐贴近他耳畔,用轻微的气息声道,“我牺牲很大的,你就为我打破一次原则,好不好?”
  东方衡卡了卡。
  “好不好?嗯?”
  看着小狐狸眼睛里那自带妩媚蛊惑的眸光,东方衡他还想坚持一下原则,结果内心的原则呲了一声,碎了。
  他投降了,脸上的薄怒渐渐散去,换上一层烧红。
  “这可是你说的。”
  “嗯。绝不反悔!”
  齐晚寐万万没想,这个“嗯,绝不反悔”是她这一辈子说过的最后悔的话!
  如此,齐晚寐经常是一个月里,有半个多月是下不了床的。
  她常常撑着直都直不起的老腰,跑去香雪海避难。
  东方怀初啧啧几声,一派风花雪月之色全浮在脸上:“真乃心愉一侧,色令智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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