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零食货架面前走过，荣悦又看到自己曾经很喜欢的粟米饼。
曾经，这个品牌的粟米饼是荣悦最喜欢的。
上一次，荣悦买下粟米饼的时候，发现它换了包装，荣悦原以为只是外包装不同了，但是买回来一吃，却发现味道差得很多，似乎是全面改版了。
这件事让荣悦很是忧伤了一阵子，原本喜欢的那个味道，即使愿意多出一点钱，也无法买到了。
买零食固然重要，但荣悦最需要买的还是一些平时的给养。
买一些速食的面回去，在没有时间做饭菜的时候，可以用其做方便的一餐。
通往面食区的路上，荣悦停下脚步，挑选身边货架上的酱料。
也买一些酱料，可以配着米饭吃，再用清水煮一点菜和肉，就是简单的一餐。独居的日子里，荣悦喜欢一些做法方便的食物。
荣悦有一款非常喜欢的酱料，今日也要去买一瓶回家。
当看到货架上放着这款酱料的区域时，荣悦心中一跳。
再定睛一看，荣悦才放下心来。
原来这款酱料似乎很受欢迎，两排栏位的货品都被拿光了，只剩最上面一排的。
还以为它下架了……刚才看到空旷的那两排时，荣悦着实吓了一跳。
最上边一排的位置虽不算太高，但有防止食物掉落的小护栏卡着，拿下玻璃瓶还是有些难。荣悦估量了一下高度，试图踮脚从架子上拿下酱料瓶子。
正欲拿东西的时候，感到似乎有人影覆盖到自己周围的位置，荣悦正待转头看，却见来人已经伸手，从高处帮荣悦将酱料拿下。
凌川将酱料递到荣悦面前。
“谢谢……”
荣悦接过酱料，看着凌川，十分意外。
虽说经济条件很好，但凌川依旧不喜欢有人服侍的感觉，一直都选择独居，生活也都是自己一力打理。
早早回到家中实在无聊，又不愿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找朋友聚会，凌川决定去超市一趟，买些日常用品，没想到遇上了荣悦。
“您也在这儿购物吗？”荣悦问。
荣悦的家离凌川的工作地点不远，凌川的家又离工作地点不远，两人确实有可能常在同一家超市购物。
“是啊，说起来，过去没在这见过你。”凌川也从货架上选了自己要买的辣椒酱，放到手提购物篮中。
“我都是上午过来。”
“难怪。”
凌川买东西的时段不定，但都不会在上午，而独居的荣悦不常在晚上出门，今天算是一个例外，没想到这么巧遇上了凌川。
恰好见面，二人便一同购物，闲聊一下哪些酱料和面更好吃些。
二人一路走着，荣悦买了速冻的饺子和一些食材，放到购物车中。
“你一次买这么多吗？”看着荣悦购物车中满满当当的物资，凌川问。
“嗯。一次买多一点比较方便。”
这样可以减少出门的次数，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一般来说，荣悦一次就几乎购买一周的量，所以每一次提购物袋回去都挺费劲。
“既然这样，一会我送你回去吧。”见荣悦买的这一大堆东西加起来肯定很重，凌川说道。
结账后，两人一同走出超市，去往停车处。
“凌川先生……”
“怎么？”
“我知道那很不可思议，可都是真的。”荣悦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向凌川多做一些解释。
二人心照不宣，知道说的是荣悦变成小狗的事。
“我知道。”凌川微微点了点头。
“您居然相信吗？”荣悦的眼神中有了几分茫然。
“我想，由不得我不信。”像是想起了什么，凌川微微皱眉。
上一次见面后，凌川查看过了监控。
监控视频很有说服力，也能和荣悦的话与自己的记忆对应上，凌川也只能接受现实，只是心中仍有疑虑。
“……不介意的话，改天再见一次面，和我说一下具体情况。”凌川说道。
第二天，又是荣悦练习画画和赶画稿的时间。
荣悦不是非常擅长使用电子产品和复杂的软件，但一点点按着教程来，练习得多了，也渐渐熟悉了。
费了一番心思学了绘图板，因为经济不宽裕很担心它坏，非常爱护，所以荣悦总是小心地、静静地画。
手机响了，是好友晓晓打来的。荣悦开心地回到床上专心回信息。
闭关备考的好友终于终于忍耐不住寂寞，约了荣悦出来，说要在外放一放风，放松一下。
这下，两人终于可以一同出门去逛逛了。
在繁华城市的夜晚，荣悦和晓晓漫步在倒映灯火的河畔，看着河对面的烟花。
“好棒，这一次放风值了！”晓晓的话音充满了感慨。
“是呀，好棒。”看着远处的摩天轮和烟火，荣悦也情不自禁地叹道。
在二人面前，夜空中烟花绽放，摩天轮和高大的游乐设施上灯火璀璨，河中粼粼波光闪动流转，实是十分美好的景象。
今天，荣悦和晓晓出来，两个人一起吃了很多好吃的，很撑，还去了多年未去的游乐园，把旋转木马、摩天轮、海盗船、碰碰车和大IP游乐项目都玩过了一遍。
两个女孩子去吃各种小吃，一同去游乐园，实在是快乐无比。
热闹的游行晚会进行到一半，二人就退出来了，到了游乐园对面的河岸散步聊天。
“说起来，这段时间，你过得怎么样？”晓晓问荣悦。
“还好，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变成小狗的事，荣悦觉得目前还是不告诉晓晓好一些。
“小迪的孩子出生了，你看了朋友圈吗？”荣悦问。
“看到了，送了迟来的祝福。”晓晓笑。
二人说的是中学同学的宝宝，很可爱。
“哎，总觉得，大家的生活慢慢有了分界。”晓晓看着远方依旧绽放烟火的夜空。
荣悦点点头，中学的时候，大家的感情都很好，现在也是，大家常在朋友圈中交流，偶尔过节，还会聚会。
但大家的生活轨迹慢慢不一样了，共同的话题，好像也少了一些。
“其实偶尔出来玩玩挺好的。把自己逼得太紧，是不是反而不好发挥？”
一向活跃的晓晓说闭关就真的闭关了好久，在朋友圈一个泡都没冒，弄得大家都有些担心。
“我知道啦。”晓晓摸了摸脑后的头发，“我这不是怕自己分心么？怕看到这外面的花花世界，回去就静不下心来了。哎，一想到回去又要看书做题，啊——郁闷死了。”
“说起来，你真的不打算考公？”晓晓问荣悦。
“嗯，我想还是试试继续现在的工作，插画和美工……”
虽然自己现在还很外行，但荣悦还是希望坚持一段时间。
“加油吧。”晓晓伸出手，和荣悦对了对拳。
学生时代的共同好友们大都留在家乡或者在其他城市，如今晓晓和荣悦两人一同在这座都市里为了新的未来打拼，彼此陪伴着。
两人分别后，荣悦登上公交回家。
真有点舍不得，和晓晓分开，马上就觉得寂寞了。
晚上，公交车的乘客不多，看着窗外景象往后逝去，荣悦有一些惆怅。
荣悦在家附近的公交站下了车，回家路上顺便买了一些小蛋糕，预备回去做第二天的早餐。
逛了一整天，也真有些累了。
说起来，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变成小狗呢。
虽然分别有些寂寞，但今天一整天的玩乐之后，不只晓晓放松了一些，荣悦也开心许多。
如果过一段日子都没再变成小狗的话，就可以去做兼职了。荣悦的画稿赶得挺快，学习美工一事又是可以暂时搁置的，便想着做做兼职赚一些钱，多买一些想买的东西，嗯……比如喜欢吃的全家桶。
这时，轻轻的嗡鸣声从荣悦的斜挎小包包中响起
是手机响了。
是凌川发来的信息。
对方邀自己出去，问一下近况。
第 11 章
“明天晚餐时间你有空吗？在洛神路152号的曼陀铃餐厅。”
荣悦是有空的，便编辑了短信发过去，和凌川约定了具体的见面时间。
二人虽然相识不久，但相处好像也很自然，相聚后只是吃饭，说一说近况。
静静的雨夜，凌川在对面饮下一杯清茶。
二人聊到彼此的工作。
“是吗……你在给杂志供画稿。”
荣悦点头。
——你最近都没有变成狗吗？
——没。荣悦摇摇头。
忧郁的噩梦慢慢散去，再过一阵子，应该就可以不用担心了。
凌川选择的餐厅依旧是好餐厅，店中摆放着细长的兰草装饰，菜肴也是清爽可口。
“是吗……您就在那里工作。”交谈间，荣悦得知凌川就在当日小博美路过的大厦工作。
荣悦记得，当初遇上凌川的时间大约是凌晨三四点，算是比较离谱的时段了。
而且，凌晨下班捡到小狗后，当日上午凌川还是照常上班的。荣悦记得，自己上午醒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将小狗吃的食物都弄好准备上班了。
他似乎是很忙碌的人。
“那天承蒙您照顾，真是不好意思。”想到初次见面的当日，荣悦再次道谢。
说起来，那天被带回凌川的家时，变成小狗的自己明明紧张得不行，却吃着吃着就睡着了……
那个时候，凌川不知道博美|幼犬的真实身份，却有在好好地照顾它。
而变回人类之后，凌川虽然不相信自己的说辞，但也给了很多帮助，因为凌川，自己才避免了许多可能的危险。
这一次，二人才真正在平静的状态下交流了很多信息。
荣悦说，自己变化之前毫无征兆，哪怕和小动物的接触，或者心理上的变化都没有。
完全是在十分平静的生活中，突如其来地就变成博美犬了。
这一切都很令人迷惑，并无头绪。
……
“我送你回去。”走出餐厅大门的时候，凌川对荣悦说。
淅沥的细雨已经停了，二人走在大街上，去往停车的地方。
仅仅一个路口之隔，热闹程度便天差地别。
彩灯的小串贯穿了整条大道，湿润的地面倒映着城市多彩的灯光，晕开的灯色沉静梦幻。
“先生先生，给您的妻子买朵花吧。”热闹的大街上，一个小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这样的孩子胆子大，声音也洪亮，每每找上“客户”，都会引来周围人的注目。
不远处，这孩子正缠上一对中年夫妻，男方看着死缠不放的孩子，有些为难地掏了钱，将花递给妻子，二人反而有些高兴地离开了。
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荣悦忽然发现小孩子精明的目光朝自己扫来。
荣悦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小孩子已经风一样地趟过湿润的路面，奔到二人身前。
“先生先生，请给漂亮的姐姐买朵花吧，我们还送布娃娃，很划算的！”小孩子一手拿花篮，另一手拿着包装好的花朵和一个小布玩偶，对凌川喊道。
二人安静地看着眼前的小孩。沉默半晌，凌川伸手从怀中拿钱包。
对了，包里有刚买的小饼干。荣悦想起赴约之前顺便去附近买了洗发水和小零食，便从纸质购物袋中找出一小袋饼干交给小孩子。
小孩子刚和凌川银货两讫，见荣悦拿零食给自己，毫不客气地一把夺走，跑回自家花店门口，在母亲的目光注视下撕开包装吃饼干，目光仍在精明地打量人群，预备找到合适的目标后再度冲上去推销鲜花和布偶。
“只是照顾这孩子的生意，我留着也没有用，不要介意。”凌川将花和小玩偶递给荣悦。
“这……您还是自己留着吧。”荣悦看着花，有些迟疑。
凌川收回了花，把布玩偶给荣悦。
荣悦接过了小熊布偶，将它小心地放在购物袋中。
“他还挺厉害。”凌川看向那个卖花的孩子。
“什么？”荣悦也再度看向那个孩子。
“他还真不是胡乱地推销。”
二人驻足观察了一阵。
对比较成熟的夫妇，这孩子就推销红色玫瑰，向比较有个性的年轻人推销蓝色花朵，要是送荣悦这样的女孩子就选择浅色月季，可能看凌川有钱，还打包出售了玩偶……当然如果客人自己选定品种颜色，小孩也是二话不说，直接更换对应的品类交给对方。
“先生先生，买朵花吧，可以送给您的女朋友。”小孩冲到四个出来上网的男大学生身前。
几个男大学生一愣，然后爆笑，围观的人也都笑了。
其中一个男大学生似乎觉得这小孩很好玩，蹲下身来和他说话。
“我们是单身的，喏。”
该男大学生指了指自己和另外三个同伴，煞有介事地对小孩说道，“四个单身狗——看见没？”
“我们都是单身狗，你找错对象了。”其他三人也笑着附和。
“我们是没有女朋友的，明白吗？买不了你的花。”另一人也蹲下来，对着小孩摆摆手。
小孩闻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从花篮中拣出四枝康乃馨举到对方面前：“那几位就买朵康乃馨吧，可以送给母亲或者其他的家人。”
这段对话惹得旁边的人都笑了。
“我妈在外地，我来这里上学的，送不了，明白吗？”其中一个男大学生一边笑，一边煞有介事地继续拒绝推销。
然后，小孩的目光就转向四人中有本地口音的那一位，事情以这个大学生买了一枝花而告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