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让我掉下去的。”沈姝说得笃定极了。
温桓弯了弯唇角,没再说什么。
他纵身往屋檐上跃, 少年身姿敏捷,像青色的流云。
失重感下, 沈姝闭住眼,下意识收紧了手臂。
少年的手臂虚搭在她的腰间,却隔了寸余, 这样,沈姝就不得不很紧地抱住他了。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似乎在从前,他也这样算计过她的拥抱。
虽然知道少年不会让自己掉下去,但是站在屋檐上时,沈姝还是松了口气。
温桓的手停在她的后颈上,不轻不重地捏着,像在安抚兔子一样。
沈姝刚要说些什么,宋昭从屋中走了出来。
宋昭未施脂粉,乌发也只是松松挽了挽,站在日光下,倒是显得更憔悴了几分。
她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一颗老榕树。
有小丫鬟走上前来:“姑娘怎么出来了?可好些了吗?”
宋昭抬手指了指老榕树的枝杈,那里挂了只断了线的纸鸢。
“瞧着倒是有趣,找人取下来看看。”
小丫鬟面上露出为难之色:“姑娘,有时候剪断纸鸢的线是为了将霉运放走,贸然拿来总归有些不吉利,要不我回头去寻个相同样式的来。”
“无妨,”宋昭十分固执地说,“去把它取下来。”
小丫鬟没有办法,只好叫人拿着梯子去取。
沈姝皱了皱眉:“这纸鸢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温桓神色疏淡地往老榕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们来时,那里还什么都没有。”
说话的时候,他的手继续不轻不重地捏着,像给兔子顺毛。
沈姝被温桓捏得有点痒,掩着唇瞪他:“别捏了。”
温桓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很怕痒吗?”
沈姝抿着唇,不肯再答他的话了,垂眸看着宋昭的举动。
白衣的少女安静地站在庭院中,过了一会儿,抬起手来,瞧着腕上的一截彩绳。
“是长命缕,”沈姝轻声说,“以五色丝线编成,是端午节时祈福用的。”
宋昭手上的长命缕看上去有些不同,尾端的绳结上坠了粒很漂亮的五色石。
“那样的五色石,在中原并不常见。”温桓开口,“不过在南疆倒是能找到许多。”
沈姝愣了愣,想起先前系统说,此事与温桓有些干系。
难道是同南巫族有关吗?
她正思忖着,小丫鬟已经将纸鸢带了回来,是一只很普通的纸鸢,做成了燕子的模样,不过有些不同的是,上面是比翼双飞的两只燕子。
沈姝看了一会儿,除了惯常的颜料,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上面涂了碎雪粉。”温桓漫不经心地转着她腕上的乌木手环,直到沈姝痒得不行,抬手推他。
少年弯了弯唇角,继续说了下去:“这种粉末涂在纸面上,能遮掩住上面的墨迹,沾了清水,墨迹会重新出现。”
沈姝仔细去看,果然,纸鸢上浮着一层不易察觉的光晕,若是不细看,多半会以为是映在纸面上的日光。
“所以,有人用这种方式递了消息进来?”
宋昭拿了纸鸢,没再停留,转身回了屋中,没让小丫鬟跟随。
沈姝想了想:“既然那人有所避讳,想必还没有准备把事情闹大,白日里应该不会发生什么。”
温桓点头,伸出一只手:“回去用午膳吧。”
沈姝看着面前修长苍白的手:“所以,我们怎么下去啊?”
“怎么上来的,就怎么下去。”
沈姝:“...”
她觉得,温桓似乎喜欢上了被她环住脖颈的感觉。
回了浮云院,温桓把兔子放了出来,房门关着,他倒是不担心兔子会跑了。
沈姝蹲下身陪着兔子玩,抬头时,瞧见温桓正在雕一只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