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嘴附和:“对呀,尾巴呢?”
兔子的尾巴其实不短,也不算长,但那也是口肉哇,是肉谁舍得砍掉?
围观的人也觉得砍掉头尾只剩‘兔身’太过稀奇,这豪横的手笔得是多有钱的人才干得出来。
赵老三狠厉的眼神落到打算趁混乱逃走的钱家母女身上。
他一进院子就知道这些东西不是兔子,哪有偷兔的贼带着剥了皮的兔肉上门…
和钱火狗对视了眼,钱火狗心领神会,上前用力揪住钱家母女两人的长发,两人痛得头皮发麻,扑通跪倒在地。
“福子!”
赵福子麻利地拿绳子将两人绑了个结结实实,转身往挣扎的两人嘴里各塞了一个布团。
这一番动作吓傻了一众人。
赶过来看热闹的郑桂兰见赵家的兔子全死了,正幸灾乐祸呢,看到这一幕不嫌事大地说风凉话。
“我说老三,她俩到底一个是你丈母娘,一个是姨妹,不就几只兔子嘛,至于这么小气?”
说着就要当救世主去解绳子。
香茶不喜欢二伯娘,也不喜欢钱家母女,见二伯娘要放走偷兔的贼,她攥紧五指,语气硬邦邦:“不能放她们走,二伯娘要放可以,那就由你来赔我家的兔子!我不管,你们要赔我的兔子…”
赵老三嘴角微翘,他也是这个意思,但他是大人,又是男人,让二嫂赔显得小气,香茶就不一样了,童言童语最能戳人心。
钱家母女四眼瞪得像铜铃,这帮人中只有郑桂兰站出来帮她,然而被香茶呵斥住的郑桂兰此刻手僵在半空,讪笑了下,一时不敢再有动作。
赵老三沉了沉眸光,眼中划过一丝阴狠,招呼钱火狗:“你跑腿把你们大队的大队长喊来,就说钱家的在我这犯了事。”
“福子,你去喊奋斗队长来。”
两人火速去了。
钱家母女呜呜咬着臭烘烘的洗碗布嚎起来,赵老三全当瞧不见。
郑桂兰撇了下嘴,又开始了:“老三,没必要吧,都是一家人,一点小事闹到两大队队长跟前,以后这亲戚也甭做了…”
赵叶茂嘴欠欠的:“二伯娘喜欢这门亲戚,那就拿去呗,好好供着,最好烧柱香。”
郑桂兰:“……”
她才不要,钱家老的年轻时就不正经,背地里不知道跟了多少男人,如今的女儿钱桃花屁股比鸭子还会扭,她要来干嘛,给自己添堵么?
不一会儿,刘奋斗来了,来得还挺快,奇怪的是,身后还跟着宋秦。
一进院子,宋秦就开始寻找香茶的小身影,乍然看到门口簸箕里的血肉,宋秦好看的眉头瞬间皱起,下一秒哇得扶墙干呕起来。
香茶注意到了宋秦,宋秦爱干净,一脸嫌弃地拿出手帕捂鼻站在院门口远远地看着她。
一问赵福子,原来刘奋斗在后山和宋秦忙碌三叶茶茶苗的栽培,刚好忙完就撞上了赵福子,两人就一道过来了。
赵老三对着刘奋斗耳语了几句,刘奋斗一听,立马走到簸箕边,看完里头的东西,刘奋斗眉头皱得能夹蚊子。
半个小时后,钱火狗领着隔壁瞭山生产大队的大队长钱余过来了。
钱余狠瞪了眼被捆得动弹不得的钱家母女俩,他比谁都清楚簸箕里的东西是啥。
瞭山生产大队后方有一座山叫蛇山,每当天暖起来,山上的蛇就跟竹笋一样,一茬一茬的往外游。
以防蛇伤人,历届大队长都会命人养各种鼠,蛇吃饱了肚子就不会下山进田害人。
但老鼠繁殖快,蛇才吃一窝,它们立马生两窝,多了咋整,人吃鼠又容易得疫病。
生产队于是想了一招:养猫。
五八年蝗虫过境闹饥荒,钱余记得村里有人壮着胆子逮蛇吃,甚至连老鼠树皮都吃上了。
至于杀猫…也有,但少的可怜。
为啥呢,猫来富狗来穷,再苦再穷也不能杀猫。
虽然是句迷信话,但钱余心里发怵,那年村里有人饿到不行开始吃猫,结果呢?
好不容易盼到秋收,以为怎么着也能收点粮食回家,谁能想到突然下暴雨,本就所剩不多的庄稼地全被淹了。
不止呢,还淹死了好多人,后来有老人哭,说是老天在罚他们,谁叫他们没底线的吃猫。
猫是富贵的象征,有九条命,是西天罗汉转世,虽然现在不准许宣扬迷信,但这些老古话人人都知道。
所以钱余才气哇,前两天队里就有人在林里挖到一个坑,里头埋着毛皮和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