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香茶叉着腰直言拒绝。
钱桃花冷笑:“你说不行有屁用,那是我外甥家!”
香茶炸毛了,龇着小米牙,痛骂:“你偷我的兔,你是贼,你还杀猫,你——”
卡壳词穷的香茶楞了下。
身后赵叶茂哼唧帮腔:“心狠手辣,蛇蝎妇人。”
“对,听到没,叶茂哥哥骂你心狠手辣,是蛇蝎妇人…”
周围的人哄笑一团,苗云霞直接鼓起巴掌:“骂得好!你住进赵家是干活吗?我都不稀罕拆穿你。”
被围攻的钱桃花捂住脸嘤嘤哭起来。
钱余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老脸全丢这儿了,他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社员,还是本家人。
“哭哭哭,滚回去哭去,丢人现眼的东西,我告诉你,想住赵家门都没有!”
钱桃花哭得梨花带雨:“总不能叫我回家住吧?”
两家之间隔着两座山,先前隔三差五的来赵家给两个外甥洗衣服就差点累死她,现在要她天天两地跑,这可能吗?
太折磨人了。
钱余才不管这些,径直对赵老三道:“赵兄弟,哪的苗没长起来,你只管跟我说,我让她来补,不长红薯,不长菜,你也来找我,我找她赔!”
听到这话的钱桃花老子娘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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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钱余就领着不情愿的钱家母女俩来到赵老三的自留地。
赵老三分家分到的红薯地就一块,地搁在大茶山半山腰,地贫,周围连个水塘都没有。
这段时间天又不下雨,插红薯苗必须土壤湿得能捏出水珠来才行。
钱余将水桶和扁担往两人面前一扔,轻飘飘道:“去山下挑水吧。”
苗云霞的地也在附近,只见她奋勇自荐:“我说钱大队长,你放心回去吧,我来看着她们。”
钱余点点头。
钱桃花后脊梁骨顿时发凉,苗云霞冷笑,到了她手里她能让狐狸精好过?
当天晚上赵家人坐在屋里吃饭,才吃了两口就听钱桃花老子娘坐在外边哭喊赵老三,说她手掌起了水泡,又说钱桃花脚肿了。
赵老三:“咱吃咱的,别理。”
赵老三之前答应和周寡妇相亲就是想让钱桃花死心,猫尸的事算是让赵老三彻底看清了这对母女的狠毒。
这样的女人绝对不能娶进门,别说是亡妻的继妹,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妹妹也不可以。
钱家母女嚎得嗓子都哑了也没喊出赵老三。
钱桃花老子娘眼睛一转,继而把钱杏花的名头端出来,这时屋门吱呀开了。
两人大喜,脏兮兮的手攀扯着院门,一看走出来的是香茶,两人楞住了。
“怎么是你?!”钱桃花抻着脖子张望:“姐夫呢?”
香茶捧着碗坐在门槛上,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爹在吃饭呢。”
碗里的咸肉是之前胡老大赔给香茶的那条。
家里卖人参鸡存了点钱后,赵老三也舍得给三个孩子吃点好的,于是便买了袋细粮,还打了一大壶菜籽油。
菜籽油炒菜香飘十里,赵老三刀功不错,咸肉切得薄薄的,等菜籽油烧到冒烟再把切好的咸肉倒进锅,刺啦一声响,薄如蝉翼的咸肥肉翻炒到微卷起来就行了。
酱油糖醋等调料都不稀罕放,吃咸肉就要吃原汁原味,出锅前切几根大葱进去,接着翻炒,葱叶蔫了劲后立马盛出来。
比起瘦肉,香茶尤为的喜欢吃刀口边缘处咀嚼起来有轻微焦脆感的咸肥肉。
红润的小嘴吃的油水汪汪,咯嘣脆声惹得钱家母女使劲地吞口水。
嗅着空气中的咸香味,钱桃花厚颜无耻地说:“香茶,你把门开开,我跟你外婆今天还没吃饭呢。”
香茶只顾低头扒拉碗里面的大米饭,吃得欢了,一对大眼睛愉悦地眯起来,这可把钱桃花看急了眼。
“娘,娘,你看到没?那么一大碗白米,我的老天爷,姐夫咋想的,给一个野种吃细粮。”
钱桃花老子娘挑了一下午的水,肩膀肿得老高,被女儿激动的一按,老虔婆疼得吱哇乱叫。
叫声惹来同样在家吃饭的苗云霞,苗云霞狠瞪了眼桌边的赵老大,然后拿着窝窝头气冲冲地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