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陆伯庭看到齐豫白那张脸方才回过神,他此时面色有些难看,勉强回过神后说道:“陛下金口玉言,自是按照他说的。”
他这样说着,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安。
看来明川这事还是得早些处置,要不然真闹大了,别说明川,只怕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在这户部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要是因为此事让陛下不喜,可就得不偿失了。这样想着,陆伯庭竟不由自主地对着齐豫白,语气诚恳道谢,“多谢齐大人。”
“嗯?”
齐豫白目露困惑,“什么?”
陆伯庭见他这般便也不曾多说,只道:“没事没事,只是你正好提醒我得跟刑部去说一声,让他们趁早把律法修改,要不然之后陛下想起,我们可都得吃瓜落。”
唯恐夜长梦多。
等在宫门口分别后,陆伯庭便立刻套了马车,打算回到户部就立刻让人去刑部传话,至于明川那边……陆伯庭打算再给人几日时间,若是他和兰因还是不能重修于好,他也不好再碍着旧情继续帮衬明川拖延了。
齐豫白看着陆伯庭匆匆离开的身影,神色依旧如常,眼见马车从御街离开,他这才转身登上马车,往大理寺去。
第21章 兰因的弥补 她知他面冷心热,只是不知……
萧业今日一到散值的时间就立刻出宫了。
他在宣德门外的马厩旁找到自己的碧骢马, 翻身上马后便头也不回往东郊的方向赶。
城中有禁令,不准人在城中策马狂奔,萧业碍着规矩,却也不算慢行, 在限制的速度内尽可能地往城门那边赶去, 他手握缰绳, 绷着脸, 一身衣襟绣金边的玄衣愈显威严,待离了主路的官道, 更是一扬马鞭往城门口的方向绝尘而去。
这会正是几大官衙散值的时间,齐豫白今日也难得没有在大理寺久留,而是打算早些回家, 他在马车中,涂以辞坐在他对面,说是家里马车坏了,实则是想问问他关于陆伯庭的事。
听到外头的马蹄声,涂以辞往半卷的车帘外看了一眼,本是随意一扫,未想到就这么看到了往南薰门赶的萧业, 他看得一愣,“他这是……”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南薰门往外十里就是东郊, 而他那嫂嫂的庄子就在东郊。
“不是吧, 我这大舅哥还不知道嫂嫂搬到城中来了?”涂以辞想到这个可能, 脸上的表情一时不知该用目瞪口呆还是无言以对来形容了。
他只是看了看头也不回仿佛奔着星辰明月而去的萧业,又看了一眼对面四平八稳看着书,仿佛风雨在前也不改神色的齐豫白, 心里不得不感叹一句。
强还是他师兄强。
看着古井无波跟得道高僧似的,实则早就把他那大舅哥的门窗都给堵死了,亏他大舅哥还心心念念以为能把妻子哄回来,全不知情敌已经把人安排到自己隔壁住下了。
啧。
手段真多。
本来还想问下陆伯庭的事,现在也不用了,怪不得让他不必参与,原来他这心里是早有成算,也不知他那可怜的嫂嫂被齐豫白这狗东西看上是不是好事。
涂以辞都有些心疼起他那至今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嫂嫂了。
“喂,齐豫白。”他托着下巴看着人,好好一身官服,穿在齐豫白的身上显得禁欲端肃,穿在他的身上却显出几分纨绔风流的模样。
“想好怎么追我嫂嫂没?”他问齐豫白,语气骄傲自满,“你要是不知道,就讨好讨好我,我一高兴保不准还能给你支几招。”
别的他不敢说,可在追女人这事上,他这师兄绝对没他厉害。
齐豫白看他一眼,连话都没说一句便垂下眼眸,他继续翻看起手中的书册,嘴里淡道:“你要是无聊,我官衙还有不少公文倒是可以送去刑部。”
涂以辞一听这话,俊脸一变,也顾不得再去打趣齐豫白,忙求饶,几句闲话后,马车先到了鲁国公府,涂以辞拿着官帽跳下马车,手架在马车边问齐豫白,“不一起进去?”
“不了,替我跟伯父打声招呼,我……”齐豫白看着他,似随口之语,又像是在特意叮嘱,长指点着书面说,“过几日再来。”
涂以辞一愣。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忍不住闷声低笑起来,怕回头惹恼齐豫白,忙又忍着笑,“行,回头与你说。”他说完便让到一旁,目送马车离开后,方才转身往府中走。
……
萧业到东郊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郊外无铺子,自然也没什么灯火,好在今夜天气疏朗,头顶星月当空,替他照亮了前路。他在月色下摸黑前行,一路往庄子赶去,离庄子越近,他的心情便越是澎湃。
比起早些日子心中的委屈不甘,他今日是揣着希望和歉意来的,他想告诉兰因他这些日子的想法,他想与她说他离不开她。
他想和她重修旧好。
萧业知道她这次是真的恼了,要不然她不会这样果断地把和离书送到户部,可他也相信他和兰因多年的感情不会说没就没,他和她好好说,她总能理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