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梳头的丫鬟都怕成这样了,吉安此刻也不想去碰茶。就怕一动,丫鬟再跪到地上嚯嚯抖抖。
青雨给主子盘的还是牡丹头,只髻上簪、梳没有昨日那般多。如此吉安也觉轻松不少,喝了茶,方便回来,桌上已摆好了早饭。
样式有八种,每份分量不多,够两人食。才坐到绣凳上,筷子已送到手边。一盅牛乳摆到面前,身后站着拿公筷的厚唇丫鬟。
“奴婢蓝花,给少奶奶布膳。”
吉安知道布膳是作何,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筷子,嘴角抽了抽,目光瞟向旁,一只金黄饱满的蛋饺就被夹到了她的碟中。
站在对面的辛语,见此不禁吞咽了下,瞅了瞅蓝花,又看了看刚她姑瞟向的位置,一碟蛋饺少了一只。
蓝花的眼…可真利。
吉安缓了口气,动筷子吃早饭。一顿早饭用了一刻,在有意试探下,她碟里就没空过。直到抬手叫停,蓝花才不再动筷。
吃饱后,绿云端来温水服侍吉安漱口。水在嘴里鼓动两下,兰月将痰盂送来口下。
日子过得也忒废了!吉安想这大概就是黄氏、吉欣然所追求的。
出入内室都要绕过两扇摆屏,外间就是堂室。堂室很大,比吉家正屋还大。一水的黄梨木家具,地上铺了石砖,榻两旁摆了半人高的盆景。
外头日头正烈,吉安走到檐下,左右看了看。三知院和她娘家一般样,除了正房,还有西厢、东厢。只她娘家正房之后是院子,它这后头还有一排后罩房,小厨房连着后罩房。
脸上有雀斑的绿云请主子往右:“您的嫁妆晒过后,全收在库房。”之前就听说楚家给独苗苗定下个穷酸秀才家的姑娘。私下里,很多人都在议论。
六月初五那日晒嫁妆,可打了不少人的脸。她家少奶奶的嫁妆整整三十六抬,抬抬实在,人娘家还陪了庄子。
“好,”吉安进了库房,发现库房里不止她的嫁妆,还有满架子的书、十多个没有上锁的漆木箱子。
绿云一直留意着少奶奶的神色:“这些是少爷的。”
轻嗯了一声,吉安也没去开箱,待回过门,她得好好理一理库房。至于楚陌的东西,等她问过后再说。
“奴婢把库房钥匙交给辛语妹妹,您要什,让辛语妹妹来吱一声就可。”
“辛语还小,钥匙先放你那。”吉安也不急。这些丫鬟都是签了死契,周老管家可不是个面团。
绿云心中一喜,颔首屈膝道:“是。”
午饭前,辛语跑出去一趟,再回来已将早间梳头的事打听清楚了。她没找旁人,就问了周老管家的小儿子周明。
“现在的丫鬟都是姑爷出孝后买的,以前三知院里只有三个婆子,一个守门的,两个在小厨房。这个圆脸姑娘,不是之前的青雨。之前的那个青雨,一日上茶时,不知怎么把茶水洒到了姑爷袖上,被打了板子,送走了。”
只是把茶水洒到袖上?吉安敛下眼睫:“我知道了。夫君还没回来吗?”话才问完,就见楚陌绕过门口摆屏,进来了。
起身相迎,吉安笑着嗔怨:“你怎一人去送我哥嫂?”
快速扫了一眼,见她步子还有点不稳。楚陌伸手拉住她,细瞧面色。白里透粉,眉眼间似乎比昨日多了点什么。
“早饭有用吗?”
“喝了牛乳,吃了蛋饺、两块鱼饼、两只小笼。”吉安见他左眼里落了根睫毛:“别动,”抬手靠近。
楚陌看着皙白的指来到眼边,轻轻地挠,一下、两下,挠在眼也挠在他心头,心怦怦直跳。
拉出睫毛,吉安挑给他看:“眼里容不得沙子,你也不觉难受?”抽了帕子,给他擦了擦眼角。
盯着人,楚陌知道她眉眼间多了点什么了?多了点他。她的眼里有他,身上混了他的味道,眉宇间也落了他的影子。抬手描绘她精致的眉眼。
吉安上望,笑问:“你做什?”
楚陌不答,跟着笑,将人揽进怀里,亲吻她柔软丝滑的发:“你不喜欢院里的丫鬟?”
一听这话,背身站在丈外的辛语苦了脸。
“没有不喜欢,就她们好似很怕我。辛语在。”
辛语挪腿悄摸摸地往门口:“我去小厨房看看,是不是该摆饭了?”
这丫头比小肥丫懂事多了,楚陌抬起吉安的脸,唇落下。
亲吻没了昨晚的生涩,吉安从被动承受,到主动迎合,再到现在踮着脚去吮吸攫取。他的味道很好,淡淡的清爽中夹杂着一点微苦。就如他身上的一般,苦味中又透着股冷涩。
气息乱了,楚陌感知着体内的躁动,将怀里娇人箍得更紧,任由她在自己口中翻江倒海。
一吻之后,吉安不止腿软,连舌根都疼,但心满意足,拍了拍还箍着她的臂膀:“快松开。”
“别动。”楚陌箍着的手下落,稍用力将她压向自己。吉安顿时乖觉,安安分分地趴在他怀中,不敢再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