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香罢了,我觉得还是张记的更好吃。”百姓中也有张记核桃酥坚实的支持者。
“此言差矣,”几人讨论着,边上又走出来位老神在在的大爷,他摸着自己的胡子道:“你们说的那张记老夫也买过,味道确实和这阮记点心铺做的核桃酥不太一样,只可惜老夫吃不惯那么甜的核桃酥,是以买过一次后再没去过,近些日子里买的一直是这阮记的。”
说完,这大爷也接着道:“这阮记的确是每天这个时候上新的核桃酥,老夫惯常喜欢吃刚出锅的,回回买都是掐着这个时间,往日里也香……可今天这味道闻着更香。”
“大爷,您的意思是这阮记的核桃酥换了配方不成?”人群里一个约摸不到三十岁的男子开口:“不可能吧,柳城谁家不知道他家那是老字号?配方都传了几代了,好吃也确实好吃,怎么可能说改就要改了呢?”
“什么配方不配方的?”有人道:“你们都是阮记请来的托儿?我怎么闻着这就是以前的味儿呢,哪有你们说的那么玄乎?这阮记真行,眼看着自己做的点心不如那张记,买的越不好,竟然用这种手段踩人家,还说什么……闻着更香?笑话。”这人嗤笑一声。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自己鼻子不行还说别人?”有人不乐意了:“这张记是新起来了,但阮记做的一直也不差啊,我看你才是对面的托儿吧,故意过来搅浑水的?”
这阮记核桃酥每天出炉的时间就是这个时辰,不少吃惯了阮记核桃酥的百姓都是这个时辰过来买的。
再加上传出来的香味吸引了不少百姓,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了阮记糕点铺面门前。
有人吵架,有人争论不休,还有人默默站在了铺面前面,心里想:——你们吵你们的,刚好我排在前面。这核桃酥改没改、味道有没有变化买到手里尝一尝不就知道了?
……
晏清绪到阮记门口的时候便是一副这样的混乱场面,还在门口到了一位熟人。
阮泽年。
阮泽年揣着手乐呵呵地看糕点铺门口的热闹,完全没看过来的晏清绪。
还是晏清绪走到了阮泽年身侧道了句“阮掌柜”才反应过来。
“晏公子来啦?”
“您这是……”
“小雨不是来糕点铺做核桃酥么,她祖母也歇下了,我就寻思过来看看,没想到这门口这么热闹。”
“阮掌柜也是刚到?那我们便一起去找安姑娘吧。”
“行啊行啊。”
“请。”
……
“少东家、师傅!那新烤出来的核桃酥都卖光了!”伙计匆匆跑到后厨来大声道。
“这么快?”糕点师傅惊讶道。
“是啊,他们说……今天的核桃酥格外好吃,酥脆醇香,甜而不腻,现在外边还排着长队呢!”
“好吃!有眼光!”
此时阮泽年站在一边,手里拿着的正是安雨烤制出来的核桃酥。
除了上到前面去的核桃酥外,后厨还留了一小盘。
阮泽年吃着还顾上称赞一句,晏清绪则是完全默不作声,全神贯注地品尝手中的核桃酥。
说来倒是有意思,本来这糕点铺的师傅觉得安雨来说是做核桃酥,其实就是小女娃娃过家家,没想到还真的能烤出来,烤出来居然还这么香。
安雨并非糕点铺子里的师傅,烤出来其实师傅也没打算拿到前面去卖,只是外面有不少闻到味道的百姓过来问:“什么东西这么香?”
答了“新配方的核桃酥”后外边又问:“还要等多久才拿出来卖。”
答了“这新配方的核桃酥今天不卖”之后外面又道:“为什么不卖,烤都烤出来了,这味道闻着这么香还不卖到底是在馋谁呢。”
一番话小伙计来来回回传了好多次,到后面师傅也回答不上来了。
还是阮泽年进了后厨,师傅眼睛一亮:“少东家!您说这安小姐烤出来的核桃酥能不能拿出去卖!”
阮泽年安雨能烤出来核桃酥已经十分惊喜,闻上去比阮记本来的核桃酥更香更是喜出望外,他大手一挥道:“卖!为什么不卖!让他们尝尝我们阮家小姐的手艺!”
……
于是,安雨烤制的一批核桃酥很快销售一空,顺便连带着阮记方才烤的核桃酥也被百姓们一锅端了。
味道这东西本就是一传十十传百,刚买到核桃酥的百姓一尝,被味道惊艳后再这么一宣传……核桃酥作为柳城的拿手点心本来就受本地百姓欢迎,更不用说还有阮家保障,于是越来越多得到消息的百姓们汇聚于此,眼巴巴地问下一波核桃酥什么时候能烤出来。
阮记的糕点师傅搓了搓手,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不是因为人家手艺比自己好,是因为方才自己那番话。
之前觉得这个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现在才发现原来是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