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就会戳她的短处, 此刻将她的手紧紧握着,半点让她挣脱不得:“那齐大人就自己看着办吧。”
不多时, 厅堂的黄花梨木的方桌上摆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齐晏将人抱在怀中, 用筷子夹了一块糕点放在小碟上, 似是想到什么,对着周围的侍女轻轻示意,便见两人拿着兑巾走来。
齐晏将赵舒柠的手握着, 慢条斯理为她擦拭。
赵舒柠本就养得娇贵, 一双手如同嫩玉一般, 光滑莹润。齐晏总爱在闲暇的时候握着她,十指紧扣,仿佛这样便能更亲近一些。
“如何?”齐晏将糕点喂给赵舒柠,她轻轻咬了一口, 沁人心脾的香甜萦绕在她的口中,这味道并不输宫中御厨,反倒有些特别,赵舒柠高兴地眯起了眼睛。
“确实不错,想不到齐大人不仅上得厅堂,还能下得厨房。”赵舒柠说话的时候,一双狐狸眼仿佛带着光,一只挑起齐晏的下颌,齐晏用拇指轻轻擦去她嘴角的碎屑。
赵舒柠喜爱甜食,常人不知道的是,朗月星辰的齐大人只要吃了甜食便觉得过于甜腻,这样一个人却为了赵舒柠专门写信给了远在荥阳的姨母,让她将糕点的食材都写了一份。
想当初姨母一阵笑话,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让一向端方自持的侄儿动了心思,不远万里也要哄人家小姑娘开心。
“既如此,看来臣深知公主的心思,不知公主要如何感谢?”赵舒柠懒懒地躺在齐晏的怀中,心知面前的男人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在齐晏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赵舒柠挣脱的极快,看到满桌的珍馐,心中早就饿了,可是糕点不能吃多,直接给了齐晏,自己便去品尝其他的菜肴。
一旁的侍女看见了心中甚是感慨,只见自家大人拿着那女子咬过的糕点吃了起来。
一时间竟然惊呆了,但齐府的侍女就是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赶紧收拾起自己的表情,只在心中暗示自己非礼勿视。
不然若乱嚼舌根,是要被惩罚的。
往日里自家大人从不吃一点甜腻的东西,今日他不仅吃了,且还是别人吃剩下的!
齐晏将菜中的葱段一一挑了出来,每次看到赵舒柠想要吃的菜,都会提前放到她的面前,赵舒柠虽饿极,但基本的公主之仪态并未丢失,一副娇贵斯文的样子不肖市井。
倒也是赏心悦目的一道风景。
齐家的男人没有娇惯着长大的,齐晏几岁便让其拜了衡阳居士为师傅,一心读书教养学问,那时,衡阳居士古怪,山中的孩子倒也能尊敬师长,齐晏便是在那时养成了愈加坚毅的性子。
是以,齐晏不仅文能艳绝天下,武更能上阵杀敌,只是这样的人,不轻易在别人面前显露神色,自他的父亲去世,祖母更加看不透他,直到赵舒柠出现,就像光一般,齐晏所有的温柔仿佛都是为了她一人。
他拜官大理寺卿,深受皇上的信任,他的心如父亲一般,不过是海清河晏,如果有一天能够实现,便是最大的心愿,只是这样的执念中多了赵舒柠一人。
一番膳食下来,齐晏将人抱着去净了手,赵舒柠餍足的眯了眼睛,看向齐晏的眼中又多了几分神色。
上一世,齐晏也是这般待她,将她宠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因为凡事她都知道,齐晏都会站在她的身后。
那个时候,皇兄不知他们的私情,便还在大肆为她选着驸马,尚公主意味着什么,赵舒柠明白是什么意思,齐晏他胸怀大志,她更不愿因为自己将齐晏控制在朝堂之上,这样只会有更多的人忌惮。
齐晏的身后,不仅有刑部,更有荥阳齐氏,百年氏族,是一股强大的势力,两相矛盾,赵舒柠只能暂时委屈齐晏。
也是那天夜里,皇兄与朝臣谈起她的婚事,齐晏微微皱了眉,却在夜里再一次偷偷潜入宫中,那天夜里,赵舒柠在他的怀里差点死去活来。
齐晏曾不止一次提起他们的婚事,都被赵舒柠婉拒。
因为,她的身后,既是赵氏的天下,却也是整个利益的矛盾体。
齐晏是天子重臣,他若当上驸马,只会让更多的人猜忌于他,她不想看到齐晏陷入两难的境地。
暮色很快便降临下来,今日的天空还有几处朦胧,空中的雨滴在不知觉中打在河塘的莲花上,蝉鸣声渐渐静了,偶有几只蜻蜓似是找不到归家的路,在一旁的梧桐叶上栖息。
凉亭之上,雕花的靠椅上,赵舒柠小憩了一番,睁开眼睛便看到男人一手执着书卷,一手将她揽住,赵舒柠轻轻打了呵欠,撑起身子将就钻入齐晏的怀中:“我睡了多久,怎么天这样快便黑了。”
“你只睡了一个时辰,不过只是小眠,不碍事,一会我便送你回宫。”齐晏将人搂得紧了些,将书卷放在一旁,齐晏从不在两人独处的时候谈及政事,可是赵舒柠还是看到了洪涝两字。
不用齐晏说,她也知道,天下并不如眼下看到的那样太平。
叔父自少时便狼子野心,父皇临终前也说过要时刻提防。朝堂上有异心之人不在少数,百姓更不得想要的生活,地方官吏尾大不掉,尚在整顿之中。
北有戎族和蒙族虎视眈眈,虽有姻亲,却也是不得不去提前部署的。
赵舒柠心疼齐晏,明明日日操心朝政,可其实还是会抽出时间陪着自己。
每到休沐的时候,便会带自己去那些地方游玩。
“不用,我自己回去便可以。”赵舒柠心疼地揉了揉齐晏的眉心,又将头放在他的脖颈上蹭了蹭:“今日我告诉皇兄是出来礼佛,阿竹正在宫中替我掩饰,你过去了反而会横生枝节,皇兄不知我们的事情,若是知道,不知又要做出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