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爱们,抱歉这文需要停更十天左右,最后CPA冲刺阶段,干眼症也一直没好利索,无论是精神压力还是身体劳累强度都逼近极限,我以为自己可以协调,但终究要承认我没有三头六臂,最近写出的存稿感觉很不满意,不想慌忙中产出一篇质量低劣的水文,但大家放心,这文绝对不会弃,一般会在8月20恢复更新。
第14章 中毒
日光充盈,自南窗处渗进来,照在浮光跃金的水面上漾动起耀目的浮光。几尾红燕尾的水泡金鱼十分雀跃,抢食争夺着像雨一样落下来的淡黄色细饼渣。大红尾鳍一甩,几滴水珠子跃起溅落在绿油油的碗莲叶上,鲜亮可人。
“你再喂,这些鱼便要被你撑死了。”
朱辞远揽着素白色的宽袖将指尖的黑籽儿往棋盘上轻轻一搁,抬眼朝窗边魂不守舍的怀恩提醒道。
绵密的睫羽颤动了下,怀恩回过神来,“啊?殿下说什么?”
朱辞远揉揉额角有些无奈。这奴才有时真是呆钝,自己前些日子怎么会怀疑她是郑贵妃的奸细。
自那夜怀恩发热后,朱辞远便对他多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出的宽容。
“在想什么?大半天都心不在焉的。”
“奴……奴才没想什么,只是今儿日头难得的好,照的奴才有些发困。”怀恩揉揉眼睛,随口扯着谎。
“去要盘芙蓉糕来,吹吹冷风,醒醒神。”
“是。”怀恩怏怏地应下。
朱辞远见怀恩蔫头耷脑地出去了,忍不住摇了摇头,继续布着手下的棋局。
怀恩行至长廊拐角处,正赶巧见清月正腰肢款款地端着茶盘而来,赶忙缩回身子,心中砰砰跳动起来。这是难得的好机会,不要再犹豫了。
今日神思不属已被殿下看出端倪,事久生变,不如速战速决。怀恩拿定了主意,将黑色小丸从瓶中倒了出来,捏在指间,细听着脚步声。
心跳如擂鼓,怀恩屏息凝神,在清月正要转弯的时候,从拐角处跳了出来,“清月姐姐!”
清月骇了一跳,手中茶盘不稳当,眼见其上的冰裂纹白瓷茶盏就要落地,怀恩忙慌乱失措的样子出手扶住,趁机将药丸塞进壶盖里。她打牌掷骰子的时候就靠着手指间的灵活来作假赢钱,是以整个动作下来倒也算行云流水。
清月看着将将稳当的茶盘,惊魂未定,只将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瞪到了头顶上,怒不可遏:“你个死奴才,你是疯魔了还是吃饱了撑的,知道这套哥窑冰裂瓷值多少金吗!就是把你这身烂骨头拆了也赔不起!看我不告诉吴公公,让他好好给你松松皮子!”
“清月姐姐,你可饶了我吧。我方才只是想逗一逗姐姐,不想竟差点惹得姐姐摔了茶盏,若是吴公公知道了怕是要剥了我的皮……”怀恩将小嘴一瘪,眉头一皱,便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清月见对方那低声下气的小模样,心里才熨帖了几分,她原本就不打算去吴祥那里去说,那老太监看人总色眯眯的,她巴不得躲远了去,面上顺水推舟地松软了几分,“去去去,别耽误我给殿下送茶。”
怀恩连连道谢应了声,两人各自错开,待过了拐角,才松了口气。这样即便有什么事,至少还有个替罪羊,能减一分危险是一分。可转眼心里又发起沉来,却也只得暂时压下,端糕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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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怀恩端了糕点撩开竹帘子进来,朱辞远还在罗汉床上盘坐着,专注着手下的棋盘,眉头微锁。棋盘上黑白两色的棋子数量相当,几要占据盘上大半,似已进入了胶着。怀恩悄没声地溜进来,将糕点搁在小檀木几上一角,不敢出声打扰,只悄悄拿眼扫了朱辞远手旁的冰裂纹白瓷茶盏,盖子斜斜地拢在上头,里头淡褐色的茶汤只剩浅浅的底,一点升腾的热气也没有,瞧着应是喝过有些时候了。怀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再盯着看,只去书案那里拾掇规整着,时不时地拿余光看看朱辞远的脸色。脸色好像一直不算是好,眉头发紧,不知道是因为棋局还是身上不舒服。
朱辞远从青玉棋坛里取过白子试探着落下,果然白子活了起来,有豁然开朗之感,朱辞远有几分开怀,从棋盘上收回心神,这才看见几角的栗子糕,哪里是自己要的芙蓉糕。这奴才今儿个是怎么了,朱辞远有些无奈,抬眼看梨花木博古架旁心不在焉揪弄着书脊的怀恩,正要出声训上一两句,突觉鼻喉间异样,紧接着便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殿下!”怀恩听到响动一转头就看到了朱辞远手掌间的鲜红,有鲜红的血从捂住口鼻的指尖流出,一时吓坏了,知道只怕是药发作了起来。
“传太医!来人啊,传太医!殿下中毒吐血了!”怀恩手忙脚乱拿帕子帮朱辞远擦,人急得哭了起来,朝屋外慌乱地喊人。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那么的慌乱那么的无措,想的好像不是自己该怎么办怎么洗脱嫌疑,而是很深很深的那种自责和后悔。朱辞远真的要死了吗?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宽厚温和的人,这样一个处处护着自己,这样一个在她犯了错总是拿无奈又包容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一个人,就要被自己害死了吗?即便她能躲过这次祸患,她真的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吗?如果她早点和殿下交代,是不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朱辞远闻声正要出声阻止,却敌不住喉间刺痒,人不止地咳嗽着,血流得更多,怀恩的帕子便替他捂上了,朱恪睁开眼,瞧见面前的人早已哭得泣涕涟涟,只顾得焦急地往外面看着喊着,便想要推开她的手,两人这一拉扯,倒是把那冰裂纹瓷盏应声落地,茶汤四溅。
书房外几个小太监听到声响奔了进来,见房中混乱景象,一时也连滚带爬地往外喊,往外传太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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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太医现下已看诊完,边收拾着药箱边吩咐,下颔的山羊白胡随着说话抖动着,“老臣给殿下开副清火的药就好,冬日里上火也是常事,炭火不要烧的太旺,注意通风,饮食茶水也多吃些清淡败火的就好。”
“有劳太医了。”朱辞远此时的鼻血已经止住,打个眼色给吴祥,吴祥便一路将杜太医送出去了,顺便拿眼剜了记还瘫坐在地上哭得怀恩。那杜太医也瞧了一眼,忍笑摇摇头,随着吴祥出去了。
怀恩哪里看得到,她人还忍不住拿袖子抹泪哭着,嘴里忍不住絮叨,像个老太太,“殿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奴才了……”,人瞧着吓得不轻,还困在未消的惊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