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睡得香甜,忽然门被拍得砰砰作响,不耐烦地拽了被子“谁呀?”
那小太监只好隔着门解释,“公公,殿下要去听学,说今日要您陪同。”
怀恩气闷,却又不好当着这小太监发作什么,瞧着自己眼下睡意也没了,只好三下两下收拾了出来,跟他一起去寻朱辞远了。
只是怀恩原本以为朱辞远是有事,这才叫她前来,哪知听了一上午的讲学,他连个眼风都没有给自己,回来的路上也对她淡淡的,什么话也没有同她说。
怀恩心中狐疑,不知自己又哪里惹了他,却也没甚心情去哄,想自己如今户籍和路引都到手了,早晚都是要走的,倒不如早日断了些得好,这般想着便回了屋,只是刚一进屋,便觉得不对劲,虽然屋中陈设倒也整齐如常,只是她总觉得透着一股怪异。
她心下不安,忙去翻找被自己藏起来的户籍和路引,却早已空空如也,但好在她当时将两份分开了藏起来的,她赶忙去看,好在那身份为女的户籍和路引皆还是在的,她刚准备松下一口气,一瞥眼,却见那床对面的矮柜位置有些异样,连忙推开。
往日里,她都是将钱藏在这后面的墙缝里的,果然,原本的银票不翼而飞,她又将屋里翻了个遍,果然所有的银票银两,一个子儿都不剩,她气得直要两眼冒火,朝屋外喊道:“来人呐!人都给咱家死哪儿去了!”
忙有小太监闻声而来,怀恩压着脾气问道:“今日都谁进我房里了,难不成这宫里遭盗匪了不成!”
那小太监吞吞吐吐的,“倒是有两个小太监来过……只、只是,他们说是奉殿下的令。”
怀恩听完扭头便走,她一路快跑,气喘吁吁地来到书房,却见朱辞远坐在案后,手里捧着盏茶,气定神闲地喝着,像是专等着她来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没来的及吵,下章吵。
第43章 吵架 ·
怀恩见状, 脚步顿了顿,想想眼下自己的命根子都捏在他手里,硬碰硬得不了好处, 她便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堆了满脸的笑,凑到朱辞远面前:
“殿下, 奴才是不是又惹您生气了呀?”
朱辞远搁下茶杯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怀恩脸上的笑意僵了下,但想想握在朱辞远手中的路引和银票,她便故伎重施, 钻到了朱辞远怀里, 搂上他的脖颈,她甜甜地软了声音求道:“哪有呀, 奴才最近乖着呢, 奴才只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朱辞远便将她的胳膊拽了下来,又将她推得离自己远了些, 他从怀中掏出那两张路引和户籍。举在她面前, 定定地看着她,辨不出喜怒:
“不就是想同我要回这个?”
怀恩见了,眼前一亮,忙伸手就要去抓, 朱辞远长臂一伸轻巧地便躲了过去, 怀恩扑了个空, 脸顿时拉得老长,她见朱辞远这般直接了当, 便也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来。怀恩难得的沉着脸,分毫不让地对上了朱辞远的眼睛,“殿下,有话咱们好好说,您先把户籍和路引还给奴才。”
朱辞远却被她这不管不顾的模样气笑了,可转瞬间又阴沉了脸色,他长臂一伸,扯住了怀恩的前襟将她拽到自己面前,他站起身来定定俯视着怀恩,让她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感。
“所以这些日子,你对我虚与委蛇。就是为了这两张纸!所以这些日子,你犯尽的将脑袋别在裤腰上的蠢事,也是为了这两张纸!怀恩,你真是好大的能耐。”
怀恩见他眼下是真的生了气,不禁也有些生怯,她忙缓和了下脸色,硬挤出一个笑脸来:“殿下,你说哪的话呢,您且听奴才解释,那狡兔还有三窟呢,在这宫里朝不保夕的,奴才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朱辞远定定地看了她半响,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这是你的真心话?”
怀恩见事有转机,连忙点头,“跟比真金还真的,殿下。”
“那便好。既然如此,日后我做你的后路。”
朱辞远言罢松了她的前襟,大步走出桌案。
怀恩看着,心中陡然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果然,她便见朱辞远走向那炭盆的方向,她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那两张纸飘飘然落下,像两只扑火的大白蛾,刚落到炭盆里,那火星子便迅疾地蹿升舔舐,怀恩见了,什么也顾不得了。她忙扑到炭盘处,一把将那沾上了火星子的,纸张扒拉出来,她拿手去拍打着灭火,企图补救一二,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张纸慢慢地发黑焦蜷零碎。她的双眼渐渐红了起来,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手背上却猛然被人打了一掌一下,很清脆的声响,那余下的纸片和灰烬便速速落了下来,沾染在了地毯上,看着便很狼狈。她被他拽着转过身来。
“疯了不成!还要不要你这双手了!”
这声怒吼震着鼓膜,手指尖的痛意渐渐清晰真切了起来,怀恩撑着地面慢慢站起身来,毫无惧色地看向朱辞远,她嘴角扯了扯,有一种报复的快意。
“对!奴才就是不想要这双手了!奴才什么都不想要了!这几日对殿下虚与委蛇,也都是为了骗够银两好跑路!如今累了!也倦了!去他奶奶的!”
她说完也不去看朱辞远的脸色,将炭盆哐当一踢,便转过身来,大步往门口书房门口走去。
“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