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最近得了这乾国之子,事态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虽然陪在女王身边绝大多数还是以往那些人,却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新面孔。某些纨绔子弟, 带着他们家族中地位更为超然的兄弟, 也来参加女王的宴乐。
昔日这些世家大族的继承人对王座上的女王,态度可是敬而远之。
对于这些转变, 吴三其实很不以为然。
凭借区区乾国弃子, 结识几个世家子弟,便想在坤国王都搅弄风云,当真白日做梦。
以前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事, 女王凤昭试图拉拢学子们抗议谢相揽权, 不少年轻气盛的学子对谢相口诛笔伐,京城内外闹得沸沸扬扬。
可那些人最后都怎么样了?
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座城池,什么也没能剩下。
莫说前程,便是性命都没了。
当时被处置的人远不止是那些学子, 还有当时女王身边的随侍们。
吴三不想被牵累。
既然谢相有令, 不让女王与那质子出宫, 他自然以相爷的命令为准。
可惜,他不想被谢相处置, 便要被楼昭处置。
楼昭冷笑道:“今日朕还偏要出去一趟。寥独,将这个眼里没有君王的东西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吴三面色一变,手势微动,他身后的禁卫便都提起了腰间的佩刀。
楼昭惊讶地看着他们:“怎么,你们这些人,准备弑君?”
禁卫们都顿了一下,看向吴三。
吴三亦是面色微变。
谢相只是下令将她禁足,却没说可以伤害凤体。
弑君之罪,便是谢相本人在此,都要掂量一二,更何况他们这些人。
女王这段时日果然变化了不少,连这些禁卫都不放在眼中了。
楼昭看了看寥独,后者连忙站出来,指使两名心腹太监将吴三拿下。
吴三狂怒:“寥独,你当真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竟敢背叛相爷!”
寥独听到相爷二字,心头不受控制地猛然一跳,但面上却越发地嚣张起来。
“还敢喧哗?堵上嘴,拖出去,给杂家狠狠地打!”
吴三挣扎不休着被押了下去,余下的禁卫们面面相觑,随即自发让出一条道来。
楼昭挽着质子的手臂,登上了凤辇。
华丽无匹的车驾缓缓驶动,往东城门方向匀速驶去。
楼昭上了车便放开了质子的手臂,自去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质子眉头微挑,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已经大概了解了凤昭的某些行事作风。
比如这几日,她在人前与他总是亲亲热热,一旦到了单独相处的时候,便十分疏离。
美其名曰,出于对他的尊重。
实际上,质子看得出,她本身确实无意跟他过度亲近。
他不禁产生联想,那么此前,关于她的诸多绯色传闻,又有多少是真的呢?
楼昭不知质子在想什么,她还在想方才的事情。
吴三这样的性子,竟然能在宫中生存这么久,楼昭猜测,他应该就是谢容琅故意立在女王身边的标靶。有他在一日,那些暗地里左摇右摆的人就一日不会将女王看在眼中。
楼昭眼里浮现一丝杀意。
作为一名职业杀手,她有千百种方法能叫那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
想了想,她却看向凤辇中的另一名乘客:“容郎,可否借你的人一用?”
质子没听明白她的意思,问道:“我的什么人?”
楼昭便道:“你堂堂乾国十三王子,身边总该有几个得力之人。”
质子反问她:“难道陛下身边没有?”
楼昭叹了口气,道:“当真没有,朕是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质子将信将疑,从这几日所见所闻,推断她这话大约有七八成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