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彻底解决这桩麻烦,恐怕还是要等到任务结束,回到系统空间,哪怕查一查这方面的资料也好。
她抬手抹了抹嘴角,强笑着转移话题:“那我们就好好准备应对大婚的事情吧。”
可以预料,接下来还有多少硬仗要打。
十三却在意着她分明带着几分嫌弃的动作,眼神变得晦暗,将她回避低垂的脸抬起,指尖抚了抚楼昭微微红肿的唇瓣,嘴角微勾,却将话题转了回来:“陛下觉得,臣方才的表现如何?”
楼昭抬眸,从他暧昧的目光中,理解出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看着对方越来越近的面容,楼昭捏着他腕部的指尖越发用力,最终,十三没能更近一步。
“陛下,别太偏心啊。”
他总算稍稍后退了些,楼昭低着头,从他身侧离开。
十三盯着她略带仓皇的背影,唇角微勾。
这个夜晚,驿站果然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并不太平。
更夫敲着梆子路过,手中昏暗的灯笼微光聊胜于无,比不上月色皎洁。几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向乾国使臣佘伦下榻的院落疾驰而去。
刀剑无声出鞘,反射出森冷的幽芒。
这些黑影很快遇到了阻碍。一道更为诡异的身影出现,以一人之躯挡下了所有的进攻。
暗夜里的惨叫不绝于耳,驿站的所有院落却门窗紧闭,没有一个人出来探看。
直至天色微明,才有人战战兢兢出门,收拾尸体,洒扫庭院,将一地的血腥清理干净。
使臣佘伦按照原计划进宫觐见,代替乾国君王传达替子求婚的意愿。
女王按照国礼接待了佘使臣,并且接下了求婚书,替自己应下了这门婚事。
八国之间虽然来往密切,王廷之间也有联姻的历史,但女王与他国王室子弟联姻的情况,尚且没有先例,大婚仪制尚需要时间商议。不过,并不影响这则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这片大陆。
八国中,乾、坤实力偏上,两国联姻更非小事,各国得到消息,私下是何态度另外再说,明面上,不论乐意与否,都纷纷派出使节恭贺。
待婚期定下,坤国国都的大街小巷,经挤满了各国前来恭贺女王大婚的使节和贵客。
相府内,谢容琅神色冷凝,这段日子宣泄了太多的怒火,今时今日,经没有更多的坏消息能够破坏他脸上的冷凝。
“既如此,便在大婚之日动手吧。”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幕僚们个个低垂着脑袋,安静如鸡,这话听起来轻描淡写,但落在他们心中,却如重磅炸.弹般催命。
谢容琅为了心中的宏图伟业,精心筹谋多年,期间从未放弃国维持自己忠心不二、运筹帷幄的形象,竟没料到,算计一生,竟然在亲手扶持出来的傀儡身上栽了跟头。
此前,谢相经发动了各种程度的叛变,却都被弹压下来。
那时候的陛下明知这些事是谢相所为,即便罪证确凿、心知肚明,却依旧无可奈何,只因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与之抗衡,强硬对峙,很可能把自己的王位给交代出去。
但经过这一年来的积蓄储备,陛下手边的力量经今非昔比,加上占着大义,投奔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现在的谢相再想继续原先那种胜券在握、徐徐图之的计划,却是不能了。
事到如今,经顾不上声名道义,尽快将王权真正夺回,才是第一要义。
离开那座令人窒息的院落,有幕僚悄声说道:“凤玥公主那边,还病着呢,闭门谢客。”
同僚嗤之以鼻:“什么病着?不过是不想趟浑水罢了。”
便是那个浑身上下除了王室血脉还有点价值,心眼子比针尖还小的凤玥公主,都知道谢相如今不顶用了。可公主能够称病避嫌,他们这些早早就投靠过来的人,却经下不来贼船。
凤玥想要隔岸观火的小心思,谢容琅十分恼怒,只是他此刻尚且分不出心神去处理这种小人物,凤氏子嗣不丰,但选出一两个能够扶植上位的傀儡却也不难。
只是这次,他不再需要能够独立思考的成人,他在宗室中选了一名三岁孩童,其父母当天便重病暴毙。
三岁孩童能做什么君王?
这一次,谢容琅是完全不打算再遮掩自己的野心了。
只是,倘若他不是被逼迫至此,胜算可能会更多一些。
如今箭在弦上,却是不得不发。
婚期定在仲秋十八,是个顶吉利的日子。
大婚前夕,楼昭被宫人伺候着梳洗完毕,和衣躺在床上。忽而殿外传来极细微的动静,她警惕地摸向枕下暗藏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