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暗中得了指示,今日女王大婚可能会有异变,迎亲队伍表面看着喜气洋洋,但暗地里,人人都暗藏兵器,随时准备好应对可能从暗处冲出来的逆贼。
叫他们意外的是,直到所有人回到王宫,一切都是应该有的热闹样子,并未出现任何差池。
容迟在礼官的带领下,来到金銮殿前,楼昭自王座走下,携新婚夫婿之手,两人同拜天地,行夫妇大礼。
“礼成!”
伴随礼官一声高唱,女王漫长的大婚典礼总算告一段落。
新晋夫妇在众臣和诸国使节、宾客的瞩目中牵着手一同走上王座,含笑接受众人拜叩、恭贺。
楼昭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低声问身边之人:“谢容琅怎么还没动静?”
谢容琅为了这一日筹谋了多久,就等着在他们大婚之日闹起来,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会左等不来,又等不来?
容迟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含笑道:“今日是臣与陛下大喜的日子,怎能容许他来破坏气氛?”
楼昭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这话言下之意,谢容琅并非没有动作,只是被他全部压制下来了。
竟然完全没有影响到大婚这边,可见是压倒性的胜利。
以楼昭对双方实力的预判,在正式冲突的时候,赢得这般云淡风轻,可不是易事。
此人的能耐,远超她的预料。
能够躺赢,楼昭自然是开心的。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再看见那些糟心事,糟心人。
直至群臣退散,典礼结束,新婚的女王夫妇被送入寝宫,谢容琅的乱兵,都没能冲出质子设下的重重包围。
那边的情况,每隔一刻钟便有最新消息传来,女王夫妇随时能够知晓进展。
楼昭与容迟饮完合卺酒的时候,得到了最后一条消息:“乱党已被悉数剿灭,但不慎让谢贼逃走,如今正在追捕,暂时不知去向。”
楼昭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以谢容琅的本事,金棘等人,未必能够制得住他。
让闲杂人等都退下,楼昭问容迟:“你觉得他可能逃去哪里?”
事实上,此时此刻,容迟并不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
春宵一刻值千金。
今日是他与陛下的大喜日子,费了那么多周折,布下了天罗地网,只为让对方不要干扰到自己的好事。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差强人意。
谢容琅能够脱逃,容迟并不意外,但他相信,这人今日折戟,已经损了九成九的力量,短期内断然翻不出什么风浪。
“只要他不来王宫,逃到哪里去都好。”
说着,他取下楼昭手中的酒杯,放在案几上,深邃如湖水的黑眸静静凝视着她。
那眼中有太多楼昭难以承受的深意。
楼昭眼神飘忽,正思索着要怎么办,眼角余光一闪,忽然笑了笑,看向眼前的男子,轻声道:“瞧你这张嘴,说什么来什么。”
容迟愣了一下,顺着她的视线朝门口看去。
竟是谢容琅,他真的来王宫了。
谢容琅的模样不复以往的光鲜,肉眼可见的狼狈,长发散乱,衣袍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迹。
他手执长剑,清隽的脸上被划出数道血痕。
眉眼中,带着彻骨的仇恨。
那仇恨,无疑都是冲着楼昭来的。
王宫的禁卫已经察觉到入侵者,正在拼命阻拦,这些堪称高手的禁卫,在谢容琅面前,仿佛蹒跚学步的婴孩,完全没有机会展现出任何攻击力。
谢容琅轻轻松松,将这些挡道者一一解决。
质子持剑上前,楼昭没有制止他,自己三两下将头上的王冠取下扔到一边,再除去外面累赘的冕袍,露出其内轻便的劲装。长袖一挥,她竟从手臂处抽出一把软剑,转息之间,便与谢容琅缠斗起来。
这两人交起手来,容迟便被挤了出去,随即他便发现,他们的招式太快太密,以至于第三人再也无法插手进去。
但他很快便留意到,楼昭这短短的瞬间便切入了战斗状态,从发饰、衣着到武器,无一不说明她为此战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便干脆守在一旁观战。
高手的对决无疑是十分精彩的,容迟凭借出色的眼力,不难得出结论,其实陛下的身手更为犀利狠毒。
只是不知为何,她却屡屡失手,运道似乎不站在她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