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薄情王爷后(重生)——大王拖拖
时间:2022-02-18 08:52:06

  江湛没开口,淡淡的瞥了宴行一眼,他立马收起脸上的恼意,缩着脑袋不再多言。

  江湛垂眸,忽而余光飘进一道女子的倩影,再抬眸,他眼睛倏然放大,放在木几上的手不知不觉捏成了拳,后门处,两个侍女撩开水晶珠帘,那个三年来印在脑中挥之不去的身影正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兰画姑娘!”宴行身子一震,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江湛干咽了一下嗓子,下颚线绷的如刀削般凌厉,两颗黑瞳仿佛要飞出眼眶盯在来人脸上,目光几乎要在她身上穿个窟窿,身子却牢牢盘踞住木椅,纹丝不动。

  兰画换了一身曲裾交领长裙,面色素净,头上只有一根玉簪,她娉婷走来,裙摆摇曳,拖出一地迤逦。

  兰画目光没看江湛,也没特意躲闪,从容不迫的走到他的面前,脚不带停的微蹲了一下身子后,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朝古筝架的方向移去,一副客人点曲,她尽心服侍的架势。

  兰画走过的时候,曳地的裙摆带起一阵风,掀起江湛长袍一角,他蓦然回神,伸手拉住了她的皓腕,“兰画?”

  江湛的声音浑哑,含有一丝犹疑,这样的音调伴着他胸腔低沉的震鸣,带着蛊惑人心的缠绵。

  宴行惊了个目瞪口呆,缓缓转过脸看着江湛,而后又移到他的手上,忙缩着脑袋耷拉下眼皮,一副恨不能遁地逃了的模样。

  大厅里寂寂无声,落针可闻,宴行一动不敢动,生怕饶了这定格般的画面。

  在大厅等待的这段时间,江湛想过见到兰画后自己的情绪,是恨?恨她绝情寡义的离开,还给自己留了一个烂摊子,还是释然?他寻寻觅觅三年,那颗无处安放的心终得停下来。

  可等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清晰的脸庞印在他的眼中,他心里震撼,仿佛神游体外,三年来日日折磨他的嗔痴怨瞬间消散,唯有不眨眼的看着她,生怕眼前这一切只是镜花水月,梦一场。

  直到那摇曳的裙角带来一股凉气,恍然回神间,他一把抓住那即将离去的人,女子皮肤细腻的触感真实的握在掌中,他还是不敢相信,心中念了三年的名字脱口而出,只有听到她真实的回答,他悬着的一颗心才能落下。

  兰画顿住脚步,男人的大手仿佛毒蛇缠在她的手腕,她眼中闪过一瞬的戾气。

  方才在后院,柳娘告诉兰画江湛寻来时,华春风建议她不要出去,随便找个会弹古筝的小徒弟,锁骨贴一朵桃花,出去弹一曲打发江湛得了。

  兰画下意识也是这样的想的。

  可是冷静下来,发现这样不妥,江湛的性格她知道,多年昭阳审犯人的经验让他比常人敏感的多,尤其是他专注的时候,他能凭着幂离下若隐若现的桃花纹样就猜出她来,想必私下也做了别的功夫,与其躲躲藏藏,让他把春风乐坊搅得不得安宁,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和他说清楚。

  于是,她来见他。

  她以为他会威严呵斥,会冷声质问,甚至会恼怒暴戾,没想到他只是带着一丝犹疑叫了她的名字,记忆中,两辈子他都没有这么正式的称呼她,尚是兄妹关系时,他称她一声“妹妹”,成为他的房中人后,他根据心情,“妞子”、“小妖精”的随便唤她,倒是从来没有给过她连名带姓的尊重。

  只是现在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来,兰画只觉得别扭。

  她骤然转身,挣脱手腕,对上江湛的视线,“王爷,好久不见。”

  软糯的小手从指间滑走,一抬头,兰画好看的脸映在江湛的眼中,不得不承认,这三年她过得很好,面颊白里透红,比以前更饱满,或许是心情舒朗的原因,她五官似乎又张开了点,整个人熠熠发光,大气明艳。

  只是她那浅浅的双瞳,在转身的瞬间,没掩好里面的锋芒,如一把尖刺扎在江湛的心上,他凛然一颤,身子止不住往后倾了倾。

  声音是她,面相是她,可那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厌烦和漠然,却已不是她。

  江湛十岁进宫,面对只手遮天的皇姑母没有怕过,胡搅蛮缠的崔太后没有怕过,咄咄逼人的大臣也没有怕过,唯有此刻,他第一次怕了。

  心里有一种要彻底失去某样东西的失落感。

  他再度捞起那双手,攥的死紧,像拼命要抓住什么,“跟我回去。”

  兰画挣了几下没有挣脱,怒目对着他压低声音道,“王爷想要做什么,众目睽睽之下强抢民女么?”

  江湛神色一顿,没想到她竟说出这般无情的话,沉下嗓子问:“你这是打定主意和我装形同陌路?”

  趁着江湛神情松散,兰画终于挣脱了他的桎梏,避之不及的快速走到古筝后面坐下,没直接回他的话,“春风乐坊开门迎客,王爷若想听曲,我手下有几名倌人,尽可满足您的要求,只是我不弹曲,只负责调琴。”

  答案不言而喻,他是客人,她是乐倌人,他们是利益交换的陌生人。

  话音坠地,她手覆在琴弦上,“叮”的一声拨弄起来。

  突然江湛的食指压在兰画正在拨弄的琴弦上,那根手指均匀修长,如冷白的玉管,彰显着手主人的矜贵。

  “兰画,”单喊这个名字仿佛就有重锤砸在心上,江湛压住琴弦,目光灼灼和她对视,声音却已在不知不觉中软了下来,“要怎样你才愿跟我离开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兰画冷眼看他,“哪种地方?”

  仿佛终于失去了耐心,江湛一把甩开覆在琴弦上的手,琴声铮铮响彻整个大厅,“就你这春风乐坊,我找了你三年,没想到你离开王府,就是为了来这种供人消遣的地方。”

  兰画怒极反而想笑,她知道江湛生平最恨烟柳之地,对这里生活着怎样的一群人更是不屑,他们这种天潢贵胃,仿佛从没有想过,女子也有走投无路的时候,女子也想要过独立自主的生活,哪怕在他们看来不太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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