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凉快的屋里,乔轻轻的小脸总算没有那么苍白无力了,在床上缓了一会,乔轻轻取了钥匙将箱子打开,从里面拿了块巧克力与四五块米饼。
王凤停止哼歌了,手上缝着裤子,眼睛却一直盯着乔轻轻。
巧克力用温水冲开,米饼沾着巧克力水吃,味道有些怪,但还能接受。
宿舍里很是安静,乔轻轻吃东西很是小口,她胃不好,不能吃太急,吃一会便喝一口水。
“有些人啊就是不一样。”王凤见乔轻轻这次没有要分享的动作,忍不住阴阳怪气的说着,一半是馋的,还有一半是真的嫉妒。
乔轻轻两耳不闻窗外事,她坐着吹了会风,不那么热的时候她也差不多吃饱了。
巧克力加水融化有一点像巧克力酱,除了味道没那么甜、奶香味淡外其他都还行,她将碗底的最后一点用米饼裹掉,剩余的米饼则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放回箱子。
她那个大箱子里面还有一个小箱子,小箱子也上了锁,里面存放的是原身父母寄来的钱和一些好看的信纸,原主先前过日子大大方方的,时不时去集市买些吃的,是个存不住钱的性子。
乔轻轻将剩余的钱数了数,零零整整加起来有二十几块,在这个青年点里,乔轻轻就妥妥是个小富婆。
但要知道每个月她父母都会寄来二十五块,所以这点钱对比起来是真的有些少。
乔轻轻是个会打算的人,根据她所知的这段时期,知青下乡大多都会呆个四五年,如果她想熬过后面这几年,这些钱就很重要。
形势一直在变化,保不准哪天原主父母就遇上一些事,境遇发生变化,乔轻轻要早做准备。
午后的阳光格外毒辣,所以大队里安排的农活时间是下午三点。
趁着这段时间,乔轻轻睡了一个很好的午觉。
两点半,青年点的人起床集中到有藤蔓的院子下开会,这是每周一次的习俗。
会议的内容很琐碎,大多都是聊一聊学习到了什么,点里发生的一些事,有什么矛盾之类的。
这会阳光还是有点强,乔轻轻将晒得暖和的草帽拎了回来带在头上挡光。
点长王一伟咳了几声,示意大家发言。
“点长,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让我们多睡一会。”宋天成打了个哈欠嘀咕着。
“没人想说点什么吗?”王一伟扫了圈人说。
“点长,有人偷我的东西。”乔轻轻举手。
这话一出几人都看了过来,几个女知青们面色都不好,都住同一个宿舍,乔轻轻这样说不就是怀疑她们嘛。
“乔轻轻,你不要乱说!”王凤最先沉不住气斥了她一句。
乔轻轻压了压草帽,遮住被太阳晒到的侧脸,她的睫毛生得又长又卷,眼睛是好看的浅棕色,像是个洋娃娃一样。此时她看着王凤,眼里没有笑意,很是认真一字一句的道:“我没有乱说。”
然后站起身看着大家,“你们应该都听说过我家里的情况。”
“我家里条件是好上那么一些,但是我爸妈他们也曾经掏空家产捐钱捐物,数十年来他们都在坚持做着慈善工作,努力回报着这个社会,我现在也下乡认真接受教育学习,我们都是一心向着国家向着人民。”
“我自小体弱,爸妈他们不放心特意托了很多人买了这膏药,我平日里都不怎么舍得用。
“就在今天早上,那盒小小的膏药空了一半。”
“平日里家里寄来了好东西我都会主动跟大家分享的,如果身边的人有什么困难询问我,我也不是不会帮助,但是未经我的允许碰我的东西,这不就是偷吗?”
说到后面,乔轻轻的态度变得强势起来。
王凤见大家都在沉默,硬着头皮说:“不就是一盒膏药吗?至于吗?”
乔轻轻:“我自己都舍不得用,你说至不至于?最重要的是,这是我爸妈舍下脸去托别人买的。”
“你一直出来反我的话,会不会是你……”乔轻轻看着她,话峰一转。
王凤紧张了,对着一旁的宋天成使眼色。
“行了行了,为了一盒膏药伤和气不值得。”宋天成站起身打和场,想将乔轻轻拉下去。
“你别碰我!”乔轻轻挥开他的手,反应很是强烈。
宋天成讪讪收回手,有些难堪,最后沉着脸做回原来的位置。
“点长,你就说这事怎么办?”乔轻轻平复突如其来强烈的情绪问。
王一伟有些为难,劝着乔轻轻:“要不这事就算了?女生宿舍里一共就四个同学,大家都住在一个屋檐下,说不定是用错了呢,还是和气较好,你现在说开了,想必后面就不会发生——”
“我知道了。”乔轻轻打断他的话,冷静的说,然后转身离开。
“诶,这……这都什么事啊?”另一个没有发言的男知青许强城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