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么一滩血,别是死了人的……”
程贰叉腰, 直接一步跨出去挡在前面, “这血量死不了人。而且你们不说至少有两匹马?那怎么着也得是有两个人, 犯不着咱们跟着操这个心。”
“走了走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儿一早还要进城!”
他好歹把人都赶走了, 这才松下一口气。
众多兄弟们中,哪怕包括无名,跟谢峥远时间最长的也是他程贰。
方才那一滩血再加上两匹马的脚印,和那条让人不易察觉的缝隙,他就猜到这应是通往平远侯府的暗道。
谢峥远对枫林情有独钟这事他最清楚不过,将暗道口安排在这里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这一滩血难免让人担忧。
“副将军?”冷不丁传来一声唤,吓得程贰一个激灵,抬眼就见殷无霜站在跟前。
“将军,方才我见大家都来了这边,可是这边有什么不妥?”
殷无霜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谦逊,态度也是没得挑,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纨绔不羁,反倒是让人想骂他都无从下口。
程贰双手背在身后,“没什么。”
那人目光在他身后扫了一眼,答应:“好。那副将军也快回去休息吧。”
“恩。”
*
清冷的月色洒在地上,将军府内灯火昏暗,有两道纤瘦的身影一前一后进了寒启阁。
徐宛娴随着祝暄进屋,见她只燃了桌旁的一盏灯,不由问道:“暖暖,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舟车劳顿确实辛苦,她本都已经睡下了,又被茗喜叫了起来,便猜到祝暄是有重要事情与她商量。
祝暄没急着回答,兀自将通往暗室的密道打开,这才转过头来朝她招手。
“宛娴姐,来。”
徐宛娴到底是大家闺秀,从前虽是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这会儿即便惊讶面上也仍是波澜不惊。
眼下两人进了暗道,徐宛娴紧紧拉着祝暄的手跟在后面。
走至暗室门口,豁然开朗。
“这……竟还有这样一小片天地。”徐宛娴不由感叹。
祝暄拉着她走至桌案前,“这本子便是我从这里发现的。”
“这是何物?”
“大抵是我阿爹当年向圣上传递消息的东西,上面有两种不同的笔迹,其中一个是我阿爹,另一个福安认出来是圣上左手的笔迹。”
祝暄将事情娓娓道来:“这本子的最后一页,写着‘待此次凯旋,辞,离京’的字句。我阿爹曾说过,他此生不会离开上京,这一辈子都甘愿奉献给圣上,奉献给大魏的边境。而这些话留下的日期,大概就是在徐伯伯离世后。”
听得自己父亲,徐宛娴的眉头不由蹙起。
祝暄反拉住她的手:“姐姐,平远侯既然能够将你请回上京,那你一定是愿意帮我们忙的。我只想知道,徐伯伯离世前……有什么异样?”
本就阴冷寂静的暗室里此刻连两人的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
良久,徐宛娴轻点了下头:“有。”
……
翌日一早,祝暄便被茗喜从床上给拉了起来。
“姑娘,今日是您出嫁的大日子,该起来梳妆打扮了。”
昨晚跟徐宛娴直到子时才回,眼下感觉才合眼就又被催着起床,祝暄皱着眉眼也不睁:“我再睡会儿……”
“不能再睡了。”有熟悉的声音忽响在耳边。
原本还想着再睡懒觉的祝暄一下子睁开眼来,顿时困意全无:“桃喜,你伤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
“今儿是姑娘的大日子,怎能少了奴婢?”桃喜笑着过来一同拉她起身,“姑娘快起吧,再晚点新郎官都该到门口了。”
祝暄总算是不情不愿地被两人拉起来,坐到了镜台前梳妆打扮。
这婚事虽然仓促,但谢峥远为她准备的东西却一样都没有落下,就连凤冠都是与前世一模一样的那顶。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仿佛与上辈子的模样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