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峥远走过去,无名替他穿上披风。
“属下已按照侯爷吩咐,将祝小娘子送回到了将军府。只是……”
“恩?”谢峥远看过去,他向来不喜欢说话支支吾吾的人。
无名自然知道这一点,连忙和盘托出。
他将祝暄如何伤到手,又如何逃往兵器库之事一一叙述了一遍,连与殷无霜的对话都不曾落下。
果然,话音未落,主子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灰了。
无名静静等着被骂,却听到那人无奈叹了口气:“你回去吧。我去将军府看看她。”
还没来得及回神,便见那人挺拔的身影已骑马远了。
无名在风中站了会儿,这才转身回了侯府。
小厮过来传话的时候,祝暄刚换完衣裳,披散着头发。
茗喜正念叨着自己方才有多害怕,差一点就要叫方伯带人去救她了。
祝暄拍拍她的手,正准备说些安慰的话,便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禀姑娘,平远侯来了,此刻正等在府外,说是有事要与姑娘相商。”
祝暄一个激灵,手里拿着的梳子险些落地。
刚才无名送她回来的时候,已经让郎中将伤口给她包扎好了,还提醒她这件事情他会如实禀告给谢峥远。
只是没想到这人来的这么快,她才刚回来没多久。
更何况现下已是半夜三更的,若按照谢峥远的性子,断然不会这么晚还来她府上。
难不成这人是进宫去陪圣上喝酒了?
祝暄皱眉思索:“太晚了。就说我已睡下了,请侯爷回吧。”
她今日又是半夜闯校场,又是割伤手支开无名的,再加上偷偷跑去兵器库,想来这些事情谢峥远都已知晓了,那么多条罪名安在她身上,还能坦坦荡荡地去见那人才怪!
只是小厮离开才没多久,便听得外面又传来脚步声。
这会儿暖香苑里没有留人,祝暄早就把人屏退,让他们下去休息了,只剩茗喜还在屋里伺候着。
还以为是小厮又来禀报,祝暄正准备开口说话,便听得屋外传来某人的声音。
“听闻今日小娘子在校场受了伤,本侯特意拿了上好的伤药来,小娘子也不见么?”
他怎么进来了?!
祝暄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逃跑,但回过神来发现这是自己屋里,也只能慌张地熄了灯,假装自己已经睡了。
茗喜连忙配合地朝着外面喊到:“我……我们姑娘已睡下了,侯爷请、请回吧!”
可他俩也早就意识到自己拙劣的演技,实在是连鬼都不敢信。
这会儿祝暄跟茗喜缩在床边,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人似乎并没有走。丽嘉
不知过了有多久,久到祝暄觉得自己再不呼吸就要被憋死了,才听到外面那人笑了两声。
“你我竟然早晚都要成婚,那今日小娘子不出来,本侯也不介意进去亲自替你上药。”
“倒也不必。”祝暄终是没能忍住,披上件衣裳推开了门,皱着一张娇俏的脸蛋去看那人,“谢峥远你能不能不这么无赖?”
彼时屋里,茗喜已经重新燃上了灯烛,照得院里一片亮堂堂的。
祝暄的头发被夜风略起,她才沐浴过,这会儿周身带着些许淡淡的花香,被春日的晚风这么一吹,越发显得妩媚动人。
在院中的那人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不等人走近,便已快步过来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给她,又将帽子给她拢上。
祝暄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惊呆了,站在远处不知所措。
她张了张嘴,想要询问他这会儿来做什么,只是她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人拥进了怀里。
谢峥远强有力的手臂紧紧贴着她的衣衫,像是要把人嵌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祝暄被他抱着,方才的怒气都莫名的烟消云散了。
他身上是极淡的,清冷好闻的木质香,这会儿混着春日晚风的味道,像是有令人安心舒适的魔力。
“幸好你没事。”他说,低沉的嗓音轻轻贴着她的耳畔,“我很想你。”
一时间,祝暄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那般任由谢峥远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