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望着那辆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从他身前而过,脸上笑意淡去。
……
马车缓缓驶入丹凤门,秦曦从车上跳下来,便见阿爹阿娘远远立在长阶上,神色严肃。
弄的秦曦原本打好的腹稿,一下子全忘光了。
如同本抓个正着的小偷,心虚不已的低头,小步跑过去。
稽首拜道:“女儿不孝,拜见阿爹阿娘。”
陈皇后看见两月未见的女儿,忍着眼泪,气道:“你还知道回来!”
秦曦自知理亏,跪在地上,不敢顶撞她。
秦凌川日日都有秦曦的消息,倒未那么生气,沉声让她起来。
秦曦低着头,从地上爬起来,不敢抬头看他们。
到底是自己女儿,陈皇后舍不得训斥她,让她抬起头来。
秦曦乖巧抬头,低着眼皮不敢看她。
陈皇后哭笑不得,红着眼端量她。
两月未见倒是长高了不少,长大许多,越发娇俏动人。
秦离倒把她养的极好。
一想到秦离。
陈皇后拈起手帕拭去眼中泪水,心中郁一口气。
秦离不疾不徐走过去,神态温和,拱手行礼:“臣见过陛下、皇后。”
陈皇后不想着看这人,过去拉着女主的手,将她护在身边。
秦凌川笑着过去拍拍他臂膀,“你们总算回来了,可让朕担心了许久啊。”
秦离低下头,“臣失职,见苏州景致宜人,便带五皇妹在苏州游玩了一段时间,让陛下担心。”
秦凌川摆摆手,道:“去外面见识见识也好,比在宫里有趣,如今回来,也该收收心了。”
秦离静默。
秦凌川又道:“你们回来的凑巧,这马上到饭点了,一起用膳,用膳后再回去。”
陈皇后本就不喜欢秦离,听见秦凌川还要叫他一起用膳,暗自嗔了他一眼。
秦凌川过去牵起媳妇的手,将秦曦秦离丢在身后,低声哄道:“娓娓莫要生气,身子要紧。”
陈皇后避开他的手,不理他。
待午膳后,陈皇后看着他们两个人情投意合相携而去,实在忍不住,粑住秦凌川耳朵,道:“你、你打什么主意?——他们、他们可是堂兄妹!”
秦凌川当了快二十年的皇帝,除了小时候,被她捏过,已经许久没有被她粑耳朵,连声道:“娓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也知道朕那个荒唐的弟弟,哪里生得出孩子!”
陈皇后冷静下来,松开他耳朵,顺手给他好生揉着,颇有些震惊,“如此说,他们皆不是……”她看了眼空荡荡的殿门,压低声音,“即便曦儿与他并无血缘关系,也不能如此。”
秦凌川胸有成竹道:“娓娓,放心,朕还会害了自己女儿不成,那秦离身份有据可循,日后爆出来,保得住皇室颜面,就是名声……”他皱皱眉,又道,“这名声与朕无关。”
陈皇后听了,蛾眉直皱,忍着怒气,低声道:“你可有想过曦儿的想法,若她不愿做这个天下之主,你这般无异于拿她做棋子。”
听着自家媳妇的指责,秦凌川心中五味杂陈,秦氏宗室少,他媳妇身子差,让他去找别的女子,那断然是不愿的,只好让秦曦接下这个重担。
以前他也想过好好栽培曦儿,他与娓娓都非愚笨之人,他们的女儿偏生就这般憨傻天真。
那些老臣一个个让他交差,也只能如此。
所幸有个秦离。
*
到梧秋阁前,秦曦抱抱他,道:“秦离你要常来看我,我就不出宫了。”
她怕她一出宫,看见秦越就忍不住给他一刀。
秦离摩挲着她后背上的蝴蝶骨,低头亲亲她额头,含笑应下。
秦曦不舍的松开他,踮脚将想亲他下巴,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落后脚跟,她往后一看,果不其然是芙兰。
她抿抿唇,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乖巧的走过去,微微转过头,垂在身侧的手悄咪咪的与他挥着。
秦离莞尔,也不禁学她挥手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