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瘪了瘪嘴,“是殿下宠爱妾身,妾身才敢露出这样一面。”
说着干脆托着下巴去看他,偶尔眨一眨那双湿漉漉的桃花眼,像是能勾人魂魄一般。
“嘁。”傅冉闷笑了一声,撂下碗筷与她对视。
“孤今日来,是有话要同你说。”
他话音未落,目光扫了一旁的李卯跟浣心一眼,两人便都领会意思,匆匆带着众人退下。
许纾华早猜到了他来的目的,这会儿倒也稳妥地坐在一旁,“殿下可是要为远儿正名了?”
那人没说话,却也不曾反驳,只微沉着脸色看她。
半晌才开口道:“此事想必你也知晓了,陈阳与许绍远身上皆有花磷香的蛊毒。而母蛊在千蕊阁头牌红滟的身上。”
提及此事,许纾华唇角的笑意难免淡去。她望着那人,沉声问道;“所以殿下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傅冉拧眉,声音压得极低,“花磷香之毒产自顷文,这不得不让孤多想。”
屋里默了半晌,气氛都几乎凝固在那一刻。
却听得许纾华轻笑了一声,“殿下多虑了,太子妃入宫这些时日都不曾出门,便是连上次沈二小姐的生辰宴都不曾参加,何以为之?”
傅冉望着她,不曾说话。
“妾身去过太子妃的鸾秀殿,不过是多养了些奇珍异草,吸引了些飞禽小兽,瞧起来像个小御花园似的,倒也是十分热闹。”她说着垂眼给傅冉碟中又夹了几缕鸡丝。
那人眸中冷不丁晃过一道光,“你方才说什么飞禽小兽?”
第14章 刺青 你受伤了?
朝阳初升,暖光驱走黑暗。整座皇宫都在初阳的映照下褪去阴影,变得流光溢彩。
月白色纱帐之下,许纾华指尖死死攥着锦被,猛地睁开双眼——
方才进屋准备唤主子起床的浣心试探地叫了一声:“侧妃?”
便见纱帐内的人儿扶着额头坐起身来。
浣心忙过去将纱帐拢起来,又去扶她,这才发现许纾华额角挂着细密的汗珠,鬓边的碎发都贴在了皮肤上,整个人脸色苍白,胸口剧烈地起伏。
“侧妃,可是魇着了?”
许纾华定了定神,摇头,“无妨,扶我起来吧。”
“是。”
待到梳洗完毕,早膳已经呈了上来。
眼瞧着饭菜都比前些日子更精致了些,许纾华不由得拧眉头。
“小厨房换人了?”
浣心这才想起来回禀,欢欢喜喜地,“正是呢!前些日子侧妃您说宸昀殿的饭□□致,昨日侯爷又带着小公子亲自来东宫赔不是。眼下太子殿下便将人给送到了咱们湛芳殿。”
见许纾华抿着嘴不曾说话,也不曾动筷,小丫头忙又补充了一句:“殿下当真是对侧妃您十分宠爱的!”
“……”许纾华撩起眼皮漠然地看了一眼,将筷子撂下,连着粥碗一同往前推了推。
“我不饿,撤了吧。”
“侧妃……”浣心这才意识到自己仿佛是说错了话,不免心有愧疚,想再说些什么哄主子开心。
奈何许纾华这会儿并没心思听她说什么好话,只见她半晌也不曾动弹,便沉声提醒道:“浣心,我说撤了吧。”
“是、是!”浣心慌忙朝外面招招手,把一众婢女都叫了进来,“奴婢这就全部撤下!”
眼瞧着桌上那精致的饭食被端下去,许纾华压抑着的心情却不曾有半分缓和。
方才在梦里,她又梦到了前世的事情。
那人是如何哄骗于她,又是如何对侯府过河拆桥,如何冷眼看着她走向绝路……
过往种种,她从来都没有一刻忘怀过。
既是傅冉薄情,那她便一点一点地还回去。
也不枉老天安排她重生这么一遭。
许纾华正欲起身到外面走走,脑海中忽地闪过零碎的画面——
她跪伏在地上,血腥味蔓延在她整个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