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求生指南——青花悬铃
时间:2022-02-19 07:39:05

  “告诉李姑娘,事态有变,让她说服妙妈妈,今晚就把船停到临海码头来。”

  吴三有些犹豫,“可是妙妈妈此人贪财,突然提前两日,她丢了生意,只怕她不会答应。李姑娘说了,若要此事万无一失,老爷还得给她支五千两银子……”

  放在之前,他一定跟李幸儿讨价还价,如今为了保命,五千两算什么?吴昀思想都没想便答应下去,“一定要快!派人看好她!倘若出了什么岔子,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吴三一走,吴昀思便进了书房,连写五封信。

  又吩咐管家加快速度,太阳落山之前,所有的箱子,封箱打蜡,送到该去的地方。吴昀思觉得不够,甚至换了小厮的衣服亲自监工。

  今日的时间好像被加快了速度,眨眼就到了太阳要落山的时候。

  吴昀思捂着怦怦乱跳的心,看到一箱箱的货平安无事地进了仓库,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时辰差不多了,他回府换了身衣服便上马车匆匆出门。

  晚宴约定在戌时。

  戌时,在妙香楼里有个美妙的叫法,不夜天。

  多好的寓意。

  临海酒楼被神秘贵客包了场子,非持邀请书之人不得进。

  邀请书下得十分讲究,得是受邀之人自己写下申请,传往别的受邀人处盖上他们的大印,但凡少了一枚,都无进场权。这种方式繁琐复杂,意味着一份申请书,需好几个人来辨别真伪,多处盖印章,谁都别想蒙混过关。

  没什么人在意今日临海酒楼的异样,只因所有百姓都冲着妙香楼去了,妙香楼一来,什么临海酒楼,那都只是个背景板!

  作为金河临河两地的水督,吴昀思自然而然成了此事的主持之人,不过以他的官阶,在场多数人都比他更高。只是今日特殊,大家都是一艘船上的人,要成事,还需得吴昀思多多运作。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大官员,到了临海酒楼,反而对着吴昀思好礼相待。

  一阵吵闹声传来,吴昀思皱着眉头看去,原来是两个银簪妇人在酒楼里对骂起来。

  “嗬,当初要不是你非缠着我,我会去陷害柳氏?我家老爷官拜二品,为人清正,从政多年没出过什么纰漏。等太子登基,咱们严家就是两朝元老,要什么风有什么风。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替你去惹太子爷的不快。”

  “马氏你这话就不得当了,你不愿意干的事,几头牛都拉不动你,岂是我两句话就能一拍即合?分明你自己要邀皇贵妃的好处,给你家那严九姑娘谋个皇子妃,偏说是我指使,你敢做不敢当,你羞不羞啊?!”

  吴昀思刚要出声喝止,就看到京城里的两位大老爷缓缓走来。

  他还哪里敢不悦,连忙摆起笑脸相迎。

  “严大人,胡大人,里面有请。二位夫人,请。”吴昀思一边带着路,一边指着厅中几个男人介绍:“这位是临河刺史,官拜从三品;这位是林瑜,平头百姓……是宋御史家中管事。”

  “宋御史在朝中做小伏低,行事低调,没想到在安庄家财万贯,堪称首富。你能进这酒楼,说明你手里还有宋玉则的私印。宋玉则把如此大事的决定权都给了你,你这个管家做得不错了。”严青客套地夸了夸,趁此时打量一番这个叫林瑜的中年男人。

  脸上皱纹丛生,一看就是终日操劳的。不过身材倒是不错,没想到宋家庄的油水也没把此人喂成个胖子,不知在宋家庄做管家,管着宋玉则的滔天的生意,得是多劳累。

  此人一举一动倒有些官家人的范儿,到底是大户人家的管家。

  林瑜身后站着个小厮,那小厮对林瑜毕恭毕敬,畏畏缩缩,然而一双眼胡乱地到处乱看。

  严青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心里没由来的紧张。

  他又多看了几眼,原来是林瑜的一双眼睛有些熟悉,不知他在哪里见过。

  严青神色凝然,心事重重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胡久林则不停地与吴昀思寒暄,说着一路上的危险、救出两位夫人之难……严青险些忘了,胡家和吴家有些交情,况且胡久林是个眼界小的,遇到吴家人,不管什么职位,还能忍住不多巴结巴结?

  他沦落到要走此下招,胡家也是半个凶手。说起就恨,严青老实当自己的户部尚书,多少人艳羡的官职!他本可以和家人一起在京中好好生活,谁知半路杀出个元氏,把他的夫人当枪使。如今好不容易把马氏从九重楼救出来,他却不可能好好与夫人光明正大地温存,只能将她送到别国,他再慢慢筹谋。

  珍馐美酒,歌舞升平。

  那叫林瑜的管家从开场到现在就没说过话,神色泰然,视线比潭水还平静。只是不知这股潭水,是否静水流深。

  严青想试探一番,便主动举起酒杯:“林管家,宋家从默默无闻到外国贵客,你身为管家,定是有不少心得。不知今日本官可否有幸听到林管家分享一番?”

  林瑜面色依旧平静,如墨一般深邃的瞳孔突然看向他。

  不知怎的,那一眼,让严青仿佛被电击一般,心底一震。

  林瑜迟迟不说话。

  他身后的小厮面色复杂,声音粗哑地道:“大人,我们管家今日身体有些不适……要不我来替您回答?”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是在旨意本官?还是在惋惜本官?莫非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吗?什么东西!”严青怒了,不仅是那林瑜用这样欺辱人的眼光看他,连他身后的小厮,下贱的屁民,眼神里也带着同样的神色。

  马氏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严青的袖子,“青哥哥,这儿不是京城……”他们此行是有求于这些江南人,往后马氏和严青分开,她就是只身一人了,她一个妇道人家,可不想在这里撕破脸,换来以后在路上的日子不好受。

  元氏听到那句“青哥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站起来打圆场:“大家都是一路上的人,互帮互助,怎可能谁看不起谁呢?严大人这一路马不停蹄舟车劳顿的,定是累了,看错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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