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严微微颔首,再不说什么,独自进门去了。
待陈守严离开之后,众人反应过来,一齐发出了欢呼声。
陈崇章上来抱着文靖安,恨不得与林宁宴等人把文靖安抛起来庆祝,经过这一轮谋划,陈崇章对文靖安已是彻底信服,如果可以,他这个表哥不当了,他来当表弟,他心甘情愿做弟弟。
因此陈崇章对文导演已是崇拜至极,此时他冒着星星眼跟文导表示敬仰之情:“牛啊!太牛了!这你都想得到,关键是还真做到了!我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上次诗会简直是小儿科!”
林宁宴也表示不可思议,文靖安说道:“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是大家配合得好。”
陈崇章当即反驳:“是你策划得好!太妙了,绝妙!我要是有你这么聪明就好了。”
二舅妈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说道:“你想都别想!”
陈崇章吃痛,咝地吸了一口气,干脆把大脑瓜抵在文靖安的肩膀处不断磨蹭,边蹭边吸气,“让我吸点聪明,让我吸一点……”
林宁宴和青莲书院几个学子把他拉开了,这时陈何氏和大舅妈等人都聚拢到这边来,她们跟陈三娘和文三贵简单叙过之后,最后都是把目光放到了文靖安身上。
外婆陈何氏甚至泛着泪花跟文靖安说道:“靖安你做得真好,外婆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才好。”
文靖安赶紧回道:“外婆千万别这么说!这些年要不是你帮衬我家,我都未必能活到今天,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文靖安这些话句句肺腑,他不止从原主的记忆中读取到这位外婆的恩情,就算是他自己穿越过来之后,这位外婆对他也是疼爱有加,当年陈三娘带他来到镇上,陈何氏偷偷给陈三娘塞钱给他看病的画面仍是历历在目。
“不过我觉得以后大家也不用说谢不谢了,这些事过去了就不用再提,以后我和我爹娘就住在镇上了,别说时常来看您,就是天天串门都行。”
陈何氏这些年的心病正是陈守严对文靖安一家的仇视,如今过去十一年,亲眼看到陈守严的态度发生转变,两家犹如冰消雪融之后迎来大地暖春,心里真是百感交集,现在听文靖安这么说,她一时间倒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哎哎”地应着。
大舅妈等人都上来夸过文靖安之后,向陈三娘和文三贵提议道:“爹还在家里,你们一家今晚就在家里吃饭,正好靖安这些同窗也一起,大家热闹热闹,今天算是咱家的好日子!”
这个提议自然无人不赞同,陈崇章和安安在前头欢天喜地先进去了,文三贵留在最后收拾地上那两个被王四发踩坏的道具竹筐,陈三娘也走得慢了一些,她忽然拉了拉文靖安的手,文靖安问她:“怎么啦娘?”
陈三娘这时正好跨过陈家大门的门槛,她跟文靖安微微一笑,春风化雨,明艳美丽。
她说:“娘也谢谢你。”
说着,她轻盈一步走进了陈家,这一步已经是十一年的时间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晚在陈家这顿饭吃得自然热闹,陈守严也很给面子,虽然全程不说话,但还是上了饭桌勉强陪了众人一段时间,陈三娘和文三贵给他敬了一杯酒他也没有拒绝,最后还很识时务提前离席,让文靖安等人尽情开庆功宴。
如此,文靖安便以“体面”的方式化解了陈守严和自家的矛盾,这是她给陈三娘和外婆陈何氏的一份礼物,他践行了两年前的自己暗暗许下的承诺,成功让陈三娘和陈何氏可以光明正大地见面,这两年他做了不少事情,但毫无疑问这件事最值得表彰。
于是这算一个小小的圆满。
之前的让它过去,未来的再说不迟,那么之前的不愉快便随着这一顿酒饭烟消云散。
暌别多年,陈三娘跟陈何氏等人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她今晚便干脆带着安安在陈家留宿,文靖安和文三贵两父子打了个灯笼走出陈家大门,不过他俩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借了陈家一斤上好的茶叶,提着往北街方向走。
去找老板娘和王四发。
这时老板娘已经充分意识到文靖安的厉害,看到他俩父子来自然无比欢迎,文靖安先把茶叶送给老板娘,寒暄了几句客套话,然后文靖安才问:“王叔叔呢?”
老板娘恨铁不成钢道:“别提他了!没出息的玩意儿!回来之后躲房里了,晚饭都没敢出来吃。”
文靖安:“……”
这次确实为难发发了,而且考虑到他功不可没,文靖安便主动给他说好话:“这次王叔叔帮了我们家很大的忙,这份恩情我们家记下了。”
老板娘:“不谈这个不谈这个,你帮我们家挑干净盐卤也算恩情,你们读书人说礼尚往来,大家两清了。”
文靖安笑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们家开了店肯定会影响你们的生意。”
老板娘:“可别这么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们两家凭各自手艺吃饭,而且你家那么好的方子还肯留我们一口饭吃,我心里是感激的,我还想着登门道歉,请你们原谅我之前派阿四去捣鬼这桩事,没想到你们先带礼物来了,我怪不好意思的。”
文靖安:“没事,我们两家不打不相识,我们这次其实是有件事想请教。”
老板娘:“文小爷太客气了,你连陈老爷都对付下来了,还有什么事请教我?”
文靖安:“你做豆腐这么多年,听说过腐竹吗?”
老板娘:“什么是腐竹?”
文靖安:“也是用豆浆煮出来的豆制品,不用加盐卤,比豆腐还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