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当初他当众宣布攀古为道侣时,她不敢置信以及羞涩的样子,这次与她完成结侣仪式,在所有人面前成为正式的道侣,她应该会很开心吧。
启鳌想好了后续要办的事情,心里还是不能完全安定下来,毕竟攀古损失了一根天火柱,看她不能行的样子,灵体应该也有损。
想到此,启鳌有些气不顺,明明留在这里,由自己亲自给她疗伤是为最好,不知她为什么要拒绝,以前明明恨不得赖在他启鳌宫,这次见了徒弟就要跟着一起回去,还是说,比起自己这个道侣,在她心中还是徒弟更为重要?
启鳌平顺了下心情,障碍已清,该让一切回归到正轨上来。以前他对攀古总是推拒,持有所保留的态度,以后不会了,他给她粘,给她缠,配合她的撒娇卖乖就是了。
等她明天过来,他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然后再给她疗伤,助她重修天火柱,待她彻底大好后,就可挑个好日子,在仙人道者以及天道面前,起誓结侣。
攀古这边,被她派出去的功礼与明祖送走了月禅后,来到天狱看望道祈的情况。
结果发现,道祈竟然在受了天刑、被关在天狱的情况下入定了。
明祖有些欣喜,他问大师兄:“师兄,莫不是天惩鞭激发出了小师弟的潜能?”
功礼看着道祈,想了想说:“也未可知。师父收的这个关门弟子,倒是有点意思。”
明祖也看向天狱中的小师弟,道祈上半身的衣物全部损毁,他坦【】露的皮肤上,一道金色的鞭痕覆在上面,虽不至深入皮肤,但也十分显眼,半个手臂一样粗的伤痕,怕是要终身留在身上了。
所有天刑留下的痕迹,任你是仙是妖,永生不可磨灭。
想到这天刑痕将永远伴随着小师弟、伴随着师父,明祖心里很不是滋味。
功礼与明祖回到束心宫,却发现师父好像在内法室里也入定了。当然以师父的灵力,入定倒没什么稀奇。
“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师弟们还等着我回消息呢,你在这里多照看些,有事再唤我们。小师弟费心了。”说完功礼给明祖行了一礼。
明祖不敢受,同样行礼道:“自家的事,大师兄不要客气。”
功礼走后,明祖打座于内法室外,面向着被师父封上的不得打扰、不得入的大门。
内法室里,攀古其实不想入定,以她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入定,灵体受损,火柱彻底失衡,她得保持清醒才能收拾残局。入定后,灵体虽能被保护起来,但此后的情况可能性太多,她怕无法控制。
只是攀古还是低估了天惩鞭的厉害,她在仙尊面前尚能撑着,但到了自己的地盘法室里,一下子就撑不住了。
她先是把仙尊的那件黑色暗纹长衫脱掉,然后再脱掉自己的,低头可见清晰的鞭痕,忽然就有些委屈。
女子爱美,就算她虽位列仙位,原来对皮囊还是如此在意。
不过很快,攀古就注意不到这些了,体内的天灵根骨,像是感应到自己与共生契主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中,开始不管不顾地发散着所承受的痛苦。
攀古同样痛苦,她的脊背弯到不能再弯,头埋进腹部形成一个圆。
她想安抚天灵根骨,但根本做不到,终于,攀古体内的灵识也控制不住了,开始乱窜。灵体识别到这种情况,出于自保带着她入了定。
初入,一切痛苦都消失了,驻藏在灵海里的深识把攀古包容了起来,这里太舒服了,让人贪恋留连,直到一个声音在攀古的灵海里响起:
“阿古,阿古……”
是谁在叫她,攀古睁开眼睛,果然是入定到了自己的灵海深识中,可是,有谁能有那么大的神通,能直达到这里来叫她?
“是谁?你是谁?”
回答她的依然是一声声的呼唤:“阿古,阿古……”
这声音一声比一声急,催得攀古心生焦躁,她知道自己要醒过来,不能再沉在灵海深识中不可自拔,不明的呼唤声,意欲何为尚不可知,她不能再沉浸在这无痛无觉的自我麻痹中。
有了这个意识后,攀古在自己浩瀚的灵海中打座,捏莲生诀,催逼自己醒过来。
“仙令天授,诸邪退散。醒!”
在捏了不知多少的手诀,念了多少遍的心法后,攀古慢慢地从入定中醒了过来,那一声声的“阿古”渐渐消音。
攀古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盘腿侧倒于蒲【】团上。从入定中醒过来,那种惶恐急切的感觉消失了,身体上灵识上的痛苦重新向她涌来。
这次攀古咬牙坚持住了,她必须清醒着直面天刑带给她的痛苦。
攀古从蒲【】团上坐了起来,运灵重走大成境,体内唯剩的一根天火柱被她移到了膻中,中心位,可怜地堪堪承住了天灵根骨,像是被烧透的、通体紫红的天灵根骨,终于不再颤动,紫红淡去,可也不现它以前墨绿的样子,更不用说,四根天火柱都在的情况下,那种碧绿了。
攀古伸出双腿,不再盘坐,她轻吐一口气,不顾形象地随意地倒在地上,这时才发现自己衣冠不整,不敢再浪费灵力使仙法,爬了两步过去,重新拿起仙尊披在她身上的那件长衫,随便在身上一裹,也不管合不合身,能包住该包信的就行。
出来时,才发现天色已暗沉。暗夜中,明祖一身白衣,如明灯一样照在她的前方。
莫名觉得心安,攀古唤他:“辛苦我的阿祖了。有你在,师父最放心了。”
见师父蹦蹦跳跳地朝自己而来,明祖心中长舒一口气,他站起身:“师父已无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