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晚胸口处多了一份力道,是容桑在试图推开他。
容桑用了很大力气,可江归晚有些急了,更加用力地收紧了手臂,将人牢牢箍在了怀里。
让人觉得哪怕容桑身上带着剧毒,碰一下就会流血而亡,他也绝不松手。
半晌也没争出个结果,容桑眼里带着冰,停下了挣扎的动作:“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铁蝉已经死了。”
她不信江归晚会喜欢她,秋瑜然还活着不说,哪怕秋瑜然死了,江归晚惦记的也不可能是她。
“不是,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铁蝉的,容姑娘信我!我那天晚上昏了头了……”江归晚双唇贴在她的耳边,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十分滚烫:“是我与你一起将铁蝉带出来的,我比谁都清楚你与它的关系有多好,我不会这么做。”
“容姑娘,你可以不信我喜欢你,但你一定要相信这个,我没有骗你!”
到最后他急得耳尖都红了,松开容桑,扣住她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己。
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似的。
地面开始有了轻微的震动,容桑膝盖发麻,顶了他半晌,仍是板着脸,扒下了他的手。
“江归晚,”她眼中甚至带了几分嘲弄,“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不管是他所谓的表白,还是他关于自己无意伤害铁蝉的言论,她一句话都不信。
“我不需要你与我解释,我不想听。”
她往前一步,逼得江归晚直往后退。
“我答应过铁蝉要帮它报仇,你若真是觉得抱歉,就不要还手。”
语罢,她一改之前凡人的伪装,从腰间掏出一把普通铁剑来,随即在它身上注入灵气,向前甩去,没有半分犹豫地砍向了江归晚的右手。
这一剑凶狠,可江归晚却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没有避开。
容桑一愣,犹豫了几秒,随即仍是坚定地甩出了下一剑。
江归晚在方才与别风的来回中早就负了伤,衣裳破烂,又遭了容桑几剑,全身上下都被染上了血色。
他没有打算抵抗,若是这样能让容姑娘原谅他的话,他哪怕是全身经脉断了也没有丝毫可惜。
容桑见他伤成这样也面不改色,知道这些都伤不了他。她心里一沉,目光飘向了他身后,再回过神来时,攻击比方才更加凶猛了许多。
她怕江归晚认出来,特地没用九宫日的剑招,也竭力避免了自己平时的惯用招式。可这样随之而来的便是每一剑的力道并不如之前重。
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江归晚被她逼得一步步向后退去,到达悬崖边缘时,他身上已经没有一根好的经脉了。
他依旧那般看着她,悲伤中带着纵容,好像容桑做什么都可以。
可这些再到达巨壑边缘时都破裂了。
“不……”察觉到容桑是想将他推下去后,他终于第一场试图避开了容桑甩过来的剑招。
他晃动着脑袋,眼神中十足的抗拒,却又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说了一个字眼后便又不开口了。
后背一阵发烫,方才那种失去理智的感觉再次回来了,逼得他想逃。
他也这么做了,江归晚指尖的血滴到地上,侧身逃开时落入深渊,刚落下几米便蒸发了个干净。
绝对不能跳下去!
赎罪的念头都淡了许多,江归晚眼神飘忽,想从容桑身边离开。
若是被推下去了,那他方才的努力都算什么?
腥红再次漫上江归晚眼底,他脑中很快只剩下一丝清明。
他愿意用命给容桑赔罪,但他绝不能跳下去给师尊蒙羞
容桑在哪儿他已经顾不上了,身上的血流了多少也变得不重要起来,他察觉到身上有股气流在四处乱窜,顺着他四分五裂的经脉向尽头跑去。
“破——!”
容桑的吼声传来,江归晚听不太真切她说了什么。他脚下步伐未停,即将离开容桑身边时,他倏地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炸裂了开来。
断掉的经脉受到感召,在脑海巨大的一声轰鸣声后,也跟着一阵一阵,在他全身碎裂开来,在体内化为虚无,埋入了骨肉里。
江归晚倏地仰起了脖颈。
他瞪大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体内有什么东西在飞速流失,无法诉说的疼痛充满了他的全身——他的灵根断了!
修行之人没了灵根,便如同失去了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