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饶完成使命,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简单交代了几句登天阶的注意事项后,便祭出灵剑打算启程回去了。
“师兄真的不喝茶了?”容桑轻飘飘地开口,想起沛饶给自己带的那一堆好东西,心想还是得请自己师兄喝杯好茶才行。“我可是煮了好茶,不比掌门师兄的差!”
也不知是哪个字眼刺到了沛饶,他祭出灵剑的速度又快了几分,跟那茶水能吃人似的。
“不用了。”灵剑很快出现在他面前,沛饶急忙站上去,低低念了句,灵剑便载着他腾空了起来:“既是好茶,那还是师妹自己留着喝吧,师兄我先走了。”
师妹活泼了几分倒是好,他也高兴,但这份热情他着实消受不起。也来不及管自己带来的两个弟子,他心里一动,灵剑随即向上飞去,往九宫日去了。
容桑也不拦他,那两名弟子也在她面前鞠了一躬,很快便跟上了自家师尊。
方才被她称为“小道长”的那名弟子似是察觉到了她有些不高兴,羞涩地朝她做了个搞怪的鬼脸,见她神色缓和了许多,这才远远跑开了。
后面两人飞得慢,容桑站在原地,嘴角两份笑意还未收回,盯着小弟子的背影出了神。
许是故人来访,还带着个稚嫩少年,她思绪放空,不知回忆到了五年前的哪一天亦或是哪一瞬间。
一种无法言说,却又十分寡淡的令人不开心的情绪笼罩住了她。
真像啊。
她想。
第57章 .凶兆叭叭叭
容桑回去后,清了清沛饶送来的东西,白昼逐渐变短,很快便到了黄昏。
她在这儿住了五年,靠着下山时带来的一些小钱在这儿个叫做洛城的小镇里开起了商铺,她本意只想给自己找个正常人的身份,看起来更像这个城镇里的居民,可不曾想,这种对利润并不过于追求的态度反而让她在这个小镇里的生意越做越好,如今她已经有了一份偌大的属于自己的家业了。
过两日要回去,这么大的宅子和生意,她安排了一个管家和一个账房先生打理,等一切都嘱咐好后,她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倒上一杯水,便见天边某颗带着凶兆的星星闪了闪。
此时已至傍晚,天空与群山相接的地方泛着一片诡异的红,这红倒映在容桑心里,让她心里平白不安了起来。
她放下茶杯,抬手给自己算了算,近日不会有天灾人祸发生,天上星座也如常,没有什么星象异常的征兆,刚刚那颗凶星再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刚刚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不远处的账房先生要找她看账户,几声呼唤将她拉回了神,容桑收回视线,忽略掉天边的一片红和心底的不安,应了他一声,朝他走过去了。
以她的境界,算星象不会算错,估计刚刚是她看错了吧。
一下便过了两日,确认好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容桑便随意收拾了一些东西,启程回九宫日了。
回去后,常经纶和其他师兄几年没看见她,都抓着她问东问西,偏偏沛饶在一旁冷眼旁观,就看着她在这轰炸个不停的追问中失去棱角,任她怎么发出求救信号他都不理。
容桑不是不能理解,自家当稀罕什儿看着长大的师妹,平时住在那没有半点烟火气的清灵阙上,见人就隔三尺说话,一双眼睛看人跟看物件儿似的,任谁都想不到她会突发奇想要去人间游历,还在一个满是人的小镇里住了五年。
这可离奇坏了!
她理解各位师兄的心情,可等她接受完审问,人也变得口干舌燥,见谁都像长着八张嘴了。
“师妹,你跟我来。”人都散后,常经纶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将她带到了自己书房。
好不容易周围环境不再是叽叽喳喳的了,容桑按了按额头,拿起了常经纶递给她的安神茶。
她现在倏地懂了原主为什么那么冷冰冰不爱说话了,有这么一堆聒噪的师兄,哪怕你只是看他一眼,他也觉得你是在给他回应,然后他便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接着无休止地说下去。
一个便算了,七个身居高位许是平时不能随意妄言憋坏了的师兄一齐上阵,任谁都受不住。
她咽了口茶:“师兄找我何事?”
“还能有何事,”常经纶手指点了点红木桌面,门外一人应声而动,推开了房门,“还不是为了你徒弟的事情。”
一阵烟花在容桑脑海中炸了开来,常经纶看向了门外,没有注意到容桑端茶的手臂明显一晃,随后变得僵直,倒出了一小口茶来。
“徒,徒弟?”容桑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不敢看向门外,只好面不改色地用内力催发掉桌上的那一小片水渍,“师兄在说什么,我,我那土豆不是不在了吗。”
师兄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莫不是江归晚真的回来了,现在就在门外进来准备讨伐她?他是要大声斥骂她,还是要她一命偿一命?
这事她不占理,常经纶会信她吗?
“师妹这是忘了?”门外走进来一名弟子,常经纶疑惑地看着她,招手让那名弟子站到了她面前,“这是师兄我前年刚收的一名弟子,资质根骨都上佳,不比你原先那个徒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