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也到了终点。她勒马缓步走来,满面震惊:“你是怎么……”
极昼小时候被障碍绊倒受过伤,导致它一直不敢越障,不管怎么调-教都不行。
可这个女人……才跟它见面十多分钟,居然就驯服了它?
“也许它喜欢我。”温芫回头,脸上没什么骄傲神色,只是平静地回答了劳伦的问题。
劳伦看她的眼神再也没有轻视,她定定看着温芫,几秒后嘴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我也开始喜欢你了。”
劳伦是个爱憎分明的女人,当发现温芫并不是哗众取宠、也并非鲁莽自大后,她的嫌弃立刻转变成了欣赏。
温芫也很满意,两个人终于能好好坐下来谈谈生意了。
劳伦放下酒杯,带着笑意看温芫:“之前贝森和我说的时候,我还有些犹豫。”
“毕竟,我跟……嗯……以前那个老板闹得不太愉快。”
温芫有些意外地看着她:“韩宋?”
“对,韩。”
想到韩宋,劳伦的眉毛就微微皱起:“啊,那个女人……真是让人讨厌。”
温芫想起韩宋的性感暴露的着装,又联想到一开始劳伦对她的态度,忍不住有点想笑。
“我不是以外表取人,真的。”
劳伦显然知道温芫在想什么,摊手:“明明要谈合作,她非要带着一群男人过来,还要硬塞给我。”
她啧一声,面露嫌恶:“我可受不了跟这种酒色之徒打交道。”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温芫抿了一小口酒:“其实,这也是我从她手里得到这座邮轮公司的起源。”
等把自己的“发家史”挑挑拣拣简要讲完时,桌上的人都目瞪口呆。
就连池靛都很惊讶,毕竟他虽然知道温芫大致的过去,比如当过赘妻、曾经被欺侮过,但具体怎么翻盘的,他从来没问过。
原本是体谅她心情,怕引起她不好的回忆,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温芫只是捡了些大概说出来,就已经够富有传奇色彩了。
“天啊。她可真是个蠢货。”
劳伦忍不住摇头:“如果是我,就算再轻视对手,也不会拿这个做赌注——当然,我不是说你胜利的原因是因为她蠢,你很优秀。”
贝森举杯,像是要压一压自己的震惊:“这个计划,本身也是针对对方的性格制定的吧。你可真了不起,这种胆识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这会儿他再也想不起一开始自己对温芫的“评价”了。
她的成功虽然也有一部分的运气成分,但不得不说,光靠运气可打不成这么漂亮的一仗。
温芫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你们的称赞是不是代表,对我的信任?”
劳伦被噎了一下,失笑:“好吧,你可真是心急。”
她抬手向侍者招了招,随即重新回头看向温芫,伸手举杯:“来吧,伙伴。”
温芫愣了愣:“你不去查一下公司的资料?”
劳伦微笑:“你也说了,我信任你。”
“少来了。”
贝森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她早就找关系查过了,加上有我担保,不然哪会这么放心?”
劳伦大笑:“总之,如果我遭受了什么损失,你就等着把酒庄赔给我吧。”
温芫没想到贝森居然愿意用酒庄为她做担保,愣了愣,看向金发蓝眼的男人。
贝森接收到她的视线,优雅地隔着桌子上的鲜花和佳肴举杯向她致意。
那双冰蓝色的眼中满是笑意,温柔地注视着她。
这倒是份很厚重的人情了,温芫的心头终于感到了一丝触动。
毕竟,他所承诺的、还有这些天所做的那些,没有一桩比他现在这个举动更有诚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能打动温芫的果然是钱--感谢在2021-09-20 11:59:08~2021-09-20 17:59: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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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天敌竟是我自己男人遇到机会要果断把握。
这边的活动结束后,几个人又坐直升机回去市区。
温芫带着劳伦和她手下的专家们到了公司,让他们与公司里的管理人员们一起整理资料、账本,大家忙里忙外,反而就她成了闲人。
“要交接一段时间的。”
劳伦隔着玻璃墙看里面的工作人员忙碌:“但基本也没什么问题,你不用一直盯着。”
温芫得到这句话点了点头:“正好我过几天要去金珊瑚岛,就算有什么问题也能及时飞回来。”
贝森听了这话,倏然抬头看向她。
劳伦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哈哈哈哈,贝森,你还真是……”
这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贝森无奈地笑了:“我还以为她开玩笑的,还真是准备吃干抹净就跑啊。”
劳伦同情地看着他:“不,不是这样的。”
她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家压根没打算吃你。”
贝森:“……”
这也太扎心了。
温芫在旁边无语地看着他们俩:“我还在场呢。”
劳伦转向她,笑得幸灾乐祸:“干得漂亮,姑娘。贝森家的人就是欠收拾。”
贝森阴恻恻地看着劳伦:“你不能因为和我哥恋爱失败就迁怒于我吧。”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公司里的事情有专人打理,大家在这待着也没什么事,于是一起吃了个饭就散了。
温芫这次总算良心发现,决定送贝森回家——他当然在刺玫半岛有自己的房子。
到了别墅区前,贝森提出让温芫送他进去。
池靛少见地点了点头,对温芫说:“我在车里等你。”
温芫于是陪着贝森向别墅区里走去。这里很大,他当然住在最里面、最豪华的那一片区。
“感觉这一天什么都没干就天黑了。”
温芫抬头看着渐熄的晚霞和高大的棕榈树,晚风微凉,真的有了点秋意。
她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肩膀。
贝森果然是典型的玫瑰国人,吃饭时他就已经把衬衫扣子解开,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
看上去比之前的性感又多了几分狂放不羁。
这样的他,倒更像是西部农场主的牛仔儿子了。
温芫还穿着那条吊带连衣裙,颜色明艳,几乎要和晚霞融为一体。
忽然一片带着体温的淡淡木质气息降下,落在她肩膀。
温芫抬头,就看到穿着白色背心的男人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老狐狸此刻看起来一点也不狐了,金发蓝眼的美国甜心露出大白牙,看着反而有点傻气。
大概是白背心的缘故吧,温芫想。明明是正常款式,可被他的壮硕身材穿成紧身。
总感觉这货就应该脸上蹭着灰尘,挥舞斧头在小木屋旁砍柴。
温芫被自己的脑补逗笑,戏谑看他。
贝森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看着她的表情,大约没什么好事。
他无奈:“你现在还在讨厌我吗?”
他说的当然是第一次见面时他试探的事,温芫瞥他一眼,淡淡开口:“那得看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入赘。”
“如果不是入赘呢?”
贝森停下脚步,在昏暗的树影中看她,眼睛映着残留的夕阳,闪闪发亮。
“如果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又怎么说?”
温芫看着他难得认真的眼神,摇了摇头:“你的感情来得这么快吗?”
他们也不过认识几天而已。
“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特别。”贝森上前一步,叹息着垂头看她。
又长又密的睫毛垂下,那双通透的眼睛像是被夕照点燃了火焰。
温芫没回答,只是静静地回视他。
贝森沉默了几息,问:“这就是回答吗?”
温芫不答反问:“你会觉得很亏吗?”
“那倒不是。”贝森看向远方:“亲爱的,你太小看我了,我还没那么功利。”
他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她:“刚才那句话,并不是因为我为了你做了什么才问的,只是单纯因为想要你。”
“不可能的。”
温芫没有理会他一瞬间的僵硬,平静却坚定地阐述:“没人能得到我,我只属于我自己。”
贝森在昏暗的光线中凝视她的眼眸,像是要从那双眼中读出什么。
半晌,他轻笑出声,有些自暴自弃,语气戏谑地开起玩笑:“那让你得到我也行……”
“可以。”
温芫快速回答了一句,贝森有一秒的凝滞,然后深吸一口气,直接低下头吻住了她。
就好像怕温芫反悔似的。这几天的相处里,他可算把她的行事作风看明白了。
像是当时他下意识地说,就算她是利用他也没关系时,她立刻把握住了机会一样。
精明的老狐狸吃过了迂回的亏,此刻立刻把自己的“报酬”含在了唇间。
不得不说,老狐狸的吻和其他人很不一样。极致的侵略和缠绵融合,他一边攻城略地,一边温柔厮磨。
温芫不甘示弱地与他纠缠,就像是平时二人表面和平的相处下,那些暗涌的互不相让一样。
撕扯掉所有和谐的假象,两个人都意图掌控主动。可这是接吻,又不是在商界的厮杀,最终结果就是过于激烈的互动让二人都心跳加速、目眩神迷。
漫长一吻终于在别墅区路灯全部亮起的瞬间结束。贝森微微弯腰,把低沉性感的喘息声埋在温芫侧颈。
他无意识地用殷红的嘴唇轻轻触碰她的皮肤,温芫被他圈在怀里,看着明亮路灯吐槽:“这不会也是你搞出来的烂活吧?”
贝森抱着她,手指在她黑发中轻轻摩挲,微微侧头看了看路灯,失笑:“只是巧合,我还没这么梦幻。”
“我想也是。”
贝森没有放开她,只是站直身体,感受怀中女人身上的淡淡香气。
他的脸埋在她发顶,声音闷闷地带着振动传来:“你要走了。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等你不需要女人就可以继承农场的时候。”温芫回答。
贝森无奈的笑声传来:“真是个无情的家伙。”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辉煌的灯光下,贝森抱着温芫,感受二人体温的交织,心头忽然涌起一阵不舍。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疯了,他以前明明一直对“玫瑰国人的感情很随便”这件事嗤之以鼻。
玫瑰国是个崇尚自由的国家,于感情上当然比东方国家要开放一些,但贝森本人是个异类。
他很少对女人动心,当然,商界中不乏有人想追求他,甚至想要和他逢场作戏,但他一般都是笑得优雅又绅士,巧妙而狡猾地回避掉。
不伤人面子,又保全了自己。久而久之,纠缠的人自然也心知肚明他并没有这个意思。
大家都是体面人,毕竟贝森家大业大,他不愿意,也没人能逼得了他。
这些追求者不乏非常优秀的女性,但他只觉得她们耽误了他搞事业。
这次要不是想要招温芫当赘妻,他大概率也不会对“金珊瑚岛崛起了一位新秀”这种新闻产生什么兴趣。
可没想到,招赘是没什么机会了,自己反而对她动了心。
说爱太夸张,说非她不嫁也过于沉重,但至少,这个人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出现的奇异色彩。
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注视这色彩,想要把它抓在手里,想要它眷顾自己。
等回过神时,世故老练的老狐狸已经做出了以为自己不会做的、“吃力不讨好”的事。
而现在他才明白过来,那道色彩大约是不会被他抓在手心的。
他叹气,有些恨恨地磨牙:“看来你真是我的天敌。”
他输了,当初和温芫在电影院里那火药味的宣战才过去没几天,他就一败涂地。
不过……他倒是也得到了一些补偿。贝森撇撇嘴,在心底安慰自己。
温芫在他怀里轻声笑了,声音的共振从与他怀抱接触的地方,直接连到他的心里。
“贝森,你叫什么名字?”
她声音清浅,却问出了一个让他破防的问题。
他想质问她,直到现在她都没去查查他的名字吗?
可最终,他还是挫败在她平静而过于泰然的态度中:“莱克斯。L-E-X,Lex。”
他磨牙:“你最好记住我的名字。”
再不舍,贝森也只能放开她。
他的手指眷恋地抚过她瓷器一般细腻的脸颊:“我会尽快去见你的。”
贝森放下手,却不肯离开她的轮廓,而是顺着她的肩膀,沿着手臂滑落,最后握住她的手。
温芫这次没有挣脱,带着笑意看他。
“好的,莱克斯。”
她声音很轻,在风中,莫名带上一份缱绻的味道。
贝森看着那身影轻盈,裙摆像是花瓣一般轻轻摆动,她纤细的脚踝若隐若现。
陌生的情绪上涌,贝森怅然若失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只觉得那道色彩停留在他手心一瞬间就溜走了。
这感觉……还真是酸涩。
不过老狐狸很快收拾好了瞬间的低落,若无其事地转身走进别墅。
“先生,您怎么穿成这样!”管家急急迎了上来:“已经秋天了,小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