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驸马登基了——梅若繁
时间:2022-02-19 17:16:29

  虽然确实有这些事,但是传得也太夸张了,把公孑传成天上神仙下凡历劫什么的就有点过份了。
  “就照武唯的意思办。”谢珀唇角轻勾,若是有人知道他英勇事迹,可能会少掉些眼泪。
  他轻轻摸了摸藏在内袋里的紫玉扣,毒发浑身冰冷的时候,这个紫玉扣带着暖意紧紧贴在他的心脏上。
  不知道萧景芯现在怎么样了?雍京已经是春暖花开了吧?有些人特别喜欢热闹,宴会肯定也很多。
  谢珀想到会有很多才子佳人邀请萧景芯赴宴就心情焦躁,他把躁意按下,“我娘知道我出征,她什么反应?”
  “夫人还好,一直闭门谢客,昭王府有人去骂了一回,被宫里的圣旨申斥之后就没再去了。宁王府、魏王府和齐府动静大些,天天在刑部衙门外抗议静坐,有些学子受了影响,天天向宫里递折子。公主知道之后,找到主事人劝了回去。”
  贾章三言两语又提到萧景芯,言语间还有些佩服。
  “胡闹。”谢珀低笑。
  还好他又活过来了,要不然萧景芯就要用上锦囊里的东西了,若是那样,那夜的醉春风倒也值了。
  *
  萧景芯要是听到谢珀这么说她肯定也要生气的。
  这一个月来,有不少学子听信谣言,说什么谢珀根本不是出征,而是在牢山里审无罪之人,屈打成招,手段暴戾,让人闻之色变。
  事关谢珀她当然要出来为他辨解几句。
  一通忙碌下来,一个月都没见着裴智姝,她还没敬媳妇茶呢!
  就连春日宴也没设,京中贵妇邀约也没去,就怕人家奚落她独守空房。
  “公主,到了。”
  正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萧景芯听到桐喜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她踏下车櫈,正要敲门,木门从里面打开,沈蔷挎着篮子出来。
  “参见公主。”见到她,沈蔷赶紧跪下行大礼。
  “平身吧。”萧景芯捏了捏手中团扇。
  沈蔷的篮子里有一件缝了一边袖子的牙白夏衫,上面的花纹就是她之前常在谢珀身上看见的,原来以前他的衣服都是沈蔷缝制的。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若不是她横插一杠子,可能现在他们已经是一对让人羡慕的恩爱夫妻了吧?
  “公主?”沈蔷见她许久不开口,没敢站起来,微微抬头看了一眼。
  公主好像有些不高兴,是不是已经知道真相了?这可怎么办?
  哥哥没跟她说过怎么应对公主。
  “起来说话,”萧景芯收敛心神,伸手从篮子拿出那件衣衫,“这些都是你绣的?花纹很好看。”
  她虽然极力装着和气,但是天生的贵气还是让沈蔷心生自卑感,“是的,这个花纹纯之哥很喜欢。”
  萧景芯见她提到谢珀的时候,眉眼带着一股淡淡的温柔,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憋得她难受。
  她就知道谢珀长得好,有才学,雍京城里有不少姑娘心悦于她,上辈子她就听说魏王府有个嫡女进京时巧遇他一面,回去之后竟相思成疾。
  不巧这回这贵女又进京了,时常出入二公主府。
  谢珀的桃花债多得很,只是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
  想来他是不喜欢她的,才会成亲第二天就出征,花烛夜也没与她行周公之礼。
  是她强求他,所以才造成今日的局面。
  “很好看的花纹。”萧景芯轻轻把衣衫放进篮子,“不过夏天他可能还没回来。”
  说完走进小院。
  庭院里有小鸡仔在满地走,海棠树抽了芽,有落叶,毛葺葺的小鸡啄着绿叶,可爱极了。
  裴智姝正在喂鸡,见到她进来,赶紧放下装谷子的大瓷碗,迎了上来。
  “参见公主。”
  依旧是优雅的敛衽福礼。
  萧景芯愣了一下,差点出口叫婆婆又咽了回去,一时呆站着。
  心想原来裴智姝也没把她当儿媳。
  “来,正好为你缝了件春衫,准备明天去看看你。”
  裴智姝一眼看出她想岔了,赶紧挽住她的手,亲切地带她进屋。
  木柂上挂着一件绯色绣花襦裙,十分漂亮,绣的花样也别致。
  只是现在她已经不喜欢跟红色相近的颜色了。
  裴智姝这时才发现她身上穿着一件牙白的纯色诃子裙,鬓边簪着一朵素净的珠花。
  打扮完全不同以往,美得娇俏,脸色却憔悴,可见这些日子过得不好。
  心里暗恼儿子做事太离谱,好好的新婚夫妇就这么分开了,还把她们蒙在鼓里。
  “纯之做事思虑不周,等他回来就罚他跪搓衣板。”
  裴智姝是大家闺秀,现在连跪搓衣板这样的农家俚语都用了,她忍不住一笑。
  “该罚。”
  萧景芯见到桌上有热茶,自己倒了一杯,按着礼仪捧到她面前,“婆婆请喝茶。”
  “嗯,好孩子,你们往后甜蜜日子长着呢,纯之惹你生气只管告诉娘,我替你收拾他。”裴智姝接了茶,轻抿一口。
  “娘。”萧景芯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只觉得这个字亲切又顺口,她心里的不安消减了很多,在谢珀长大的地方呆着果然对她有好处。
  只是可惜她不能住这里,给他娘带来困扰,等他回来肯定会怪她自做主张。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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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春雨水多,一连下了半个月,清明节后天才放晴。
  因为霉雨时节而不能出门游玩踏青的京中贵人们纷纷出城。
  原本的春祭春猎都往后推了,萧景芯担心春祭和上一世一样,这一次提前缠着景嘉帝,非要让他带着全部暗卫和所有虎贲卫。
  “行吧,都听你的。”皇帝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她,本来没想带太多人,意思意思就行了。
  帝王车驾前行,浩浩荡荡出城。
  萧景芯望着队伍前面里三层外三层护在中心的明黄华盖,心里稍定,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天气很好,湛蓝的天空一片云都没有,城外农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绿油油一片,看着就是一个丰收年。
  萧景芯却有些发愁,兀自低头想事情。
  几个贴身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好法子哄公主开心。
  自从驸马出征之后,公主就很少笑了,好想他快些回来,但是捷报时不时传来,就是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就连她们也是日日担心,别说公主了。
  马车行到皇恩寺附近时,停了下来,隐约有说话声音传来,桐喜掀开车帘探出身子去看,“怎么了?”
  “齐公子派人邀请公主骑马。”马夫恭敬回道。
  “不去。”萧景芯懒懒地倚着凭几,兴致缺缺。
  她不怎么想见齐毓,前几天审问钟玉灵知道了不少齐家的秘密,她才知道齐毓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光风霁月。
  他刚从刑部回来就宴请不少朝臣,甚至还以她的名义举办过一次春宴,让她去不去都心烦。
  那天下着大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当世大儒韦言真,迂腐的老头骂她是亡国公主,气得她几天没睡好觉。
  这个人戳中了她的痛处,上辈子确实改朝换代了。
  约不到萧景芯,齐毓神情阴鸷,心腹谋士为他斟茶,“公子,如今陛下带这么多人跟着,咱们要不要再看看?”
  宁王心急,在猎场准备了大礼,但是人数不多,如今各藩王都被扣在京城,随身带不了多少人入京,就那些人能跟两万虎贲硬杠吗?
  今年也真是离了谱了,往年只带五千,今年就像是未卜先知似的,带着的人多得超乎想象。
  齐毓刚才不想让萧景芯进入陷阱,但是被拒绝了,这会儿正在郁闷,“让我们的人机灵点,随时准备救驾。”
  “救驾?”心腹懵了。
  “要不然你怎么解释齐家的府兵会在那里?”齐毓冷哼,“谢珀开疆拓土有功,哪里比得上救命之恩?”
  “可是宁王就那么些人,不用我们救吧?”谋士皱眉。
  不聪明真的跟不上公子的思路,要是公子不被公主所迷多好呀。
  齐毓捏着扇柄,眼睛半阖,没有理会身边的人。
  春祭之地是在京郊皇庄,不远,很快就到了。
  前一天就有内侍过来准备过,帝后祭过农神之后只需要拿起锄头,带着皇子公主们锄个一刻钟就好了。
  萧景芯接过桐喜递过来的一把小花锄,蹲在田边挖了挖。
  今天她的装扮很素净,与以往不同,不少年轻的贵族少年们纷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二公主冷哼一声,牵着六皇子踩过她挖过的地方。萧楚已眉头直皱,弯腰用手中锄头在脚印上挖了挖。
  “皇姐,我都听说了,姐夫又打了胜仗!”他的声音里充满跃跃欲试和崇拜,“我也想上战场呢,世子哥哥也厉害。”
  “景烁?”几个月没见景烁,萧景芯以为他被送回北州府了。
  “是呀,昭王不是失踪了嘛?现在我们和北狄打仗,北州首当其冲,从那里调兵最方便。”
  一刻钟不长,萧景芯刚种完几株菜,春祭就结束了,然后队伍出发去猎场。
  日头西斜,好在猎场有块山谷可以扎营,每年都会在那里过夜。
  春祭春猎有时候也是豪门世家相女婿媳妇的时候,晚上比较热闹,处处有华丽的鎏金铜灯照着,矮案上摆着瓜果佳肴,琴音阵阵,舞姬们的舞姿曼妙,在星月之下别有一番韵味。
  萧景芯的帐篷里,大家都很开心,火堆很旺,她们没去宴上,梧悦想秀一手烤肉绝活。
  暗卫的训练中有这一项。
  “好香!”萧景芯被烤肉的香味吸引,终于眉开眼笑,心情好了不少。
  “那当然,这个可是有秘方呢!”冬妙得意洋洋。
  只不过她和梧悦由暗转明,厨艺无用武之地。
  一夜平安,无事发生。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都换上骑装,背上弓箭,翻身上马。
  齐毓总算找到机会和萧景芯说话。
  “公主还在生臣的气吗?”他笑得温柔,举止有度,风度翩翩,骑着马走在她身边,用扇子为她拂开路边伸出来的树枝。
  “没有。”萧景芯扶了扶头上的妇人髻。
  她今天梳着堕马髻,簪着一只小巧的鱼形金坠,纯真中带着一抹动人的妩媚。
  齐毓面色微沉,心中暗恨。即便谢珀不在京中,也让他吃了大亏,在牢山关了半个月,出来时,什么计划都乱了。
  为什么公主偏偏看上他了?他到底哪里好?
  “稚也兄,公主!那边山谷有鹿,我们去那边吧!”
  几个贵族少年策马而来,停在他们身边。
  有少年跃跃欲试,“公主,臣为您猎一只最大最肥的。”
  萧景芯微微一笑,顿时林间都亮堂起来。
  她的美明艳耀眼,就像一颗明珠,和她一比,其他贵女黯然失色。
  远处的景阳恨得牙痒痒,踢着马腹跑过来,挤进萧景芯和齐毓之间的缝隙,强行分开他们,扬着笑脸对齐毓道:“齐哥哥,我箭术可好了,你跟着我保准满载而归。”
  以前萧景芯很讨厌景阳,今天倒是觉得这人也不是没有用处,在缠人这一项上就很厉害。
  前面有岔道,萧景芯顺势掉转马头,往另一条道上驰去。
  齐毓想追,无奈被景阳拦着,眼睁睁看着萧景芯消失在林间。
  日头升到头顶,有不少人收获颇丰,已经开始往回走了。
  萧显璋有些焦躁,身下马儿被他抽打得遍体鳞伤。
  他失去了宁王府死士的消息,从刚才起,无论他派多少人过去,都没有人回来,但是又不像是被皇帝发现,总之就是无声无息。
  他忍不住策马去看,身后跟着几个侍卫。
  “王孙,前面......前面全是死人!”之前最后派出去的人连滚带爬地回来,惊恐得手脚发抖。
  萧显璋一夹马腹越过他,跑到之前约定的地方,马没立稳,他就捂着嘴翻身下马,扶着树杆狂吐。
  上百个死状凄惨的死士堆叠着,全都死死盯着他,饶是他上过战场,也被这种献祭似的死法吓得浑身发冷。
  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还有这种诡异的爱好。
  “快走!虎贲卫过来了!”有侍卫过来扶他上马。
  “等等,留人清理痕迹,绝不能被皇帝查上!”他一咬牙,直接骑马跑了。
  芋圆带着十几个小孩子躲在对面山上,探着脑袋往下看,“走。”
  “不放玉佩吗?”有个大眼睛的小女孩问。
  “不了,就算放,他们也有说法,万一说是自己的暗卫,为保护主子而死反而不好引他们入套。就是要让皇帝生疑。”芋圆摇头。
  “芋圆哥哥懂好多。”小女孩满眼崇拜。
  “公子懂得才多呢,他都猜到今天有人要造反。”另一个小少年不服气。
  “好了好了,别吵,都跟我走,黛百一快收拾好你的阵。”
  芋圆赶紧阻止他们吵架。
  萧景芯骑着马沿着山路而上,猎了几只野鸡野兔,一晃眼看到山上有几个小孩,顿时眉头直皱,赶紧策马跑过去。
  皇家猎场占地广阔,时不时有附近的村民进入,要是被误伤就不好了。
  “你们站住别动。”小路崎岖,骑马不便,她怕人跑了,赶紧仰头叫了一声,“你是不是叫芋圆?”
  领头的小孩她眼熟,就是经常跟在谢珀身边的那个。
  芋圆暗道糟糕,他怎么不溜快点。眼看被认出来,只好先忽悠过去,“公主万安。”
  其他小孩也纷纷被萧景芯的美貌迷住,睁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尽管有些人在大婚那天见过她,还是忍不住被她吸引。
  “你们怎么在这?”萧景芯弹了弹手里的鞭子,差点手痒把这些小家伙当谢珀狠狠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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