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虞砚的确有些超出她的了解,他可不是个会有闲情逸致与人寒暄的人。
明娆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人打上了“所有物”的标志,她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亦有礼地回问:“侯爷也是来恭贺裴老夫人大寿的吗?”
“嗯,我与裴公子是好友。”他说。
明娆朝他身后望去,这才瞧见一位身穿白衣的温润公子,她低下头,福了福身子。
虞砚又有些不高兴,他往旁边站了两步,挡住了明娆的视线,叫她再也看不到别人。
裴朔:“……”
他险些气笑了。
从前当真不知,一个人能小心眼成这样。
他累死累活做了那么多,还要被这般防备忌惮!他又没有想要跟他抢女人的心思,至于吗!
就在裴朔怒极打算拂袖离去时,人家姑娘大约是先受不住虞砚这么强悍的威压,看着他突然冷下的脸,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敷衍着聊了几句,找了个借口,匆匆逃走。
看着好友一瞬间更黑了的脸色,裴朔这回心里舒坦了。
“哟,侯爷这是如豺狼虎豹,吓得人家姑娘慌不择路了。”
说起慌不择路,虞砚突然想起初见时,在宫中那次跌跌撞撞、猝不及防的拥抱,滚了滚喉结。
“我说,你也别太凶了,若是在心里把你想成难相处的人,以后回回见着你都要躲可怎么办?”
虞砚皱着眉,似乎也在思索这样的可能性。
他一直沉默地往回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会客的院落。
站在月门外,偏过头,不经意间便看到青裙少女正坐在凉亭里,手里多了些鱼食,正在喂池中鱼。
迎着日光,一笼浅浅纱光恰好将她的曼妙与妩媚包裹其中。
全然不知,暗中有许多或是好奇试探,或是嫉妒羡慕的眼睛在打量她。
一双清眸只专注地盯着池中簇聚在一起的金鲤。
自然也不知,拱门外那道格外灼热又锐利的目光。
虞砚终于松开眉头,脸色也变得温和起来。裴朔的那个问题,他大约是想通了。
低低轻喃,似是说与自己听。
“想躲,那便只能关起来了。”
……
裴老夫人的寿宴还未结束,婢女便来传话,叫明娆回家。
她不知发生了何事,从最初分开,就一直没再见到陈氏。
出府门时,正巧看到从另一边并肩走来的大哥和二哥。
二哥神情严肃,大哥一贯的平静沉稳。
明娆看着停在面前的明府的马车,问道:“发生了何事?时间还早,母亲为何急匆匆离开了?”
二哥明卓锡沉着脸,“大约是明妘又惹了事,被母亲先带回去了。”
明娆愣了下,与大哥对视一眼。
这才一会儿功夫,不知又出了什么事,不会是与王骏阳私自会面的事传到了陈氏的耳朵里吧?那她也太不小心了。
兄妹三人各怀心思坐上马车,回了眀府。
**
入夜,明妘还未醒来,距离她昏迷被发现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
向来强势的陈氏见自己女儿半死不活的样子,心如刀绞,眼眶通红。
明妘头部的血已经止住,但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气息更是微弱,陈氏厉声责问御医:
“我的女儿为何还不醒来?”
早在回府时,陈氏已经请了好几位民间大夫,可惜治疗的效果甚微。
床榻边的两位御医是静莅大长公主深夜从宫中召出来的,信国公府的老公爷在世时,曾有恩于静莅大长公主,这回陈氏有求,大长公主二话不说便帮了这个忙。
御医道:“大姑娘伤在头部,这……头疾最是复杂,何时醒来,不好说啊。”
虞砚的力道控制得很好,他没让明娆一命呜呼,却也没让她很快醒来。
眀府乱成一团,始作俑者正在思政殿内,与景玄帝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