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国道:“芮芮去陪着盛公子,务必好好招待,宾至如归才好。”
程芮红着脸:“知道了爸爸。”
盛沐泽谦谦一笑:“程叔叔客气了。”
程安国心道:要是哪天你叫我声爸爸,到时候我绝对不跟你假客气。
......
邬苏等了一个多小时,见盛沐泽从门口进来,她暗想,之前添的柴火已经烧起,现在只差一壶油,让火势烧的更旺一些,今晚的重头戏该开演了。
盛沐泽来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随即准备找寻着第二个目标,很快,他在沙发的那个角落里看到邬苏。
被盛沐泽哄去换鞋的程芮半途返回,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勾着盛沐泽陪她一起上去换鞋,在场的千金小姐那么多,都盯着他了,万一被哪个骚/货半路截走,可有她哭的。
盛沐泽一身白色西装,并不难找,很快的,程芮看见他了,只不过下一瞬她就睁大双眼,瞧着他就往邬苏那边去了。
踏马的!
程芮赶紧追着过去。
平日里盛沐泽是注重个人形象,常规的简单打理,今天是为了参加宴会而狠狠地捯饬了一番,别的不说,就那香水喷的,恨不得打十里开外就能闻见,还有眉毛上是怎么回事儿?
邬苏仔细一瞧,嚯!还刷染眉膏了呢。
盛沐泽朝邬苏轻轻颔首,笑得温文尔雅,“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
邬苏瞥见正往过来跑的程芮,眉毛一挑,“无聊呗。”
盛沐泽轻笑两声,“无聊的话,要不要我陪你——”
“沐泽!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程芮及时赶到:“呀,原来是在和姐姐聊天呢,你们在聊什么呀?”
咋这么快就换回来了?盛沐泽往程芮脚上一扫,他皱了皱眉,怎么没去换鞋?他有一秒钟的不耐烦,还有被发现了的心虚,不过随即调整过来。
“刚说一句话,看到你姐姐在这里,出于礼貌我过来打个招呼。”盛沐泽心疼道:“你脚不疼了?别任性好不好,快去换鞋。”
程芮拉过他的手,撒娇道:“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行不行嘛,今天是我生日呢。”
盛沐泽一副“好吧好吧,你个磨人的小妖精”的无奈神色,“好,走吧。”
盛沐泽走在前面,程芮跟在后面,没走两步,她忽然转过身,走近邬苏,低声道:“姐姐,不是你的,你就别肖想了。”
来了来了,就是现在!
邬苏忍住兴奋,发出恶魔的低语:“你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吗?他说想陪我在这里坐着呢。还有,昨天在学校,他跑过来要了我的微信号。你知道么,我的好妹妹,你有的,我就想抢呢。”
这个世界上,程芮被抢了什么都可以忍,唯独盛沐泽,那是她的命啊。
加上宴会开场白那时,所有宾客在她与邬苏之间穿梭的疑惑和八卦的眼神,羞耻和愤恨如潮水般袭来,程芮脑中的那根弦陡然间崩断,她扭曲着面孔,高声咒骂道:“邬苏!你个臭土鳖!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和我抢!贱人!贱人啊啊啊啊!”
宴会间的交谈声、嬉笑声、碰杯声在程芮这一嗓子中戛然而止。
邬苏冷笑,一脚踹到程芮的鞋跟处,轻而易举的将重心本就不稳的程芮扫倒。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倒在白纱裙里的一脸狰狞又狼狈的人。
邬苏激愤的声音并不比她低,她仿佛是心中有无数怒火,在此刻倾涌而出:“我和你抢?抢什么了?你可真搞笑!程安国是我亲爹,李彩华是我亲妈,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呢?!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罢了!一直没有说出真相,是我脾气好,对你诸多忍让,你倒好,没完没了的蹬鼻子上脸。”
此时,宴会厅内安静得恐怕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见声响,只剩下宾客们之间的呼吸声。
程芮后悔了,从邬苏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她就后悔了。
不该的,不该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完了,这下完了。
程安国和李彩华匆忙赶过来救场。
程安国表情还算正常,只是略微不喜,但要仔细看,他的腮帮子肉都咬紧了。李彩华和两个佣人七手八脚的将程芮扶起来,李彩华担忧道:“摔疼了吧,芮芮,赶快送医院,照个片子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程芮眼中情绪翻滚,她趴在李彩华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什么都不说,无论是楼上还是医院,她只想离开这里,远离众目睽睽之下。
程安国神色晦暗不明,他道:“叫家庭医生过来,先扶上楼去歇着。”
盛沐泽此时楞在原地,足足十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明白眼前发生的这场荒谬的闹剧——程芮不是程家的女儿?邬苏才是吗?
现场所有宾客的表情几乎都是“原来如此,我说呢”,接着有人提出告辞,有了开头后面也就方便了,不到十分钟,客人便走光了。
盛沐泽犹豫再三,还是上前对程安国道:“程叔叔,我上楼去陪着芮芮。”
谁是真,谁是假,对于他来说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程安国和李彩华更加看重哪个。他养鱼也不是随便找,除了外貌性格,家室也是重要的一条。程氏对于盛家来讲是个小作坊,但小作坊也有它的优势,盛家或许还真有用的上程安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