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程安国深深地看了盛沐泽一眼,“好。”
等宴会厅只剩下他和邬苏两人,程安国终于爆发:“邬苏,你他妈的究竟要做什么?”
他二十二岁接手公司,期间经历大大小小无数波折,被人嘲笑的次数不少,可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他八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程安国面容铁青,情绪暴戾,唯恐下一刻就会窜起踹断邬苏几根肋骨,她却未露一星半点的恐惧,笑道:“不想干嘛,就想让程芮滚蛋,不行么?”
沉默半晌,程安国被气笑了,“你凭什么做主?”
邬苏淡淡道:“就凭我是亲生的,她是假的。”
程安国道:“是真是假我说了才算,你说的不算。”
邬苏站起身,目光坚定道:“有我没她,有她没我,我看见她就恶心。”
程安国:“那你走吧。”
盛沐泽刚刚的态度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盛家这条船他程安国一定要搭上。至于邬苏,她刚成年,不让她去外面吃点苦,她就不会懂事,不会明白只有安分守己、宽容大度的对待自己的姐妹,才能在程家这个安乐窝里享福。退一万步,她要是真倔到底,从此不愿再回来,那就......由不得她了,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的简单事。
“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真的要赶我走?”邬苏眼里满是震惊和不甘:“我做错了什么?程芮真的就比我好吗?”
见她这副样子,程安国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你没做错什么,我只是想教会你一个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是这个家的主人,是这个家的权威,你住在家里,就要完全按照我的指示走。”
“程芮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我付出了许多金钱,你妈妈付出了许多精力培养她,不得不说,她各方面确实比你优秀。”
“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吗?为什么要完全听你的。”邬苏冷冷道:“她哪里比我优秀?”
程安国或许是晚宴时喝了些酒上头了,又或者是享受训责小辈,看她满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封建大男子主义在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
“你是女的,要自己的思想做什么?听男人的话才是正经。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没听说过?”他笑道:“她啊——勾引男人就比你厉害。”
邬苏心里冷笑,真是喝多了啊,“勾引”这种词都说出来了。
她不敢置信道:“她才十八岁,今天才成年啊。”
程安国不觉得自己的思想有问题,而是说道:“你今天不也十八了?好好想想你们差在哪儿吧。小姑娘,不会抓住男人的心,你这辈子也就没什么大出息了。”
酒劲上来,程安国不欲多言,只想上楼回房歇息,他道:“作为父亲,我不会动用手段将你挪出一中,但你还是要承受不听话的惩罚,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你自给自足吧。”
邬苏倔强道:“不要就不要,我自己会挣钱。”
程安国转身离去,仿佛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哈哈哈哈,那你就去挣吧,记住,千万不要来求我。”
邬苏依旧倔强,“谁求谁是狗。”
......
邬苏换回自己刚到程家来时穿的行头,将所有后买的彩妆护肤等全都打包塞进箱子里,塞不进去的就用袋子拎上,再次检查没有遗漏后关上房门,踏着夜色离开程家。
即将走出院子时,身后传来了一老一少的叫喊声:“大小姐,您先慢走,等会儿我们。”
“邬苏,邬苏!你去哪儿?”
邬苏回过头,看见专门照顾程旭的阿姨牵着他,他们正小步往这边跑来。
阿姨道:“大小姐,太晚了,明天再走吧。”
邬苏摇摇头,“不,我现在就走,程家待不下去了。”
阿姨叹口气,“这边没什么人,我陪您走一段,帮您拿一下行李吧,等到了主路边您打上车,我再回来。”
拿着这些东西确实不方便行走,邬苏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好,麻烦您了。”
“客气什么,应该的。”
程旭眼睛红红的,他想伸手去拉邬苏的衣服,又不敢,他闷闷地问:“你为什么要走?不走行不行?”
程旭在九一开学时已经是个三年级的小学生了,他现在这个年龄正是说不懂事却也懂点的时候,他问过阿姨,是从来没见过的亲姐姐好还是一直在一起的旧姐姐好。阿姨明白他说的是谁,回答道:“血浓于水,亲生姐弟总是与非亲生的有很大区别。”
阿姨这样讲只是在凭着直觉回答程旭,因为程芮在阿姨眼里,确实不能算是个好姐姐,她就像镶着个假面具一样,她的好,只流于浅层表面。
这两个月程旭总能看见邬苏在花园里跑步,在饭厅吃饭,他有不会的题时,尝试着去问邬苏,她也会耐心地给他讲明白。他觉得,邬苏并不像妈妈讲的那样,她一点都不粗鲁,她也不打人。
邬苏很聪明,她会拼魔方,她游戏打的也好,她会做老师留的所有的作业。
人类是高级动物,即为动物,为了生存,幼崽从基因里便带着灵敏的“探测仪”,他们的潜意识或许能在很多时候发觉哪个同类是善意的,哪个不是。